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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4:12:34 作者: 十萬柿子
不過,她應當看不到荷花開放的那一天了。
天大亮的時候,蘇央換了衣裳,讓沉香叫小廚房送了早飯過來,如同往常一樣不緊不慢地用著。
沉香在蘇央用飯的時候道:「要帶的東西都已經收拾好了。奴婢也已同車馬行的人談妥,馬車停在巧工繡坊拐角處的巷子裡。」
「吃完飯我們便出發。」
蘇央出京,自然不可能用將軍府的馬車,而是沉香去車馬行租了一輛新馬車。
而巧工繡坊,亦是最不惹人生疑的地方。
沉香背著一個不起眼的小包袱,兩人像往常一般出門。
行到衛瀟院子門口的時候,蘇央聽到了一陣劍風。
男人身著一身寬鬆的白袍,遠遠便能看見袍下緊緻威武的身材和結實的肌肉。
衛瀟的手中握著一柄長劍,衣袂翻飛,手中舞出凌厲漂亮的劍花,雪白的利刃重重地划過空氣,透著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暴烈。
那舞劍美感和力度兼具,不是那種為了表演的花架子。
榕樹上一片葉子落到劍鋒,被劍鋒從中間準確無比地從上到下劈開。霎時間,蘇央感到脖頸傳來一絲涼意。仿佛被劈開的不是葉子,而是她纖細的脖頸。
等等,衛瀟今日竟沒有上朝嗎?
沉香道:「奴婢方才給您拿早飯的時候,便聽見小廚房的人說了,將軍派人去宮裡告了假,今日不去上朝。姑娘,將軍不會發現什麼了吧?」
「應當不會吧。」
蘇央的心中隱隱閃過一絲不安,自她恢復記憶不過一個晚上的時間,衛瀟難道這麼快就能發現嗎?
她自認為昨日的演技雖不算十分精湛,但並沒有什麼明顯的破綻。
從進他臥房的門起,她最惹人生疑處不過是用來葵水糊弄衛瀟脫身。
但衛瀟一個大男人,總不至於記得她葵水是哪一日來的吧?
沉香見她猶豫:「姑娘,咱們還走嗎?」
「走。」
只是懷疑而已,又不確定。
一切都準備妥當了,她不能就這麼前功盡棄。
院中。
許二匯報導:「夫人出門了。」
衛瀟站定。
長劍「唰」的一聲落進劍鞘,發出清脆的撞擊聲,如同驚雷一般划過耳膜,那聲音令許二後退了一部。
「夫人去哪⑨SJ兒了。」
「往巧工繡坊去了。奴才查到,夫人租的馬車正停在巧工繡坊旁的街巷裡,派去的人使了銀子問了問,那馬車是駛向城外的。」
「她帶了什麼走?」
「夫人帶的東西不多,只有一個小包袱,裡頭一些銀票、碎銀和路引。主子,您要派人把夫人攔回來嗎?」
男人一雙墨瞳深不見底。
他的衣裳被汗水浸透,汗珠從下頜滾落,落進結實有力的胸膛。
自然要攔回來的,但卻不是派人。
「夫人身邊的平安符還在嗎?」
「您說什麼?」
許二一頭霧水,他不明白衛瀟為什麼會在這種時刻問起一張平安符。
可直覺告訴他,這平安符大有深意。若是在此刻問出這個問題,怕是會觸到衛瀟的雷區,抑或是暴露自己的愚蠢。
「讓人去蘇央屋子裡找找平安符還在不在。」
「奴立刻讓人去找!」
不久,蘇央房裡的婢女來了一趟,許二轉告婢女的話。
「平安符還在夫人屋子的抽屜里,沒有帶走。」
「很好。」
那平安符是蘇央在大相國寺求的,兩人身邊各有一張,後來在揚州那平安符被毀,他便將自己的那張給了她,還同她約好要再往大相國寺走一趟,如今卻被她輕輕巧巧丟下。
當真是一個無情的小騙子。
巧工繡坊。
那馬車停在目力所及之處,只需幾步便可到達了。
霎那間,蘇央的眼睛瞪大了。
男人騎在高頭大馬上,正笑看著她。
蘇央上前一步,勉力維持著鎮定:「夫君,你怎麼會在這裡?」
衛瀟笑容坦然,結實有力的手臂將她抱上了馬:「央央,要去哪裡,還記得前幾日為夫說的,要帶央央去戲班子看新編的戲嗎?這戲今日首演,半個時辰後便要開場了。」
上一回去戲班子蘇央嫌那書生小姐的愛情故事無聊,他便提出既然市面上有那樣多她們的話本,不如以他和蘇央的故事編上一出新戲。
這新戲,帶著民間話本的熱度可以在短時間內膾炙人口,又不失為一個愛情紀念。
如今倒有了旁的用途?
「夫君只是來接我去看戲的?」
蘇央心神不寧地想著,並沒有想起衛瀟口中所說的新戲內容。
「不然還能為了什麼?」
若是知道她要離開,衛瀟定是來當面質問她抑或是嘲諷她的,這般悠悠閒閒地來邀她去戲班子看戲。應當是還沒有發現的。
蘇央忍痛把目光從馬車挪回:「那……那好吧。」
今日顯然不行,她只能另尋機會逃走了。
第49章
瀾江戲班。
小二笑眯眯地將衛瀟請上樓去。
「衛將軍,您請坐,這是專門為您留的最好的雅間。」
今日這場戲座無虛席。
那台上的角兒是京城最火的那一位,主演還沒上台,底下就有人往台上丟了一塊金稞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