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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4:12:34 作者: 十萬柿子
衛瀟沉默不語。
本朝文武涇渭分明,重文輕武的習氣自從太/祖以來便已存在。他年少時雖讀書不錯,但自當了將軍以來,人人只當他是一個沒讀過書的粗人。
別說隱居的名士大儒,便是朝中的那些文官,碰面時雖和善,私下卻只認為武人粗鄙,打心眼裡瞧不起武將。
小二上來送了茶和瓜果零食,似是為了表示貴重,那水果的末端還拿紅色細綢綁著。
台上的角兒正唱到關鍵處,他舞著刀,啐了一口地上五花大綁的粗壯漢子。
「恁個只會耍刀弄槍的武人!竟敢肖想王員外家的小娘子!」
那戲裡的粗壯漢子是個逃兵,仗著一身武力日日欺男霸女,元宵節對王員外家的小娘子一見鍾情,半夜爬了窗子採擷美人花,被護院當場拿住。
台下一片拍手叫好。
蘇央也高聲道了一聲「好」,扭過頭來想同衛瀟說話,疑惑地睜大了眼睛。
他起身關了門窗,將外頭咿咿呀呀的唱戲聲關在外頭。
蘇央不解:「你關了窗,我們怎麼看戲。」
衛瀟抿了一口茶:「央央,你還有想起旁的什麼嗎?」
「啊?」
蘇央閉上眼睛,腦海中浮現過去的畫面。
「的確有……沉香沒有說錯,景遙哥哥十四歲那年他來我家的族學讀書,還經常陪我玩鞦韆呢。」
話音剛落。
「啪」的一聲,衛瀟手中的茶盞落地。
「你方才喚孟景遙哥哥?」
「我過去大概是這麼叫他的。」
蘇央想起了一些事又沒有徹底想起。他下意識的用了十四歲時候的稱呼,連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
不過,能夠喊哥哥。
所以,她從前同孟景遙真的很熟嗎?
「哥哥?」
衛瀟一雙冷淡的鳳眸掀起隱忍的醋意,似是要吃了蘇央一般。
衛瀟的大掌握住了少女細藕一般的手臂,高舉過頭頂,扯過桌上用來綁水果細綢,綁了蘇央的手腕。
大紅的綢帶勒在蘇央白膩細嫩的手腕上,似雪海中盛開的燦爛紅梅,美不勝收。
那細綢也不知道拿什麼法子,越是掙扎,勒得越緊。
蘇央的手上勒出了一道明顯的痕跡。
蘇央生氣了:「夫君,你若這麼對我,我下回還這麼叫他。」
蘇央肆無忌憚地說著挑釁的話,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已是被獵人逼到牆角的小鹿。
衛瀟的大掌拂過少女雪白的面龐,聲音冷硬:「就該把你綁著,才不會逃。」
「才不要。」
蘇央掙扎著往衛瀟的身下踢去,可那幾乎是送上門來,衛瀟毫不費力地便握住了她纖細的腳踝。
玉足被男人的大掌握在手心,蘇央下意識將腳背繃得筆直,偏偏那粗糲的指腹還緩慢地摩挲著少女白皙的腳背,捏住她圓潤的腳趾,惹得蘇央又羞又癢地叫出聲來。
衛瀟的目光落在桌上剩下的一截紅綢上。
蘇央愣了。
以為衛瀟又要故技重施,眼淚都要掉下來了。
「夫君,你不許綁我的腳,你若綁的話,我以後當真不理你了。」
「不綁。」
衛瀟說話算話,一雙鳳眸晦暗如冷夜。
他俯身下來,唇舌像火焰一般熾熱,滾過少女雪膩的足背。蘇央白皙的足背上留下斑斑駁駁的紅色齒痕。像被蚊蟲叮咬的疼痛,又有奇異的感覺自心口漾開。
蘇央的眼睛瞪大了。
她柔軟的耳朵尖染起一抹紅,面頰燙了個徹底,嗚嗚咽咽地哭出聲來。
「夫君,別親這裡,好髒。」
許二守在馬車旁。
他剛從路邊買了烤串,同車夫閒聊幾句天氣,便看見戲院門口出現了兩道人影。
衛瀟走在前頭,蘇央在稍後一點的位置,她的臉上似剛剛哭過,一雙眼睛又紅又腫,偏偏一隻手被衛瀟緊緊牽著。
似是吵了架,又有點不像。
戲還沒有結束,主子怎麼就不看了。
他疑惑地替衛瀟打了簾。
「主子,您怎麼這麼早便出來了?」
衛瀟的聲音尋常:「還有要事須回家處理。」
蘇央狠狠瞪了衛瀟一眼,在心裡默默道。
真狗啊。
什麼要事。
說的倒是正經。
分明就是在外頭不好扒她的衣裳只能回家罷了。
…………
傍晚時分,日頭西垂,暮靄沉沉,夜色漸漸暗了下去。
將軍府。
婢女打簾進來,一室濃烈的春意,撲面而來。
婢女怔愣一瞬,害羞地垂下了頭,在案几上擱下水盆,只遠遠瞧了一眼那杏色簾帳便退了下去。
杏色的帳簾下,是一個少女,若是婢女掀開簾帳會發現,趴在榻上沉沉睡去的蘇央面色緋紅,身上多是斑斑駁駁的紅痕,顯然剛經歷一場激烈的情/事。
衛瀟早已披衣起身,他瞧起來一絲不苟,連髮髻都重新梳好,沒有亂了分毫。
他坐在黃花梨木書桌前長坐,思索良久,終是叫來了醫師。
醫師提著藥箱,戰戰兢兢地跪伏在地上:「將軍,您找我有什麼事情?」
「你上回同我說夫人患了失憶症,今日夫人記起了一些事情。」
衛瀟同醫師說了他和蘇央在戲院裡的情形,提到蘇央不經意間認出了九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