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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4:12:34 作者: 十萬柿子
這喝藥的法子實在艱難,一碗藥足足喝了一個多時辰都沒有喝完。
後半夜,許二敲門進來匯報。
「影衛已經找到了真正的帳冊,現已連夜將江裕成拿下。保險起見,奴才還通知了錦衣衛的陸大人,明日會幫我們把江裕成押往京城。」
「你做的很好,回京之後必會給你重賞。」
衛瀟點點頭,眼中雖有案件得以破解的欣喜,卻仍凝著淡淡的憂慮,似陰雨天被雲霧遮擋的月亮。
許二高興地摸了摸腦袋:「您還不休息嗎?」
「醫師給蘇央開的藥還有小半碗,總是不好拖著不喝的。」
「那您忙著。」
許二看到衛瀟嘴角沾的棕色藥汁的痕跡,頓時明白是他是怎麼餵昏迷的蘇央喝藥,許二老臉一紅,趕忙退出去關上了門。
大約是已經喝下半碗藥的關係,蘇央的面色不似開始那般蒼白,兩頰處終於有了些許紅暈。
藥只剩下最後一點,衛瀟像先前一般先自己含了藥,用唇渡到蘇央唇邊。
這一回卻不像方才那般順利,蘇央似是快要從夢中醒來,又被蒙汗藥的藥性束縛住,忽然劇烈掙紮起來,額頭上是細密的汗珠,
待到最後一口藥汁渡進蘇央唇中的時候,蘇央忽然睜開眼睛,拍著胸脯劇烈的咳嗽起來。
衛瀟扶著蘇央坐起來,避免嗆到。
「央央,可還有哪裡不舒服?」
蘇央看到衛瀟正離開她的唇,還輕輕拍著她的背,蘇央眼中既詫異又不解,迷迷糊糊地問道。
「你怎麼會在我的屋子?沉香呢?」
衛瀟的心猛的一跳,手中的骨瓷碗差點沒能端穩。
她看他的眼神,分明是在看一個陌生人。
「我是你的夫君。」
蘇央頭疼的厲害,眼前的人有無數的重影,除了能看清是個男人,根本看不清到底長什麼樣子。
恍惚間,似有什麼記憶灌進了腦海里。
「不,我的夫君叫衛瀟。你怎麼可能是衛瀟。衛瀟對我這麼壞,才不會親我,不會叫我央央,也不會給我餵藥……而且我不要他了,早就跟他和離了。」
衛瀟喉嚨乾澀,半句話都說不出來。
蘇央搖了搖頭:「我很聰明的,你不要騙我,你不可能是我夫君,你到底是誰啊?」
衛瀟安靜了片刻:「央央,你想起來我們已經和離了嗎?」
蘇央覺得這個人說話好奇怪,她問他是誰,他偏要給她扯一堆沒用的,還騙她是他夫君,簡直太可怕了。
蘇央努力思考自己是怎麼在這個陌生的屋子裡的,可頭腦卻越發睏倦,閉上眼睛,再次昏睡了過去。
男人坐在燈下,手掌捏著桌角,連手指都捏得發白。刀削斧刻的臉如同精緻的雕塑,薄唇抿成一條直線,一雙眼睛晦暗不明。
醫師說,蘇央這一回腦袋上撞的瘀傷,可能使失憶症更為嚴重,也可能在無意中治好失憶。
所以說,是後者嗎?
衛瀟捧起了書桌上那本《愛情內功》,仔細翻閱。
書上並沒有提及任何讓失憶愛人恢復記憶後繼續愛他的法子,倒是看到了蘭亭居士說過的一句話。
「最好的愛是放手和成全。」
一派胡言。
衛瀟冷笑一聲,把書丟到一邊。
翌日上午,蘇央終於清醒了過來。
對於被賊人掠走的腥風血雨的事件,她實在沒有太多的記憶,只記得隔壁那位陳娘子有事找她,結果跟在她後面的一個女子拿刀架在她的脖子上,拿出一張帕子迷暈了她。
再然後,她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醒過來就是現在了。
既然能夠安然無恙待在家裡,想必是夫君救了她吧。
小綿綿察覺到了主人的甦醒,跳上床榻,喵嗚喵嗚的在她身邊叫了起來,還伸出舌頭輕輕舔了舔她的手背。
珠簾發出嘩啦的聲響。
衛瀟在此刻進來,他看到蘇央的一瞬間,臉上有一絲僵硬。因為一夜未睡的緣故,眼中含著不少的血絲,看上去極為疲勞。
蘇央頓時心疼極了。
她從榻上跳下來,衝上去抱住衛瀟,卻因為身體虛弱腿軟了一下,衛瀟本想要如同平日一般將蘇央拉到懷裡,卻因為想起了昨日晚上發生的事情,只扶扶住少女盈盈的細腰幫著她站直。
「夫君,我終於見到你了。」
衛瀟看到她單純熾熱的眼神,愣了一愣:「你沒有想起來嗎?」
蘇央把頭埋到衛瀟的胸膛上,害羞道:「夫君,央央知道你從賊人手裡英勇地救出了央央,還衣不解帶地照顧央央了。央央好想你,央央很感動。」
衛瀟看到少女依舊如同往日那般黏她,想來沒有恢復記憶,昨天晚上的事情,只是一個意外。
不知為何,衛瀟心裡仿佛有一塊大石頭落了地。
可是,既然能夠短暫想起一些記憶,想必離真正恢復記憶也不遠了。
他的目光注視到了少女光/裸的玉足上,讓下人拿了襪子,親自給蘇央套上,又讓廚房煮了些清淡的粥來。
等著廚房將早飯送來的時間,衛瀟的手掌停留在少女的頭髮上,像往日那般輕輕摸了摸。似是不經意地問道:
「央央,若你有一日想起了一切,會離開我嗎?」
蘇央:「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