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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4:12:28 作者: 沅芷兮
    不對,是有分寸的熱情,不近不遠,而他本身也是個迷點。看不透徹。

    容冬想起與他相處點點,對他的認知少之又少,前期看不見長相,微信號幾次被刪,只知道他叫周沸雪,其餘沒有。後來慢慢接觸,才看清他的真面目,知道了他的家庭,但總覺得,還是裹著層霧。

    「容容,容容?」

    容冬茫然抬頭,周沸雪笑看她,「想什麼,這麼入神?」

    「想你啊。」說出口,她猛地意識到話不對勁,趕緊補救,「不是,我是說想起了我們以前,我本來以為再也見不到了,沒想到還遇見了。」

    「我也——」周沸雪也沒想到,周起寒常年在國外,他有心也回不來,這次因為要接手F.R,周起寒才算再國內穩了下來,而自己也得以有機會去找她,年久記憶里的地址清晰無比,但真去找卻怎麼也找不見。

    要不是那次機場,他們也遇不上。

    容冬默默點頭,眸光又一次傾注在他身上,周沸雪穿著醫院的病號服,領口微敞,鎖骨可見。許是她眼神太過專注,周沸雪抬起未扎針的手攏了攏衣領,慢慢扣上,「別看了,不好看。上面還有你咬得牙印。」

    「牙印!」容冬睜大了眼,「我小時候咬過你?」

    「你又不記得了,那群人怕我們不聽話,故意說要撕票,你害怕極了,抱著我埋在我頸側,他們一凶你就哆嗦,最後還咬了我。」周沸雪說著也顧不上害羞,扣好的扣子又解開,拉開右側的鎖骨給容冬看。

    「你咬的,只有印記了。」

    容冬離地遠看不仔細,起身走近,距離他半步遠停下,順著他手看過去,冷白皮膚上確實有一個印記,微紅,不仔細看看不太清。她想了想,好像是有這回事,當時她太害怕了,咬得厲害,他鎖骨都出血了。

    「還疼嗎?」

    「不疼了。」周沸雪攏好衣服,垂眸笑了笑,它的存在就是讓容冬牢牢記得他。

    如果說一開始容冬對周沸雪還存疑,現在一點不懷疑了,周沸雪就是她的小哥哥。容冬感覺心裡某個看不見的大石頭穩穩落了地,她深吸口氣,讓他躺下休息,自己顧著掛水瓶,周沸雪乖乖聽話,笑意不止。

    -

    清晨,天色明亮。

    周起寒揉著脖子睜開眼,腿曲地難受,入目所及是雪白的屋頂,周圍環繞消毒水氣味,他皺眉,習慣地去推眼鏡,卻推空了,鼻樑上空空如也。他坐起身子,看到自己的穿著,灰藍色豎紋病號服,半露的手臂插著留置針。

    他怎麼在醫院?

    他記得,昨晚應酬結束回了柏庭後,洗了澡,然後突然想聯繫容冬,接著……他想不出來。又被占據意識了。周起寒攏起眉頭,注意到不遠病床上拱起的弧度,病房裡還有別人?他揉著脖子起身,朝病床走去。

    病床上人蜷著身子,臉埋在被子裡,漆黑的發散在純白枕面上,俏皮溫婉。

    周起寒太陽穴抽抽得疼,怎麼有點像容冬,他走近些,探手把被子拉開一道縫隙,露出裡面人半張臉,淺淺的呼吸均勻無比,真的是容冬。

    他心沉了沉,收回手。

    容冬不知道昨晚什麼時候睡得,醒來卻發現自己在床上,她腦袋懵了懵,餘光瞥見一抹身影,立在窗前。窗簾半開,照進來的光線並不強烈,她注視著,驀然想起上次她生病,周起寒也是這個樣子。

    「周總?」她不缺定道,窗前人動了動,沒有立即回頭,也沒有回應。

    她拍了拍腦子,真是睡糊塗了,這是醫院,他還穿著病號服,怎麼是周起寒。

    「不好意思,認錯人了。」容冬從床上下來,問他,「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周起寒依舊沒動。

    容冬搓了搓眉心,「我怎麼睡床上了。」

    他過於沉默,容冬奇怪地走過去,他臉上的紅疹消掉不少,腫也消了,顏值回歸。

    「好多了,胳膊上呢?紅疹消了沒?」容冬關切問,低頭去看他胳膊,結果看了個寂寞,昨夜捲起的袖口放下,遮過腕線,再往上看,病號服的扣子直接扣到最上,氣質冷然,要不是沒帶眼鏡,她都以為是周起寒。

    「消了。」周起寒偏頭,微冷的視線落在她臉上,「你竟然守著別的——」

    他抿緊唇,改口:「你守了我一夜。」

    容冬聽他說話語氣著實愣住了,太像了,誰能告訴他,早上的周沸雪聲線為何如此接近周起寒?她都快分不清。周起寒現在心境冷靜不了,光是想到她願意守著周沸雪,心又亂又氣,憑什麼!明明是他女朋友。

    「我總不能放你一個人在醫院啊。」容冬不疑有他,打算去看時間,她今天還要去工作。剛轉身,手腕被拽住了,周起寒五指緊扣在她腕上,拽著人靠近自己,反身壓在窗柩上,冷然道,「你就這麼放不下他?」

    「……」

    容冬被突如其來的壓制慌了神,反射性的向後仰去,「你在說什麼啊?」

    她仰,他進。

    距離驟然拉近。

    容冬不明所以,周沸雪突然就具有了進攻性,偏向於了周起寒給人的感覺。

    她動手推他,「靠太近了。」

    周起寒覺得自己可能是瘋了,又或者是占有欲作祟,亦或是遊戲太過深入,他擅自以為容冬是他的所有物,哪怕他壞,他利用,也決不容許別人對她有其餘心思。說到底,他和周沸雪比,從來就沒有過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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