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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4:12:10 作者: 糖十
    這麼快,他就成為趙宴了。

    高高在上的皇太孫,極有可能登上帝位的儲君,這是她從前想都不敢想的人,如今卻近在眼前,又好像隔著萬水千山。

    溫然心裡微微一嘆,她面上始終是那副默然不語,似被驚嚇到的模樣。

    鄭氏看了陸彥許久,她見陸彥雙唇有些乾澀,準備倒些茶水給陸彥潤潤唇,她起身後方才發現這殿內還有一個姑娘家。

    鄭氏在林韶樂的生辰宴上見過溫然,她記得她當時還給這個姑娘送了一隻白玉鐲作為見面禮。

    那時鄭氏是因為陸青銘,才對陸彥和他的夫人心生關注。

    今日這事,怕是當真嚇到她了。

    「我一直關注著宴兒,也沒注意到你在此處,」鄭氏走近,她見溫然面色有些差,握住她的手,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今日這事確實突然,你一時反應不過來也是正常,連我現在都有些恍惚。不過你是宴兒最親近的人,這幾日還需你多多照顧他。」

    溫然聽見那句「最親近的人」,她目光微動,接著垂眉斂目道:「我明白,多謝娘娘體諒。」

    「好孩子。」鄭氏嘆了一聲,這樣的變故之下,她還能穩住心神不生亂子,想來平日裡為人處事亦是極為穩妥。

    「我瞧宴兒雙唇有些乾澀,你給他潤潤唇吧。」

    鄭氏本要自己去做這件事,但見溫然在此,她在一旁守著,讓溫然近前去照顧。

    陸彥俯臥著,茶水自是不好送進他口中,溫然也只能幫他稍微潤潤唇。

    她再次近前看向陸彥,分明還是這張臉,好像又一瞬間讓她恍惚覺得,什麼都沒改變。

    陸彥是在兩個時辰後醒來的,他醒來時鄭氏不在殿內,只有溫然守在他身側。

    溫然最先感覺到陸彥手指的顫動,她不知怎麼想的,在鄭氏走後,還是探進被子握住了陸彥的手,好像只有這樣,她才能稍微心安一些。

    陸彥手指一動,她立刻從自己的思緒中抽離出來,看向陸彥的眼睛,他纖長的睫毛微顫,而後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溫然與他對視,她心中似有許多話要說,最終只化為一句:「身上的傷還疼嗎?」

    陸彥捏了捏她的手心,點頭道:「疼。」

    溫然一時無言。

    之前他體內寒疾肆虐時,未免她擔心,他將一切疼痛忍下,如今他倒是實誠。

    「那我去叫太醫。」

    溫然起身想要出去,陸彥握住她的手不放,他勉強撐著身子想要起來,期間似乎扯動了傷口,疼得他忍不住皺眉。

    溫然看了他一眼,她心一軟,上前扶著陸彥起身:「這麼急著起來做什麼,扯到傷口怎麼辦?」

    「那麼睡著實在不舒服。」陸彥勉力起身坐起來,期間確實扯動了傷口,但是他若不想顯露出來,自然能讓人看不出來。

    溫然將他扶起來之後,垂眸未再看他,她知道陸彥一清醒,很快就會有人來探望,再者如今他們身在陛下行宮的側殿,最好不要隨意說話。

    不過在陸彥看來,這是溫然不願理他的意思。

    他苦笑了一聲,聲音低落起來:「阿然還是不肯理我嗎?」

    溫然眉心一動,陸彥如今的語氣,和那夜告知她實情後,請求她不要離開的語氣一模一樣。

    他似乎抓准了她一定會心軟,總是在試圖鬆緩她的態度。

    他在怕什麼,怕她會一直生氣下去嗎?

    怎麼可能?

    她如何敢對儲君生氣?

    對啊,明明她心中一直很清楚,儲君身份尊貴,她如今所作所為皆是任性。

    若是從前,她會很快接受陸彥的新身份,然後體諒他的苦衷,做一個賢良淑德寬容大度的妻子。

    這不是她最初對自己的要求嗎?

    什麼時候她的心思開始改變了?

    溫然抬頭看向陸彥,陸彥看向她的目光始終是那麼溫和柔軟,仿佛他的眼中只能容下她一人。

    在雲安村的故居里,她也曾為陸彥的這雙眼睛心動。

    溫然如今終於清楚的意識到,她的心思在改變。

    或許她根本不是在生氣,只是這突如其來的轉變,讓她一時無法做出抉擇。

    她不知該進還是該退。

    進一步她會面對什麼,她將來又會不會後悔?

    溫然看向陸彥的雙眼,她緩緩搖頭:「我不知道,陸彥,你給我一些時間,我會考慮清楚,你現在不要逼我,好嗎?」

    溫然的聲音很低,帶著些微的懇求之意。

    陸彥見她如此,知是自己太過心急,他面對任何事都能鎮定周祥,唯獨面對溫然,他有時會失去分寸。

    「對不起,」陸彥鬆開溫然的手,他想抱一抱他的小姑娘,又怕她不願,最終還是什麼都沒做,「我會給你時間,我不會逼你,也沒有人能逼你。」

    溫然垂眸,她未再言說什麼。

    早有宮女出去通稟陸彥甦醒的消息,溫然與陸彥說完這一番話後不久,建元帝和鄭氏再次進入內殿。

    這一次,鄭氏看向陸彥的目光更為疼惜,她身為趙宴的母親,建元帝不可能永遠瞞著她當年的真相,與其等著鄭氏自己察覺不對,不如早點將真相告知於她。

    鄭氏得知趙宴之前受過那麼多的苦,自然痛心,她恨不能替她兒承受那些痛苦,更恨當初的那些刺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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