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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4:12:10 作者: 糖十
「我們是今年八月初成的婚,他待我很好,寧姨不覺得他眼熟嗎?」溫然問道。
「眼熟?我之前見過他?」寧語詫異道,她仔細看了陸彥一會兒,越發覺得像是在何處見過:「你不提還好,你這麼一說我倒真覺得眼熟,就是想不起來……」
「寧姨可還記得我離開的那年,經常去見一個少年,他雙腿不良於行,一開始坐在輪椅上,有一次吳家小郎說他的不是,我還動手打了吳家小郎。」溫然提醒道。
陸彥告訴過她這些事情,如今溫然記憶不全,但她依稀能想起一些,只是不如在江家的記憶這般鮮明。
「吳家小郎……」寧語沉思半晌,她在記憶中搜尋,很快尋到那個坐在輪椅上的少年身影,「竟是他嗎?你與他竟如此有緣?我還記得當年你走得匆忙,似乎沒來得及與他告別,他還來此處尋了你,聽說你去了京城,他當時好像很失落。」
當年溫秉丞來得急,走得也急,溫然是他女兒,江盛和寧語也不能真的阻攔他帶走溫然。
溫然不告而別,陸彥一開始並不知此事,直到小姑娘接連兩日都沒去尋他,他才意識到不對。
寧語如此說,溫然不由看向陸彥,陸彥與她說過此事,一言帶過,不曾強調他的情緒如何,但在寧語描述的過往中,他似乎對於她的離去很失落。
許是溫然探究的目光太實質,陸彥說話的間隙抬頭朝著她看過去,溫然剛與他對視上,江易安不知從何處躥了出來,直接擋在兩人中間,聲音高昂地道:「我想起來,你是那個與我有娃娃親的小然妹妹。」
江易安說完,整個屋子瞬間安靜下來。
陸彥抬頭看著眼前這個半大的少年,娃娃親?小然妹妹?
江易安忽然覺得背後有點涼。
寧語狠狠瞪了一眼兒子,她忽然覺得剛剛不應該攔江盛,這小子是要狠狠地揍上一次,真是不分場合地瞎說話。
「什么妹妹,你比小然還要小上一歲,你該喊她姐姐才是。還有,什麼娃娃親?那是我們長輩從前的玩笑話,虧你還記得拿出來說。」寧語反駁道。
江易安剛剛太激動了,他很快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根本不敢回頭看江盛的臉色,他一邊往後退一邊說:「我突然想起來還有些功課沒完成,我先去書房了。」說著就要往外跑。
江盛淡淡地喊了他一聲:「江易安。」
江易安身上的皮一緊,他從父親平淡的語氣中聽出了極大的怒氣,他乖乖轉身看向江盛:「爹,您有什麼事嗎?」
「過來,坐下。」江盛指了指他身旁不遠處的座椅。
江易安心裡哀嚎,面上不敢露出半分:「好。」
江易安被江盛徹底鎮壓住,之後不敢再亂吭一聲。
江盛與陸彥多是在議論一些朝廷的政策,陸彥博通經籍剖玄析微,江盛也有自己的見解,兩人有來有回,更像是在辯論。
江易安一開始對他們的話題不感興趣,他以為又要像從前一樣聽父親「念經」,但聽著聽著,他不由聽得入神,陸彥深入淺出,將那些深文大義說得通俗易懂,同時用自己多年的見聞佐證他的觀點,他說話有條有理,並不枯燥。
江易安有時忍不住插進去幾句話,陸彥會很耐心地解答他的疑問,江盛難得見到自己兒子如此好學,他看向陸彥的目光更為欣賞。
江盛看得出,陸彥的才學遠在他之上,但他不清高自傲,深知民生不易,畢竟是陸老先生教出來的學生,自然不會是凡夫俗子。
待到午膳時分,江易安已經開始稱呼陸彥為「陸大哥」。
溫然看到江易安像個尾巴似的跟在陸彥身後,一口一個陸大哥,她訝異地抬眸看向陸彥。
陸彥走到她身前,江易安還想繼續追著他問一些問題。
寧語忍無可忍,把沒有眼色的兒子叫了過來,開始秋後算帳:「說吧,你今日惹了什麼事,以致你父親要動用藤條?是不是又逃學了?」
江易安支支吾吾,寧語一看就知道他定是又逃學了,怕是又跑出去玩樂,結果被江盛抓個正著。
寧語有些頭疼地揉了揉眉心,江盛見此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別急,他看向江易安,並未像從前一樣訓斥他:「今日和陸公子說話,你覺得他才學如何?」
江易安毫不遲疑地道:「陸大哥才學淵博,比先生還要博聞。」
「那你覺得自己如何?」江盛繼續問。
江易安瞬間沉默下來。
江盛嘆了口氣,他走上前拍了拍江易安的肩膀:「易安,父親並非是要強求你得功名,讓你讀書識字,是為了讓你將來能走得更遠,看到更廣闊的天地,而非在吃喝玩樂上虛度光陰。你若真心欣賞陸公子,便該向他學習,我兒聰慧,若不試一試,怎知自己能走得多遠?」
剛才陸彥那些話,其實在刻意引導江易安對讀書的興趣,陸彥提及他在青州的做官經歷和他為百姓做的那些實事,以及青州被叛軍圍城的危急,本就是在讓江易安看到不同的天地,拓展他的眼界。
江盛了解自己的兒子,他也知道該如何說才能更加深刻地鼓勵江易安。
那廂江家夫婦在鼓勵兒子向學。
這廂溫然看著陸彥,她好奇問道:「你和江伯父他們說什麼了?江易安怎麼突然對你心悅誠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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