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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4:12:10 作者: 糖十
溫然本還在氣他如此想自己,聽到他的解釋,她突然靈光一閃,生出一個不可思議的想法來。
她分明是在看那青衣女子,陸彥誤會她看向趙宣,難道是在……吃醋?
吃醋這樣的詞與陸彥更不搭。
但若不這樣想,她實在不能理解陸彥剛剛的問題。
陸彥靠在她的肩頭上,溫然看不到他的表情,她冷著聲音道:「那你說說,你都胡思亂想了什麼?」
陸彥怎會不知溫然在套他的話?
他抬頭看向溫然,聲音低緩道:「我剛剛在想,若是你當初嫁給了趙宣,我當如何?我不知你對他是否有過情意,我更悔自己曾經的猶疑不定,以至我來得這麼遲。」
陸彥毫不遮掩自己的想法,溫然短暫的錯愕後,她試探問道:「那若是我當真嫁給了別人呢?」
溫然也不知她為何要這麼問,她只是突然很好奇陸彥的回答。
陸彥掌心捧住少女的半邊臉頰,他聲音輕柔緩慢:「若你過得好,我什麼也不會做;若你過得不好,我會將你搶過來。」陸彥聲音是一慣的溫和,他與溫然說話從不帶鋒芒,這兩句話與尋常的語氣並無不同。
溫然一愣。
陸彥鮮少在她面前露出強勢的一面,但如今這話他說得再柔和,溫然也能感覺到他的強硬。
他似乎有一種底氣,無論她身處何地,他都有本事將她奪回去。
甚至隱隱有一絲偏執的感覺。
「你……」溫然欲言又止,她輕嘆了口氣,決定不再糾纏這個奇怪的話題。
什麼如果。
從來就沒有如果。
她沒有嫁給別人,她如今就是陸彥的夫人。
「我當初對趙宣並無情意,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僅此而已。」溫然解釋道,她思及陸彥剛剛誤解的事,又補充道:「剛剛我也不是在看他,我是在看他身後不遠處的那女子,她似乎會醫術。你這幾日藥浴也沒有多少緩解,我想著興許真能碰上一個神醫,說不得你的寒疾就解了。」
溫然所思所想都是關於陸彥身上的寒疾,陸彥聽見她這樣的解釋,再多的胡思亂想也該煙消雲散。
陸彥輕緩一笑。
但他心中在想,不知那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換到他身上是否也適用?
溫然如今對他的好,是順心而為,還是因為他是她的夫君?
若她身側之人換成旁人,她是否也會如此盡心照顧關心憂切?
到如今陸彥方才知曉,原來他也會患得患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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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後,永西總兵姜勝年親自押解趙澤至州府衙獄。
趙澤身邊的叛軍大多數已被清剿,還有少數叛軍藏匿於山間化身為山匪,姜勝年此次將趙澤押解過來,與陸彥交代叛軍清剿的結果,當日便趕回了永西軍營,他需繼續讓人在越州附近搜尋那些漏網之魚。
不過此行清剿順利,直到趙澤被押入衙獄,喻柏才知是因為他派去護送軍餉的下屬暴露了趙澤的行蹤。
他聰明反被聰明誤,鄧永常在獄中得知他的好侄兒早有不滿之心,卻已無力再多說什麼。
謀反是死罪,他們的謀劃一旦敗露,就預示著死期即至。
衙獄陰森幽暗,趙澤被綁縛在鐵架上,他眉宇間皆是戾氣,這麼多年的東躲西藏讓他變得更加陰翳。
「陸彥,竟然是你。」趙澤嗓音嘶啞地道,他嘴唇乾裂,身上還有被姜勝年刺出來的刀傷,他雙目恨毒地看向陸彥。
趙澤清楚地記得陸彥這張臉,當初他與青州知州裡應外合,本該順利攻下青州,誰知那夜暗襲,他陸彥一個書生竟然斬殺了他的心腹大將。
若知今日會因他淪落至此,當初在青州城外,他就該親手斬殺陸彥以解心頭之恨,趙澤如此想著,他眼神愈發陰狠地看向陸彥。
陸彥緩步向前,他神色漠然,看向趙澤的目光凌冽如寒冰。
他接過獄卒遞過來的烙鐵,烙鐵燒得火紅,在這陰暗的獄中明亮得甚是駭人。
趙澤看著陸彥一步步朝他走過來,他陰冷笑道:「你也不過是為趙嬴賣命的一條走狗,你以為你抓到我之後就能前途似錦嗎?一條狗怎麼可能為自己的命運做主?」
趙嬴,乃是當今皇帝之名。
趙澤叫囂不已,他不甘心自己多年謀劃功虧一簣,卻也知並無翻盤之力。
陸彥不在乎他說了什麼,他上前將那塊烙鐵狠狠按在趙澤身上的刀傷處,滋啦聲響,陸彥面色始終平靜無波,在趙澤的哀嚎聲漸弱時,他啟唇道:「建元十七年,北狄進犯,你將北雁關的兵力布防圖泄露給北狄人,致使北雁關失守,你當時就應該死在北境,殘存苟活這麼多年,你以為你能一直躲下去?還是你覺得,憑藉那些流言,你趙澤就能成為下一個明主?」
「做夢。」
那些刻意在百姓中流傳的話,說什麼帝王昏聵朝廷腐敗,無非是為趙澤起事做準備,以在將來宣示他才是救民於水火的明主。
當真是妄想。
「你一個通敵叛國,背信棄義,不顧邊將戰士死活的宵小之徒,也配坐上那個位置?痴心妄想,死不足惜。」
陸彥將帶著彎鉤的尖刀刺進趙澤的腹部,他擰轉尖刀,尖利的彎鉤將趙澤腹部的血肉絞死。
趙澤疼得面目扭曲,他沒想到陸彥一上來就對他用刑:「陸彥,你敢用私刑?你敢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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