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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4:12:10 作者: 糖十
    陸彥將這番說辭告知喻柏,他言辭誠懇, 神色間不見一絲虛情假意。

    喻柏將信未信, 他言自己府上的大夫醫術高超,讓其跟著陸彥一起回府為溫然診脈。

    那大夫診完脈, 匆匆趕回喻府。

    「回稟家主, 從鄭少夫人的脈象上來看, 她的壽數確不足五年。鄭公子似乎一直瞞著鄭少夫人, 若是問起, 他也只對鄭少夫人說是氣急攻心,亦或是尋了別的藉口來搪塞。」

    喻柏皺眉:「但我看那位鄭少夫人面色並不差,她不是一直在處理賑濟之事, 若是身子不行, 鄭言怎會讓她如此操勞?」

    「回稟家主, 屬下詢問過鄭少夫人的飲食, 鄭公子一直在為其食補。且這種從娘胎裡帶出來的弱症並非看表面,而要看內里,鄭少夫人易覺疲憊,時常嗜睡多夢,這些都是跡象。鄭公子如此依順鄭少夫人,應是不想讓她動氣傷身。」

    這人對自己的醫術很有自信心,他一一解釋,喻柏沉默半晌,揮手讓他退了下去。

    喻柏想起鄭少夫人那張清麗冷艷的面龐,不曾想竟是個壽數有限之人。

    如此他反倒不好逼著鄭言接受喻菡,否則逼急了,怕是合作難成。

    主上那邊即將起事,他也需儘快籌備更多軍餉,此事不能再等。

    姑且信他鄭言一次,倘若鄭言真有異心,他也不會讓鄭言活著走出越州,到時鄭家的家產盡數歸他,他便是主上成功起事後最大的功臣。

    -

    溫然為了配合陸彥的體虛之言,加之先前她在仙福樓被氣暈,她索性將施粥賑濟一事轉交出去。

    接下來的日子,大多數時間她都留在府中看帳本,亦或是出去走一走。

    那日雅間之事後,喻綾還曾來府上尋過她,喻綾從兄長口中得知溫然壽數有限之事,她本是抱著看熱鬧的心思,誰知她來得不巧,陸彥那日正在府中。

    她看著陸彥對溫然處處體貼入微,二人情意綿綿,她像是夜裡一盞碩大明亮的燈籠,礙眼得很,最後沒說兩句話,便告辭離去。

    溫然見人走了,輕舒一口氣,那邊陸彥手中的花糕又遞了過來。

    溫然實在不適應這樣親昵的舉動:「喻姑娘都走了,你不必如此。」

    「怎麼,阿然不想吃我親手餵的糕點?」陸彥悠然反問。

    溫然搖了搖頭:「不是這個意思,我若是想吃可以自己拿……」

    陸彥將手中的糕點放下去:「阿然不如也試一次,若是這喻姑娘日後再來,你如此放不開,豈不叫人懷疑?」

    陸彥直言正色,言之有理,看不出一點私心的模樣。

    溫然猶豫片刻,學著他剛才的樣子,拿起一塊糕點,遞到陸彥唇邊,柔聲低氣道:「夫君嘗嘗,甜不甜?」

    陸彥含住這塊糕點,像是不經意間碰觸到溫然的指尖,他的嘴唇很軟,溫然是清楚這一點的,她像是被燙到一樣,極快地縮回手。

    陸彥伸手握住她的指尖,不讓她逃,他看著小姑娘的一雙清眸,似笑非笑道:「果然夫人親手餵的糕點,要甜上許多。」

    溫然覺得耳畔一熱,她將手縮了回來,瞪了陸彥一眼:「你別胡說。」

    她果然不該信陸彥的話。

    什麼放不開,就是想騙她餵上一塊糕點。

    不過這糕點似乎是有些甜得過頭了。

    不然她怎麼會明知陸彥在誆她,還是順了他的意呢?

    -

    更深夜靜,知州府衙後院的書房燈火依舊明亮。

    越州知州鄧永常年近四十,他面相儒雅溫厚,平白會讓人多信任幾分,他站在燭光前,將今日得到的一封密信展閱完畢,旋即用燭火燃盡成灰。

    最後一餘灰燼落下,他身後的書架往後旋轉,露出一條深不見底的暗道。

    喻柏自暗道而上,他將近日籌措的軍餉盡數奉於鄧永常查看。

    鄧永常一覽而盡,眼裡露出幾分讚賞之意:「不錯,你行事向來穩妥,若主上大事得成,我必定為你邀功。」

    「這些都是侄兒應該做的,若非伯父得主上賞識,我又怎麼會有機會為主上做事?應是侄兒感謝伯父才是。」喻柏言辭懇切,絲毫沒有搶功的意思。

    鄧永常對這個侄兒素來滿意。

    從前他父親在時,便衷心為鄧永常做事,如今喻柏也是如此,鄧永常自然滿意。

    「若非你有本事,便是我將你引薦到主上面前也無用,我不會貪了你的功,你且回去耐心等著,很快就要變天了。」鄧永常意味深長地道。

    喻柏頷首應是,他折身從密道返回,這密道曲折蜿蜒,不知何年何月鑄成,只有熟識這密道之人,方才不會在其中迷路。

    密道內靜謐無聲,走出一段距離,喻柏身後的心腹下屬忍不住道:「公子便如此放心將一切交給鄧大人嗎?當初家主為鄧大人做了那麼多事,又有多少傳到主上的耳中?不如遠的,便說近前,當初那名前來刺探越州實情的暗探,若非公子及時察覺,又怎能那麼快地將他除去?」

    喻柏沒有阻止下屬的話,待他說完,才冷聲道:「這些話以後不必再說,我心中有數。」

    那人還要再言,喻柏冷然看了他一眼,他只好將更多不甘之言咽了下去。

    密道內只余無盡黑暗,喻柏看著眼前似長不到盡頭的路,他豈會不知鄧永常有貪功之意,他看著溫厚可信,實則兩面三刀,父親為主上做了那麼多年的事,最後功勞怕全是落在了鄧永常的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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