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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4:12:10 作者: 糖十
或許是太久沒有回想這些過去,溫然不知自己什麼時候沉在了回憶中。
她看著腰間的玉佩,撫摸著上面熟悉的梨花刻紋,卻是隔霧看花,無法回憶起這塊玉佩承載的記憶。
日光傾斜,人影重疊。
陸彥不知何時靠近溫然,他看著怔然失落的小姑娘,知她也許是想起一些沉重的過去——那些他不曾參與,令她不得已變成如今這樣性子的過去。
或許,當年他應該多問一問她,問一問她那幾日為何不高興,問一問她是否不願回去……
男子冰涼的指腹不知何時觸碰到少女的眉眼,寒意透過指尖觸及溫熱的面龐,相交的觸感陌生又突兀。
溫然愕然抬眸,對上那雙漆黑幽深的鳳眸,他眼中似藏著萬千話語,最終只凝為輕柔的一句:「阿然……」
溫然一驚,這句「阿然」顯得過分親昵,陸彥指尖還停留在她眼角,那份冰涼的觸感明顯到不可忽視。
她慌亂地往後一退,猝不及防地撞上身後的桃樹,桃花紛繁落下,落在她的肩頭髮梢,清香瀰漫似能醉人。
小姑娘被嚇得不輕,這會兒像是受驚的小兔子,瞪圓眼睛看著他,就差沒說出一句「登徒子」來。
若非身後桃樹擋著,她現下怕是已經逃得無影無蹤。
陸彥默然地收回手,他發誓他絕非有輕薄之意,只是想像以前一樣去安慰她。
但他顯然忘了,眼前的姑娘不再是那個臉頰肉乎乎的小女孩,她已經長大了,與男子這般接觸是不合適的!
「陸公子,你……」溫然實在尷尬得不知該說些什麼,她沒有及時轉身就走,現下再跑開反倒顯得她心虛了。
但做錯事情的人又不是她!
反而是這位看著儀行磊落的陸公子,怎麼說唐突就唐突?
陸彥握拳輕咳一聲,他往後退了幾步,以免給人壓迫威逼之感,聲音有些不自然地道:「抱歉,是陸某失神了。」
失神?
為何失神?
難道是把她看成別人了?
不對,他明明喚了一聲「阿然」,難道是什麼同音的字?還是說他就是在喚她?
「陸公子若無事,我先走了。」
陸彥解釋得這麼不清不楚,溫然也不想繼續追問下去,最好的辦法就是當作剛剛什麼都沒發生!
一定都是幻覺!
「還有,我並不能幫上陸公子。不過我想這種青白玉應當不難尋,陸公子不如去東西市尋上一尋,許是能尋到一塊上好的青白玉。」溫然匆匆說完這番話,接著繞著身後的桃樹頭也不回地朝前走去。
陸彥向前幾步,前方的小姑娘似乎察覺到他動作,瞬間走得更急了些。
陸彥只好停下腳步,看著她越走越遠。
他並非不能妥善解釋剛剛的舉動,只是紛亂念頭在心中轉過,他選擇了最簡單也最讓人困惑的解釋。
也是最真實的答案。
他確實失神了。
溫然疾步走遠,直到距離遠到她確信不會看到陸彥,她才慢慢停下來。
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有些燙,又好像不是很燙。
冰涼的指腹觸碰感似乎還停留在眼角那裡,她伸手狠狠搓了搓那處,企圖抹掉他留下的痕跡。
不過這事越想越氣,她跑什麼呀?
她就應該狠狠質問陸彥,讓他給一個合理的解釋,倘若他露出些許心虛模樣,她就應該再不與這樣的人來往。
偏偏她什麼都沒問清楚就跑了!
溫然,你怎麼這麼慫?你之前訓斥齊北陌和秦少洲的氣勢都去哪兒了?!
「阿然,你怎麼突然跑這麼快?」沈盈好不容易才追上來。
沈盈和沈垣走在前面,他們怕往後看讓這兩人覺得尷尬,什麼時候拉開距離的都不知道。
沈盈到底擔心好友,往回走時正看見溫然頭也不回地疾步離開,像是發生了什麼,便趕緊追了上來。
她一追上來就看見溫然在那裡踢樹出氣。
她還是很少看到溫然這麼「活潑」的一面,當下覺得又驚又奇:「這是發生了什麼,能把你氣成這副樣子?」
「我沒生氣。」溫然適時收回腳,假裝什麼都沒發生。
沈盈不信地笑道:「你可別騙我了,你瞧你臉紅的,難道你和陸公子先前真的相識嗎?什麼時候認識的?他剛剛是與你說了什麼嗎?」
沈盈一連串的話問下來,溫然才想起被她遺忘的一件事——她剛剛故意與陸彥並肩而行,不為別的,就是想問問他們之前是不是認識?
陸彥,是不是存在於她忘卻的那段記憶中?
但是誰會料到有剛剛那麼一出,這……她還怎麼問得出口?
作者有話說:
第10章
三月草長鶯飛的季節,溫家馬車踏著粼粼之聲離開雲濟寺。
來時路上還有些許蕭瑟之景,如今半月過去,途中皆是柳綠花明,處處透著蓬勃的生機。
因著沈盈提到的那伙不知來歷的劫匪,溫然一開始還擔心路上會不會遇見什麼麻煩,一路十分謹慎。
但回程的路沒有遇上半分波折,出乎意料得順利。
馬車後方雲濟寺的輪廓影影綽綽,鐘聲遙遙傳來,飄渺又空曠。
溫然掀開車簾朝外看了一眼,指尖無意識撫摸腰間的玉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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