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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4:12:10 作者: 糖十
「不是……」齊北陌當即否認。
溫然並不想繼續聽他解釋,她決定把話說絕:「從前或許是我給了齊公子什麼錯覺,如今我也說清楚,我對齊公子從未有過男女之間的戀慕之情。從一開始,齊公子對我而言,便只是一位合適的夫君人選。
「婚姻大事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與齊公子先前從無私下往來,又談何真情?煩請齊公子日後莫要再來見我,若當真不幸遇見,也請齊公子喚我一聲溫姑娘,莫要再稱呼錯了。齊公子剛剛那一番話我會當沒有聽過,我也不想成為他人茶餘飯後的談資,告辭。」
溫然說完,毫不猶豫地轉身離開。
她話說得絕情,齊北陌還沒反應過來,愣在原地,滿眼中皆是不信。
溫然並不認為自己給齊北陌什麼錯覺,她和齊北陌相處時間並不久,她並不認為這少得可憐的相處時間能讓齊北陌生出什麼矢志不渝的真情。
男子大抵都是如此,自認為他的真情有多可貴,其實只是因為沒有得到才可貴,若是當真得到手中,便也沒有最初那般珍貴了。
溫然今日將與他的關係說得明白,也是不想齊北陌日後再來糾纏。
他將來會迎娶榮安王嫡女,趙錦兒又是出了名的驕橫不講理,若是讓她知道她的未來夫君還在糾纏前任未婚妻,怕是會引火燒身。
溫然走得急,待到齊北陌從驚愕中緩神,他已尋不見溫然的身影。
那些絕情的話似還在耳畔迴響,齊北陌看著身後空蕩蕩的一片,雙眸中的光彩漸漸暗淡,他苦笑一聲,終是轉身離去。
無論她今日這番話是真是假,有一點卻是對的,他若繼續糾纏下去,只會讓兩人成為旁人茶餘飯後的談資。
梨花飄零,兩人皆已離去。
又一人從不遠處的梨花樹後走出來,他一身的錦衣華服,搖著摺扇故作風流倜儻,也不知在那裡偷聽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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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然中途被人攪擾,好在接下來前去小書閣的路上再未遇到他人。
那小書閣共有兩層,果真如小師父所說一般來人甚少,很是寂靜清幽。
書架上古籍繁多,溫然挑了幾本感興趣地拿下來,蘇合在一旁欲言又止許久,直到溫然察覺她的不對,問道:「怎麼了?」
蘇合正幫忙擦書上的灰塵,見姑娘問她,才將藏在心中的話問了出來:「姑娘,你當真對齊公子毫無感情嗎?」
明明姑娘之前還費心為齊公子繡了一個荷包,齊公子給的那些禮物姑娘也會時不時把玩,難道真就一點感情都沒有嗎?
她和蘇因之前都以為姑娘對齊公子應是有情意的,可剛剛那番話……
蘇合到底穩重,問出來方覺這話不是一個奴婢該問的,立即賠罪道:「是奴婢冒犯了,奴婢不該問……」
「沒事。」溫然搖了搖頭,她從蘇合手中接過那本古籍,一邊朝臨窗的位置走去,一邊輕聲道:「就如我剛才所說,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我能做的選擇更少,不過是在那些人選中擇出一位合適的夫君。至於感情……沒有感情,才是對自己最好的保護。沒有男子能做到待你一心一意,如此守住自己的心,做好當家主母,才是最正確的選擇。」
溫然很清楚自己要什麼,她不希望自己淪陷於那樣不理智的情形中。
有她父親這樣的人在前,她會時刻告訴自己,要保持清醒,守住此心,方能不被他人所傷。
這麼一番話,過於清醒直白。
蘇合聽得有些悵然,正不知該說些什麼時,前方溫然腳步一頓,停在書架的拐彎處。
「姑娘,怎麼了?」蘇合一邊問一邊朝前看去。
臨窗的木椅上,一位身穿月白長袍,外罩厚實披風的公子正坐在那裡,那雙被溫然稱讚過的手剛剛推開支摘窗,他似才聽見這兩位主僕的動靜,轉身朝著溫然的方向看去。
四目相對的一瞬間,溫然有一息怔愣。
當真是巧,又或許是老天與她作對,她前面才覺得和此人不會再相見,轉眼竟又在這裡碰上。
他在這裡究竟坐了多久,剛才那些話他又聽去多少?
先前她偷看他,如今又被他偷聽,這算是一報還一報嗎?
溫然心中一個問題接一個問題冒出來,端看面上表情還是一如既往的沉靜。
她正在考慮要不要轉身離去之時,坐在窗邊的人似看出她的心思,開口道:「這裡的書不允許外借,若是姑娘不介意,可以坐在此處。」
公子端方如玉,聲音也是清朗明潤的好聽,不疾不徐的一番話,似如春風和煦。
他似什麼都沒聽到,也似完全不記得剛才殿內的一面之緣,看起來只是好言建議。
溫然默默看了他一會兒,陸彥也淺笑坦然地回望,見她還在猶豫,便起身道:「看來是我攪擾了姑娘,那在下先行離去。」
溫然見他真要走,立刻覺得有些過意不去,出聲攔他:「不必,公子先來的,哪有讓公子離去的道理?我剛才只是在想其他事情,公子莫要誤會。」
溫然說著,上前走到對面的木椅上坐下。
這是一方長案,溫然坐在陸彥的斜對面,蘇合也陪同坐下看書。
溫然將注意力放在手中的古籍上,儘量不被對面影響。
書閣安靜,很快只剩下沙沙的翻頁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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