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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9 13:04:22 作者: 蘇拾五
    紀悄想了下:「好像沒有吧。」

    「那先跟我去二樓吧。」陸斯宴說。

    他聲音有點低,紀悄沒太聽清,眨眨眼:「你說去哪?」

    陸斯宴:「樓上。」

    「樓上是哪?」

    「我家。」

    紀悄一愣:「去你家幹什麼?」

    「擦藥。」半明半昧的光線中,陸斯宴抬眸看她,「怎麼,不敢去?」

    紀悄把褲腿一放:「有什麼不敢去的。」

    陸斯宴:「那走吧。」

    紀悄從椅子站起來。

    剛打算抬頭,垂在一側的手腕忽然被他拉住。

    應該還是左手。

    紀悄感覺他指尖的薄繭輕壓在她手腕的皮膚上,那股細微的像是過電般的酥麻感再次傳來。

    她想問他牽她幹什麼,忽又想起他剛才一直交待她不要亂動,應該是還記得她有點夜盲。

    於是到了嘴邊的問句轉成了一個陳述句。

    「有手機電筒的話,我大致看得清的。」

    「大致看得清就還是看不清。」某人語氣還是拽得不行,「我這裡的設備很貴。」

    紀悄:「……」

    所以還是在意他的設備是吧。

    就知道他沒那麼好心。

    「說了碰壞了會賠你的。」

    陸斯宴:「好幾個是絕版。」

    紀悄閉嘴了。

    畢竟她有錢也買不到絕版賠給他。

    反正又不是沒被他牽過。

    反正……她甚至都還親過他。

    「那走吧。」

    陸斯宴淡淡「嗯」了聲,慢慢牽著她往前走。

    手機電筒的電線一晃一晃的,時明時暗地勾勒著身前男生高高瘦瘦的背影。

    他是穿衣顯瘦的身材,但小臂明顯是有肌肉的。

    腹肌……好像也有。

    很短的一段路。

    陸斯宴拉開排練室大門。

    屋外的光線明亮地照進來,照亮了門口的方寸空間,也照散了紀悄腦中那些亂七八糟的聯想。

    陸斯宴適時鬆了手。

    紀悄腕上還留著他手心滾燙的溫度,有點想拿另一隻手去碰一碰,莫名又忍住,於是只將手背到了身後,跟在他身後出了排練室,又跟著他一起上了二樓。

    這邊是兩梯一戶的格局。

    私密性很好。

    樓上的房子玄關也有隔斷。

    進了門,陸斯宴第一時間伸手開了燈,換好鞋後,他又打開鞋櫃拿了雙嶄新的男士拖鞋丟到她面前:「沒女生穿的鞋子,將就下。」

    紀悄又「噢」了聲。

    換了鞋,跟他從玄關繞出去,紀悄才看清客廳全貌。

    半打通的開放式空間,黑白灰主色調,客廳左邊是乾淨得光可鑑人的餐廚,直線往前是一間儲物間。

    正對著紀悄的這面牆上掛滿了各式各樣的吉他。

    其中一把雙頭琴最是顯眼。

    紀悄記得77版《加州旅館》,老鷹樂隊的一個吉他手就背的是把雙頭琴。

    她當時就覺得很酷,此刻看見類似的實物,眼睛不由一亮。

    紀悄正想仔細再看幾眼,一隻大手忽然扣在她腦後,半強迫地帶著她轉了90度。

    「別到處亂看。」

    紀悄:「……」

    ??

    她哪裡有亂看。

    她一進來這面牆就正對著她視線。

    而且就是幾把吉他而已,被她看幾眼又不會壞掉。

    紀悄被他帶著轉了90度,此刻正好和他面對面,忍不住抬頭瞪了他一眼:「陸斯宴你真的小氣死了。」

    陸斯宴鬆開禁錮著她的力度,唇角勾了一下:「你第一天知道我小氣?」

    紀悄:「……」

    他還挺驕傲是吧。

    陸斯宴朝沙發抬了抬下巴:「去那坐著,我去拿藥。」

    紀悄走到沙發邊坐下。

    陸斯宴進了廚房旁邊的一扇門。

    紀悄百無聊賴坐在沙發上,目光不自覺又飄向了那把雙頭琴。

    反正他牆又沒隔斷。

    走前也沒把她眼睛蒙上。

    她看看怎麼了。

    她總不能把眼睛閉上吧。

    紀悄盯著那把琴打量了一會兒,耳邊一把磁性的嗓音響起。

    「說了不准亂看,怎麼又偷看。」

    紀悄視線轉回來,才不肯承認:「誰偷看了,你又沒把牆堵上,我難不成還得把眼睛閉上。」

    「就你理由多。」陸斯宴笑了聲,他低頭揭開碘伏瓶蓋,「真那麼感興趣,就努力點。」

    紀悄沒明白:「努力點?」

    陸斯宴「嗯」了聲,彎腰把碘伏瓶子放到她身前的茶几上,隨後直起身拆棉簽罐子,語氣懶洋洋的:「有本事真讓我答應收你當學生的話,那把琴我親自教你彈。」

    紀悄:「那不是遲早的事嘛。」

    陸斯宴抬了抬眸,看她乖乖坐在他沙發上,下巴微微抬著,一副志在必得的小模樣。

    他揭開棉簽罐,聲音低著:「也沒見你多誠心。」

    紀悄看他把東西都準備好了,挽起褲腿,一邊伸手去接,一邊下意識反駁他:「我——」

    一句「我哪裡不誠心」才剛說了一個字,她看見高大的男生忽然在她面前半蹲了下來。

    剩下的話倏然吞回去。

    他太高了。

    紀悄平時和他說話總要抬頭,跟他吵架較勁的時候,總覺得天然就輸了一截氣勢,全得靠語氣去彌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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