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3 坦白

    033

    皇太后也是憋了太久了，跟蕭紫語談了一番之後，這心情很明顯就好太多了。

    到了晚膳的時候，太上皇也和大家一起用晚膳，精神看起來，比剛才好些了。

    不過看著宇文彤的臉色，蕭紫語就能察覺的到，太上皇應該不是表面看起來精神這麼好的。

    只是蕭紫語和宇文墨也都不想表現的太明顯，表現出來也只是讓大家都跟著傷心難過罷了。

    飯畢後，蕭紫語給宇文傾城使了個眼色，宇文傾城知道蕭紫語是有話要對自己說，也就跟著蕭紫語走了。

    宇文傾城以為蕭紫語是要問蕭紫菱的事情，也沒多想什麼。

    不過蕭紫語從來也是不會先切入正題的，：「你小姨母這些日子怎麼樣了？」蕭紫語問道。

    宇文傾城答道，：「還好吧，也沒什麼特別的，心情也好多了，不過我這些日子也是只顧著皇祖父還有小舅舅跟小姑姑成親的事情了，好像也沒太在意小姨母的情緒，看著倒是挺不錯的。」

    蕭紫語看著宇文傾城，說道，：「你也要多注意一些你小姨母的情緒，她畢竟心情不太好，剛剛經歷了這樣的事情，你說呢？」

    「安啦，母后，小姨母沒有你想像的這麼脆弱，我覺得她已經想開了吧，她還這麼年輕，並且這麼優秀，將來肯定能遇到一個同樣優秀的男子去珍惜她，喜歡她的，文郡王都這麼一大把年紀了，並且喜歡還是雲姨母，我小姨母再怎麼也會死心的吧。」宇文傾城娓娓說道。

    從前蕭紫菱不死心，那是因為她覺得文郡王沒有理由不喜歡她，就是應該喜歡她的，可是現在知道了文郡王喜歡的是蕭紫雲了，蕭紫菱也就沒有必要堅持下去了吧。

    在堅持下去也沒有什麼意思了。

    應該放棄了。

    「你這小小年紀，沒談過戀愛，懂得倒是不少啊。」蕭紫語上下打量著宇文傾城，說道。

    宇文傾城看著蕭紫語的眼神，有一種發涼的感覺，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蕭紫語這是話裡有話的感覺。

    不過宇文傾城也覺得蕭紫語不可能知道自己的心事的。

    於是也就放心了。

    「沒有啦，我也是了解小姨母，然後分析一下小姨母的心態罷了，哪裡就這麼嚴重了。」宇文傾城笑著說道。

    「是嗎？傾城，我從從小看著你長大的，你的心思我一眼就能看透，你到底有沒有事情瞞著我？」蕭紫語一本正經的問道。

    「哪有啊？我能有什麼事情瞞著母后啊，有什麼事我自然都跟母后說了。」宇文傾城乾笑了一下，說道。

    「丫頭，別怪我沒提醒你，我可什麼都知道。」蕭紫語陰森森的說道。

    這種語氣讓宇文傾城覺得特別的不習慣。

    「母后，你到底想說什麼啊？直說就是了。」

    「那好，三個月後，南詔國的皇帝會帶著太子南宮睿出使大宇朝，而且打算替南宮睿求娶大宇朝的公主為妻，南宮睿年輕有為，和你年紀相仿，我和你父皇都覺得這門親事很不錯，所以打算答應南詔皇帝的聯姻。」蕭紫語一字一句很認真的說道。

    宇文傾城聽到這話，臉色完全都變了，死死的盯著蕭紫語，然後問道，：「母后，你說的這話可是真的。」

    「千真萬確，半句虛言也沒有。」蕭紫語很堅定的答道。

    「母后，你和父皇也太過分了吧，怎麼能將我當做貨物一樣交換出售呢？我是個人，而且是你們的女兒，我不要去聯姻，不要去和親，不要嫁到異國他鄉去。」宇文傾城有些激動的說道。

    蕭紫語看著無比激動的宇文傾城，很淡定的說道，：「傾城，你是我們的女兒不假，但是首先你是大宇朝的公主，並且是你父皇的嫡公主，南詔國來求親的是太子殿下，那我們大宇朝嫁嫡公主，這才是門當戶對。」

    「母后，你太冷血了，你怎麼能說出這樣的話來呢？我可是你的親生女兒啊，你竟然讓我去嫁給一個我從來沒見過的男人，什麼勞什子南宮睿，我從來都沒見過，也不知道他是個什麼樣的人，我才不要嫁給他。」宇文傾城低吼道。

    宇文傾城一直都是一個很有主見的人，她早就說過，要主宰自己的幸福，絕對不會隨俗便便就嫁人的。

    「南宮睿既然能做太子，肯定也有過人之處，況且你們年紀相仿，這一次南宮睿出使大宇朝，你們自然也要好好相處一番，如果到時候你實在不願意，那父皇和母后也不會勉強你的。」蕭紫語說道。

    「不，我不要，我不要嫁給南宮睿，這門親事我是不會答應的。」宇文傾城直接拒絕道。

    「為什麼，傾城，這不符合你的性格，其實我和你父皇也沒有說死這門親事，但是好歹南宮允也是南詔國的皇帝，你父皇自然也是要給他幾分顏面的，不可能一口回絕的，若你和南宮睿相處一段時日，還是不願意答應這門親事，我們也好有一個推脫的理由，你這樣見都不見的就推脫了，實在也是不太合適吧。」蕭紫語忍不住說道。

    「有什麼不合適的，不喜歡就是不喜歡，我不會喜歡南宮睿的。」

    「你都沒見過，你怎麼會知道不合適呢？」蕭紫語反問道。

    「我不管這麼多，我就是不答應，反正我已經說過了，如果母后強逼我的話，那就休怪我做出什麼過分的事情來了。」宇文傾城十分強硬的說道。

    「好，真是我的好女兒。」蕭紫語冷下了一聲，說道，：「你竟然敢威脅我了，傾城，你應該了解我的性格，我最討厭別人威脅我。」

    「母后，我也最討厭別人威逼我。」宇文傾城不甘示弱的說道。

    「那你總要給我一個拒絕的理由吧，你就這樣拒絕，實在太說不過去，也不符合你平日的行事風格。」

    「好，我告訴你，我有喜歡的人了，這輩子，我只會嫁給他一個人，否則，我寧可出家為尼，也絕對不會嫁給任何人！」宇文傾城斬釘截鐵的說道。

    蕭紫語聽到宇文傾城這話，心都涼了半截了。

    蕭紫語了解宇文傾城，宇文傾城也是了解蕭紫語的，蕭紫語知道，宇文傾城心裡清楚，她肯定是會反對到底的，所以才會用這樣強烈的態度來逼迫蕭紫語。

    「傾城，你喜歡的人，是榮成對嗎？」蕭紫語也沒有在拐彎抹角，直接開門見山的問道。

    蕭紫語的語氣很顯然已經平靜了好多了，沒有方才那麼激動，聽上去沒有一絲的波瀾。

    宇文傾城愣住了，有些不知所措的看著蕭紫語，沒想到蕭紫語能問出這樣的話來。

    她是怎麼都沒想到蕭紫語果真知道自己的心事，她是真的沒想到啊。

    她一直都以為蕭紫語是故意這樣說的，可沒想到蕭紫語是真的知道啊。

    「母，母后，你怎麼知道的？」宇文傾城有些慌亂的問道。

    蕭紫語苦笑了一下，果然，文郡王是太了解這個丫頭了，是什麼都猜到了，一個人，如果特別的了解另一個人的時候，哪怕是對方一點點細微的變化，他都能察覺到，而且也能對對方的心事猜得一點兒都不差的。

    文郡王就是如此。

    通過宇文傾城一些細微的變化，就猜到了宇文傾城的心事。

    宇文傾城大概也沒想到，文郡王單憑宇文傾城和榮成見了一面，就能看的出宇文傾城的心思。

    「我怎麼知道。」蕭紫語真的覺得是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心裡那種感覺，仿佛是有人狠狠的箍住了她的心一樣，她都覺得自己要喘不過氣了。

    這種感覺，真的是沒法形容的。

    「也就是說，這都真的嗎？」蕭紫語捂著心口，問道，：「你喜歡的人，真是是榮成嗎？」蕭紫語的聲音很輕，仿佛怕聲音高了，會嚇到宇文傾城一樣。

    可是蕭紫語越是這個樣子，宇文傾城都覺得有點兒害怕了。

    「母，母后，你怎麼了？」宇文傾城都有些後悔了，不該就這樣說出來的，其實咬死了不說，不也就過去了嗎？幹嘛非得這麼沉不住氣，說出口呢。

    「我怎麼了？傾城，你為什麼要這樣子傷我的心呢？你什麼人不好喜歡，為什麼要去喜歡榮成呢，你難道不知道榮成從前跟我，跟你雲姨母的那些事情嗎？」蕭紫語其實很不願意提以前的事情，總覺得從前的那些事情，不值一提，過去也就過去了。

    可是如果宇文傾城一旦跟榮成糾纏在一起了，事情沒有這麼簡單了，想來會更加的麻煩的。

    過去的那些事情，肯定會被人給翻出來的。

    榮成本來跟蕭紫語是同輩的，而且還是表兄妹，如果說宇文傾城真的和榮成在一起了，這不是亂套了嗎？

    而且宇文傾城年齡還這么小，如果跟當初的蕭紫雲那樣，深深的陷進去了，那豈不是麻煩了，這往後該如何是好啊？

    可能蕭紫語想的也比較多，總之，蕭紫語覺得自己現在腦子亂鬨鬨的，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了？

    如果是別人，蕭紫語大概還能冷靜一下，可現在事情牽扯到宇文傾城身上了，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了？

    「母后，我都知道，我以前從來都沒有見過榮成，可是當我第一眼看到這個男人的時候，我就覺得，為喜歡他，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喜歡他，這些日子，我雖然在這裡，但是我心裡想的全都是他，我知道我年齡還小，我也沒有要求什麼，我只是想給我自己一個追求幸福的機會，我只有一個要求，如果他也喜歡我，請父皇和母后不要反對，也不要阻止我。」宇文傾城直接說道。

    「宇文傾城，你是不是瘋了，我剛才說的話，你一個字也沒聽進去嗎？你還是要去跟榮成攪和在一起嗎？」蕭紫語問道。

    「什麼叫攪和在一起，我就是喜歡榮成，我只是喜歡一個男人，而且這個男人也沒有妻子，只是比我年紀大了一些罷了，難道有什麼不可以嗎？郡王不是也比雲姨母大好多嗎？為什麼你不去反對，反而還很贊成呢？」宇文傾城爭辯道。

    「你這個死丫頭。」蕭紫語氣的罵道，：「你能跟你雲姨母比嗎？你姨母多大了，你才多大，你這小小年紀，知道什麼是愛嗎？如果你現在和你雲姨母一般年紀，我才不會過問你的事情呢。」蕭紫語真的快要被宇文傾城給活活氣死算了，這是什麼孩子啊。

    「我才不要管這麼多呢，反正我就是喜歡榮成，榮成也沒有妻子，我為什麼不能嫁給榮成？」宇文傾城反問道。

    蕭紫語真的要被宇文傾城給氣的吐血了，：「傾城，你知道榮成的長女只比你小一歲嗎？你還想怎麼樣？你如果真嫁給榮成了，你想過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嗎？榮成已經亡故的妻子吳玫，有一兒一女，女兒比你小一歲，兒子可能小的多一點，並且蕭家和榮家，是有也姻親關係在的，我的祖母和榮成的祖父，是親兄妹，我和榮成算是表兄妹，你覺得榮家和蕭家能同意嗎？宇文傾城，你是要氣死我嗎？」

    「榮家和蕭家有銀錢關係又怎麼樣啊？別忘了，我是宇文家的女兒。」宇文傾城絲毫都不在意。

    「你別糊塗，你父皇的祖母跟榮成的祖父也是親兄妹，宇文家跟榮家也是有親戚關係在的。」

    「那又如何，反正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嗎？都已經過了這麼多代了，而且文郡王比雲姨母也高一輩呢，不是也在一起了嗎？而且都要成親了呢？」宇文傾城質問道。

    「你老是跟你雲姨母比，你還不到十五歲啊，女兒，你這是要氣死我嗎？」蕭紫語從來都不知道宇文傾城這麼固執，而且還這麼有主意，看樣子，這些顧慮，宇文傾城也一早就想過了，並且一點兒都不在乎。

    「母后，這些真的都不是問題，其實最大的問題，就是你對榮成有偏見，我知道他喜歡你，到現在說不定也還喜歡你，我知道你們以前的事情，他為你做了不少事吧，但是你心裡始終只有父皇一個人，也許我是替你還情債呢。」宇文傾城說的十分輕鬆。

    而這句話，卻剛好刺痛了蕭紫語的心。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啊。

    前世，蕭紫語真的是前榮成太多了。

    臨了，也沒有還，這一世，同樣的，也是沒有機會還。

    難道真的是母債女還嗎？

    可悲的是，宇文傾城竟然這樣痴迷上了榮成，這真的是蕭紫語不願意看到的。

    「傾城，我不用你還，我只想讓你幸福，你明白嗎？」蕭紫語有些哽咽的說道。

    「母后，你別傷心。」宇文傾城看到蕭紫語竟然哭了，也有些慌亂，她們母女的感情很好，宇文傾城肯定見不得蕭紫語傷心。

    「我是真的喜歡他，而且是沒來由的那種喜歡，就是見了，然後就認定的那一種，這也許就是命吧，而且我有把我，他會喜歡我的，我只希望母后不要插手，讓我自己選擇自己以後的人生，可以嗎？」宇文傾城很認真的問道。

    蕭紫語看著宇文傾城的眼睛，這雙眼睛，乾淨透亮，清澈見底，難道的純淨。

    而且宇文傾城也難得這麼認真的說話，雖然宇文傾城年紀小，可是對於自己想要的，以後想要走什麼的路，都考慮的很清楚。

    真的是讓x蕭紫語無話可說，都不知道該怎麼去回絕。

    過了半響，蕭紫語才艱難的點了點頭，：「好，我答應你，不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