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8 算計

    018

    不過榮大太太還是無法接受晏靈做的這事兒，甚至對晏靈還有幾分的懼怕之心了。

    也不過是這個這么小的孩子，竟然能對自己的弟妹做出這樣喪心病狂的事情來，也真的太殘忍了，在怎麼也是著急的親弟妹啊。

    怎麼下得去手啊。

    不過榮大太太也不能放任不管啊，畢竟晏靈也是她的親外孫女，榮萱是她的親生女兒，榮大太太一向也是一個比較護短的人，所以雖然她心裡對晏靈做的這件事很牴觸，但是也不能不幫榮萱母女。

    榮大太太去書房見榮大老爺了。

    榮大老爺今日正好休沐在家。

    榮大老爺肯定也得到榮萱回來的消息了。

    見榮大太太來，不由得皺眉問道，：「這是又怎麼了？萱姐兒這也成親十多年了，怎麼還不讓人省心呢？嫁出去這麼遠，還老是往娘家跑，這算是個什麼道理啊？」

    榮大老爺也對次十分的不滿意，總是覺得榮萱是有些太過分了。

    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老是跑回來，尤其是嫁的這麼遠，還往回跑，當然，這些都不是太嚴重的問題，最嚴重的是，她每次回來，都是在晏家惹了大禍。

    熱的事情，也是一次比一次的嚴重，一次比一次的難解決。

    真不知道養這樣的女兒做什麼。

    這不就是來討債的嗎？

    榮大老爺雖說也算是個開明的人，但是也受不了榮萱如此模樣，想想也是心煩的要命。

    「老爺，這次真的出大事了。」榮大太太到現在還是心有餘悸的樣子。

    「又怎麼了？榮萱又惹什麼事兒了啊？」榮大老爺不滿的說道。

    「這次不是榮萱，是靈兒那丫頭闖了大禍了。」榮大太太擔憂的說道。

    「說吧，怎麼了。」榮大老爺倒是沒放在心上，畢竟只是一個小丫頭，還能惹什麼大禍啊最多不就是跟姐妹什麼的鬧彆扭了嗎？

    榮大老爺絲毫都沒想到闖禍的人會是晏靈。

    不過晏靈只是一個小孩子，肯定也沒有多大的事情的。

    「靈兒丫頭可能氣不過大姑爺帶回來四個庶子，一氣之下做了糊塗事。」榮大太太有些吞吞吐吐的說道。

    可能榮大太太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對榮大老爺說晏靈做的這件事吧。

    畢竟這件事真的是讓人無法接受的。

    「是嗎？是不是打那個幾個孩子了？這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了，靈兒是嫡長女，教訓弟妹也沒有多大的事情，這孩子也不過是憋著一口氣罷了，過去了也就好了。」榮大老爺無所謂的說道。

    「如果是這樣就好了，真的是這樣，萱姐兒也不用帶著靈兒回家來了。」榮大太太嘆著氣說道。

    「那你倒是說出什麼事兒了？」榮大老爺也有些生氣了，這叫什麼事兒啊？

    有什麼事兒直接說就是了，在這兒吞吞吐吐的幹什麼啊？

    「老爺，靈兒下毒把大姑爺的那幾個庶子全部都毒死了。」榮大太太知道自己怎麼也是瞞不住的，而且也沒打算瞞著，只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榮大太太真的覺得太不可思議了。

    這真的是讓人無法接受的。

    「你說什麼？」榮大老爺也愣住了，他原本是在說桌前看書的，聽到這話之後，直接把書扔在一旁，然後從書桌前繞過來，來到榮大太太身邊，再一次問道，：「你說什麼，你再說一次。」榮大老爺也實在是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老爺，您沒聽錯，靈兒下毒把大姑爺那幾個庶子都給毒死了，萱姐兒怕大姑爺會氣的殺了靈兒，所以直接帶著靈兒回來了。」榮大太太再一次說道。

    榮大老爺完全呆愣住了，根本就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也實在是太離譜了吧。

    「你不是瘋了吧，你說的是真的嗎？靈兒可才是個十來歲的孩子啊，能做出這樣歹毒的事情來嗎？」榮大老爺心有餘悸的問道。

    「一開始，我也不相信，可是看萱姐兒那個樣子，肯定是沒撒謊的。」榮大太太滿面愁容的說道。

    「這可真是太瘋狂了，一個小孩子怎麼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呢？」榮大老爺想到晏靈，也覺得不寒而慄。

    晏靈的容貌和榮萱很相似，也有幾分相似晏敏祥，並且晏靈嘴巴很甜，性子也很好，所以榮大老爺也十分喜歡晏靈，尤其是晏靈最多一年也就來一次。

    榮家上下對晏靈都十分的友善。

    尤其是榮成這個親舅舅，別看榮成不待見榮萱，但是卻很疼愛晏靈。

    可是誰都沒想到晏靈竟然能做出這樣狠毒的事情來。

    「老爺，您現在就別發感慨了，您說這事兒怎麼辦吧？」榮大太太真的是愁死了。

    「這能怎麼辦？她真是把天捅了個窟窿，成親這好幾年，好不容易有了男丁，現在卻被自己的女兒給毒死了，這樣的打擊，換成誰誰能受得了呢？」榮大老爺反問道。

    「我知道，這個打擊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可是靈兒怎麼也是半個榮家的人，是萱姐兒的親生女兒，難道咱們眼睜睜看著大姑爺殺了她嗎？你能忍心嗎？」榮大太太反問道。

    榮大老爺是有些不忍心，這人都是如此，對自己的親人未免都寬容些，但是晏靈做的這事兒，也真的是讓人沒法原諒的。

    「話雖如此，可是咱們能怎麼樣呢？畢竟晏靈這孩子是晏家的人，榮家只是她的外家罷了，怎麼處置晏靈，還是要晏家說了算的，況且這事兒，本來就是晏靈的錯，咱們也不占理啊，根本也沒法強出頭。」榮大老爺解釋道。

    榮家本來也是有規矩的人家，這一次，晏靈更是大錯特錯，都沒法讓人給她出頭。

    「這些我也都知道，老爺，既然萱姐兒都帶著孩子來了，咱們就想想辦法吧，總不能眼睜睜看著晏靈去死吧。」榮大太太繼續勸道。

    「這事兒我是沒法子了，等大姑爺來了，看看大姑爺是個什麼態度吧，還是那一句，晏靈是晏家的人，不是咱們榮家的人，我估摸著這一次，連萱姐兒也在晏家留不住了，事情真的是太嚴重了，晏靈這事兒可真的是做絕了。」榮大老爺嘆息著說道。

    其實不管晏敏祥怎麼做，榮大老爺都是能理解的，這事兒的確是晏靈先做絕的。

    能毒死自己的親弟妹，這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出來的事情，晏靈這心腸也忒歹毒了些。

    不但是心腸歹毒，這膽子也是夠大的。

    這要換成個一般人，誰敢做這樣的事情啊。

    光嚇也嚇死了。

    「老爺，真的沒辦法了嗎？」榮大太太問道。

    「老大也許會有法子，你去問問老大吧，但是有法子歸有法子，我可不覺得老大會管這事兒。」榮大老爺捋一下鬍鬚說道。

    「怎麼呢？」

    「這些年，你沒少給老大找麻煩吧，老大媳婦年紀輕輕的就去了，你敢說和你沒關係嗎？這老大媳婦是你挑選的，可進了門，就屬你為難的厲害，要我說老大媳婦這性子也是真不錯，如果不是你逼的她，這麼著急生哥兒，也不會垮了身子，自然也就不會讓哥兒年紀輕輕的就沒了娘，為了這事兒，老大跟你彆扭呢，而且你覺得老大很待見萱姐兒嗎？這事兒，十有八九，老大都不會管的。」榮大老爺分析道。

    榮大太太自然知道榮成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的。

    自從吳玫死了之後，榮成和她的關係算是降至冰點了。

    母子情分機會是一點兒也沒有了，只是保持著表面現象罷了。

    還不至於撕破臉，惡語相向，但是榮成見了榮大太太做多就是打個招呼，甚至兩個人單獨碰到的時候，榮成連個招呼都不打了。

    榮大太太其實也有些後悔。

    她知道自己有些太著急了，不應該一而再再而三的插手小夫妻的事情，可是事已至此，吳玫也死了，榮成還老是這幅樣子，真的讓榮大太太心裡十分的不痛快。

    「老爺，老大如果不管的話，我還是去問問安哥兒吧，安哥兒也許會有辦法的。」榮大太太直接說道，說完也沒有跟榮大老爺打招呼，直接就轉身走了。

    榮大老爺看著榮大太太離開的身影，只是無奈的搖了搖頭，反正這事兒他是不會管的。

    榮大太太從書房裡出來，心裡也是煩亂的要命，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榮大太太其實也沒太有主心骨了。

    她一個婦道人家，雖然是這府里的太太，是說一不二的，但是如果晏敏祥真的鬧起來，翻臉起來，她還真的鎮不住了，如果晏敏祥都想跟榮萱翻臉了，自然也不會給她面子了。

    榮大太太心裡真的是沒底，走著走著，就來到了莫葭和榮安的院子了。

    榮安和莫葭的生活一直都很平淡幸福，這十幾年了，兩個人有兒有女的，並且榮安也沒有沾花惹草，更加沒有過別的女人，一直都守著莫葭一個人。

    兩個人算是琴瑟和鳴，真的是羨煞旁人了。

    也正是如此，榮安仕途很順利，莫葭和蕭皇后的關係好，這兩個人都沒有什麼煩心事。

    日子過的十分的順遂。

    榮安並沒有在家，莫葭正在正房裡陪孩子玩。

    莫葭的大女兒已經十五歲了。

    已經出落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並且這孩子很懂事，性子溫和，對誰都是和顏悅色的，也很孝順莫葭。

    誰都沒想到莫葭這個鬧騰性子，能生出一個這樣安穩性子的女兒來。

    性子極其的沉穩，並且還很有能力，現在就已經幫著莫葭管家了，里里外外都是一把好手。

    連榮大太太都十分羨慕莫葭能有這樣一個好女兒。

    真不知道莫葭上輩子修來的什麼夫妻，不單單是女兒聽話，這兒子也十分的爭氣。

    莫葭的兒子和晏靈一個年紀，十一歲了。

    很會讀書，現在已經進了國子監了，聽榮成說，以後肯定出息不小。

    可是看看自己的孫子呢，這年紀輕輕的就沒了娘，想想也真的是心酸啊，榮大太太也是後悔莫及啊，如果早知道今天的話，她當初也不會這麼逼迫吳玫的，只是已經過去的事情了，再怎麼後悔也沒什麼用處了。

    莫葭聽到丫頭說榮大太太來了，連忙親自出來了。

    「大伯母怎麼這個時候過來了，可是有事情嗎？」莫葭忙問道。

    榮大太太認認真真的端詳著莫葭。

    這十幾年了，莫葭除了裝束變了，容貌根本就沒有什麼大的改變，氣色也十分的紅潤，一看生活的就是十分順心的。

    榮大太太笑著走過去，握住了莫葭的手，：「進去吧。」

    「瞧我，都不知道讓大伯母進去坐。」莫葭笑呵呵的拉著榮大太太進了正房。

    莫葭讓人給榮大太太上了茶水點心，莫葭的女兒，榮沁也在。

    榮沁忙起身給榮大太太請安。

    榮大太太看著榮沁，真的是越看越喜歡。

    「大伯母過來，可是有事兒？還只是來坐坐的啊？」莫葭說話一向都是比較直接的，其實莫葭聽到下人說榮大太太過來了，還真的是有些好奇呢，俗話說，無事不登三寶殿。

    其實說起來，莫葭沒覺得和榮大太太的關係多好，當初為了蕭紫語和榮萱，沒少鬧矛盾呢。

    連自己的婆母都和榮大太太不怎麼上門了。

    榮大太太怎麼會正好好的跑到這裡來了啊。

    莫葭說話從來都是心直口快的。

    所以忍不住問道，其實心裡是真的好奇。

    榮沁聽的忍不住抽了一下嘴角，母親說話也太直接了吧，榮沁其實也蠻了解自己母親的，性子從來都是這麼直接的，從以前到現在都是如此的，絲毫沒有因為年齡大了就改變的，也真的是讓人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了。

    莫葭沒覺得自己哪裡說的不對，她本來就是很想知道原因，她總覺得榮大太太不會平白無故的來這裡的。

    莫葭怎麼也是進門很多年了，榮大太太對莫葭的性子也是有所了解的。

    自然也沒有覺得很意外。

    其實榮沁差不多猜到了原因，雖然榮沁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榮沁覺得，肯定和榮萱帶著晏靈回來有關係。

    榮沁自然也得到了消息，因為現在二房上上下下的事情都是榮沁來打理的。

    莫葭早就推手不管了。

    榮沁從十二歲的時候就開始幫著莫葭管家了，而且經過一年的學習，就被莫葭打理的有模有樣了，莫葭見女兒如此的厲害，索性就推手不管了。

    最後連榮二太太也說，把二房的事情嫁給沁兒打理就可以了，她們都推手不管了。

    所以說，如今二房的庶務全都是榮沁來處理。

    榮沁管家也三年了，自然也是有些心腹的，榮萱回來雖然沒大張旗鼓的，但是榮沁也早得到消息了。

    剛才榮大太太來之前，榮沁和莫葭也正在說榮萱的事情。

    榮沁覺得榮萱帶著燕林個這樣匆匆而來，肯定是出了什麼事情了。

    莫葭不見得，並且說也可能是單純回來探親的。

    榮沁不覺得，正想說什麼呢，結果榮大太太就來了。

    榮沁看著榮大太太一副難以啟齒的樣子，心裡更加的肯定，榮大太太這次過來，肯定是跟榮萱或者跟晏靈有關係的。

    「怎麼了，大太太？是不是出什麼事情了？」莫葭也看出來榮大太太的不同尋常了。

    「安哥兒媳婦啊，說起來，也是一件家醜吧，不過萱姐兒母女也不算是外人，對不對？」榮大太太斟酌了一下，才緩緩的開口說道。

    莫葭點頭，：「那是自然，大姑奶奶雖然出嫁了，也是咱們榮家的人啊。」

    榮沁看了莫葭一眼，母親說話還是這麼不經大腦。

    不過榮沁也沒說什麼，畢竟長輩說話，她還是不要太插嘴的好。

    「靈兒這丫頭一時想不開，犯了些錯，所以萱姐兒就帶著靈兒回來了。」榮大太太嘆著氣說道。

    莫葭一臉恍然大悟的樣子，「這能有什麼大不了的事兒啊，讓大姑奶奶帶著靈兒在這兒多住些日子吧，孩子犯錯都是在所難免的。」莫葭也沒太當回事兒，一個孩子能犯下多大的錯誤呢？

    「安哥兒媳婦兒啊，其實我是這麼想的，你和皇后娘娘的關係極好，靈兒這丫頭也不太懂規矩，我就想著，不如你跟皇后娘娘說說，讓靈兒進宮待一段日子，在宮裡學學規矩也好，省的以後再惹禍。」榮大太太笑著說道。

    莫葭聽了榮大太太的話，雖然覺得有些奇怪，但是榮大太太說的似乎也是有些道理的，宮裡的規矩森嚴，晏靈這孩子如果沒規矩的話，進宮待一些日子，肯定能好很多的。

    而且都是一家人，這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所以莫葭就想著一口答應下來了。

    「母親。」榮沁輕聲喚道，正好也打斷了莫葭的話。

    莫葭看著榮沁，榮沁笑著說道，：「我瞧著靈兒表妹還是挺有規矩的，況且進宮不進宮的，還要跟姨母回稟一聲才好啊，母親還是進宮問問姨母吧，如果姨母不答應的話，這事兒只怕也是行不通的。」榮沁笑著說道。

    莫葭覺得榮沁這話有些乖乖的，她如果進宮跟語兒開口的話，語兒怎麼可能不答應呢，雖然晏靈進宮也是恩典，但是也不過是蕭紫語一句話罷了。

    就像榮沁小的時候，經常在宮裡一住就是十天半月的，在蕭家也住過一兩個月，這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不過莫葭還是比較了解榮沁的，知道榮沁說這話肯定有自己的理由，她是做母親的，自然是要幫著女兒說話的。

    自然點頭笑道，：「沁兒說的對呢，大伯母可否等我進宮去請示一下皇后娘娘呢？」

    榮大太太自然看的出來榮沁和莫葭之間的眼神交流了。

    榮大太太其實也是臨時改的主意，原本榮大太太的意思是想找榮安出出主意的，但是看到莫葭之後，突然就改了主意了。

    其實保護晏靈的方法有一個很簡單直接的，就是把晏靈給送走了。

    送到哪裡去安全呢，自然是進宮了，如果還是皇后娘娘宣召晏靈進宮的，那晏敏祥就什麼話都沒有了，晏敏祥難道還能進宮去說這個那個嗎？

    只怕是借給晏敏祥幾個膽子，晏敏祥也不敢。

    而莫葭和蕭紫語的關係極好，將晏靈送進宮去躲一段時間，自然也是很簡單的事情。

    所以說，榮大太太才會剛才這般說話。

    只是沒想到卻被榮沁給打斷了，榮大太太看方才莫葭的樣子，只怕也沒覺得是大事兒，都想著一口答應下來了。

    果然榮沁這孩子，心思縝密，而且沉穩，不好對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