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7 咎由自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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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於一個男人來說，女人越是這樣說，男人心中就越是過意不去，越想去保護這個女人，這是人之常情，楚倩經歷了這麼多，還在風月場所待過，太了解應該怎麼去抓住一個男人的心。

    單單是風月場所的那些女人，也不足以讓蕭清風這麼的著迷，因為那些女人身上透著一股子嬌柔做作的味道，眉眼間儘是風情，而且全都是衝著你的錢去的，如果沒錢，立馬翻臉，俗話說的女一句婊子無情，戲子無義就是這個意思。

    蕭清風也是見識過這些女人的無情的，所以對這種女人從來都是打心眼兒里瞧不起的。

    但是楚倩不一樣，楚倩在他心裡還是很重要的。

    「倩兒，為了你，做什麼都是值得的，我年紀也不小了，自己要做什麼，我很清楚，我不想在這麼過下去了，我想娶的人是你，想和你過後半生，想平平淡淡的過後半生。」蕭清風說的很清楚明白。

    「這樣的生活我真的過夠了，每天都是無窮無盡的爭吵，甚至見了面，第一件事，就是爭吵不休，我真的不明白這樣的生活到底是為了什麼，和你在一起的時候，我覺得很平靜，也覺得很溫馨，這才是家的感覺。」

    楚倩聽得十分的動容，楚倩自小命苦，到現在，唯一想求的也不過是一份安穩的生活罷了。

    這種生活，是何二爺沒辦法給她的，他們的結合，註定被世人所不容。

    對於楚倩來說，蕭清風沒有嫌棄過她的過去，沒有覺得她跟自己的大伯哥勾搭成奸是一種恥辱，反而還能這麼珍惜她，楚倩也不是不感動的。

    正是因為她感動，所以才不想更加破壞了蕭清風原本的生活。

    「蕭大哥，我知道你心疼我，我也知道你是真的對我好，可正是因為如此，我才不想讓你為難，我真的不需要什麼名分，我是女人，我知道女人的不容易，我希望你和夫人能好好的過日子，你為我贖身，我已經是感激不盡了，只要給我這一方小院，讓我生活下去就可以了，別的我真的不需要太多的。」楚倩的聲音不大，並且聽起來有氣無力的。

    「倩兒，你知道嗎？大夫說你以後再也不能生育了。」蕭清風說道這裡，聲音都有些哽咽了。

    楚倩悽然一笑，：「嗯，我已經預料到了，其實我的身子一直都不太好，不太好生養，加上之前小產了兩次，以後只怕也沒有當母親的機會了。」楚倩說道。

    蕭清風沒想到楚倩竟然什麼都知道還能這麼的冷靜，倒是讓蕭清風更加的心疼楚倩了。

    「當初我答應過你，要給你一份安穩的生活，並且給你一個孩子的，可是現在，卻讓你失去了做母親的機會，這一切都是我的錯，如果不是那個賤婦，你也不會到如此地步的。」蕭清風說著，恨不得直接來掐死榮氏。

    楚倩搖著頭說道，：「別怪夫人，如果我是夫人的話，我心裡也未必好受，說不定會做出更加極端的事情來，橫豎都是我的命，我認命，其實我早就認命了，我是個命苦的人，也許我不應該和你在一起的，這對你只是一個連累。」楚倩無限悲戚的說道。

    「不，倩兒，你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女人了，我知道，我這輩子就認定你了。」蕭清風堅定不移的說道。

    「蕭大哥，你不要這樣，我說過，只要你需要我，我就會一直在你身邊陪著你，所以，你真的不用這樣，不用為了我做這麼大的犧牲。」楚倩說道，楚倩其實說的也很清楚明白的。

    楚倩對蕭清風也不是完全沒有感情，但是也沒有多少感情，只是感激居多罷了。

    不過對於楚倩來說，蕭清風能給她一份安穩的生活，這比什麼都重要。

    她淪落到現在這個地步，真的是什麼都不需要的，只需要一份安定的生活。

    這個孩子，本來就是一個意外，她淪落教坊的時候，整日裡都喝那些避孕的湯藥，早就不抱能夠生育的希望了。

    但是卻真的沒想到還能懷孕，只是孩子沒生下來。

    她失去過兩個孩子了，到現在，經歷了這麼多，楚倩真的不覺得有多難過，就像她說的，她已經認命了，真的認命了。

    「倩兒，別管怎麼樣了，我都會履行我的承諾的，我答應你的，絕對不會變。」蕭清風堅定不移的說道。

    蕭清風和楚倩的談話，蕭紫語一直都在外頭聽著。

    她心裡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了，她只是覺得這個楚倩真的是不簡單。

    如果楚倩的為人和她所表現出來的是一樣的，那麼以後勢必會把蕭清風籠絡的死死的，如果楚倩的為人是虛偽的，所有的這一切，都是虛偽的表現，那麼楚倩這個人也實在是太危險了。

    不過不管怎樣，蕭紫語都算是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楚倩已經徹底的籠絡住了蕭清風的心。

    要說蕭紫語也沒想到事情會是現在這個樣子的，蕭清風這樣一個人，竟然也能被楚倩這樣的女人給籠絡住嗎？

    大概這就是一物降一物吧。

    蕭紫語忍不住走了進去。

    她看著蕭清風滿臉關切的看著楚倩，第一次覺得有些無奈。

    「二叔，你真的想好了嗎？」蕭紫語問道。

    蕭清風聽到蕭紫語說話，轉頭看著蕭紫語，其實蕭清風是知道蕭紫語的能力的，也知道蕭紫語在蕭家的影響力，即便現在蕭紫語已經出嫁了，不在蕭家了，但是對蕭家的影響力，絕對不會小。

    就連蕭清風這個長輩，也不得不承認，他比起蕭紫語來說，實在是在蕭家半點兒的影響力都沒有的。

    蕭清風看著蕭紫語說道，：「對，語兒，你剛才也聽到我們的談話了，我是一定要休了榮氏那個毒婦的，我要去倩兒進門。」

    蕭紫語聽完之後，看著楚倩，問道，：「楚姑娘，你可以說說你的情況嗎？比如，你之前的事情，我看你的年紀，也不是沒嫁過人的，你怎麼會做了我二叔的外室呢？這些能說說嗎？」

    楚倩本來的身體就有些虛弱，有些頭疼，聽到蕭紫語這樣問她，雖然蕭紫語的語氣淡淡的，沒有絲毫的不屑和嘲諷，可是對於楚倩來說，還是有些接受不了的。

    楚倩看著蕭紫語，自嘲的笑了笑，：「你是蕭家的三姑奶奶，如今的羽親王妃？」

    蕭紫語沒想到楚倩竟然還知道她。

    「對，沒錯。」蕭紫語應道。

    「我知道，你是高高自上的親王妃，我只是一個無足輕重的無名小卒，我們是雲泥之別，我雖然出身卑賤，但是我也從來沒想過要高攀你們蕭家，蕭大哥對我的好，我都記在心裡，我說過，我會一輩子跟著蕭大哥為他當牛做馬的報答他，只要他需要我，我就會留在他身邊，我什麼名分都不需要，只要能跟著他就夠了，別的我什麼都不求。」楚倩直接說道。

    蕭紫語看著楚倩，：「楚姑娘，你這話說的連我聽了都很感動，就別說二叔了，其實你的想法也未必不是對的，你就算是想有什麼，也是不可能的，因為對於蕭家來說，你根本什麼都不算，也什麼都不是。」

    楚倩聽了蕭紫語的話，臉色並沒有太大的變化，其實蕭紫語這話說的已經是很侮辱人了，但是楚倩的臉色並沒有什麼變化，反而很淡定。

    蕭紫語也覺得這個楚倩真的是有些意思的。

    「我知道自己的份量，我有自知之明，所以，不管怎麼樣，我都會走下去，我都會承受。」楚倩說道。

    「看來楚姑娘真的是不錯的，真的是沒打算進蕭家的門，其實你也應該如此，因為你根本就不可能進得了蕭家的門，如果我所料不錯，你曾經嫁過人，而且後來還淪落到了風月場所，對不對？」蕭紫語問道。

    楚倩這一次才有些驚訝的看著蕭紫語，她沒想到蕭紫語竟然連這個都知道。

    「你竟然知道這些？」楚倩問道。

    其實她和蕭紫語也不過是初次見面，今天如果不是為了榮氏，只怕蕭紫語也不會來這種地方，更加不會跟她相遇，所以蕭紫語是沒有那個必要調查她，可就是這一會兒的功夫，蕭紫語就能知道她所有的事情，這實在是太讓人意外了。

    「對，你這樣的女人我見得多了，所以我知道你的心思是怎麼樣的？你這樣說無非也就是想穩固自己的地位罷了，但是你要知道，你想要進蕭家的門，幾乎是不可能的，蕭家不會要你這樣的女人，所以你註定是在做夢！」蕭紫語十分不客氣的說道。

    蕭紫語說話雖然一向很犀利，但是也是分場合的，其實面對楚倩這樣嬌弱的人，她素來也不是這樣的，但是現在蕭紫語卻是犀利的很，每一句基本上都是在楚倩的傷口上撒鹽，這實在不想蕭紫語平時的作風。

    其實蕭紫語是在試探，試探楚倩的底線，和楚倩的心機。

    一般來說，蕭紫語第一次這樣說楚倩的時候，楚倩就應該翻臉的，可是楚倩很淡定。

    這就證明，楚倩的心機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上的。

    「語兒，我一向都覺得你是個很明事理的人，可是你今天這樣說倩兒，我不能答應，倩兒是我喜歡的女子，你應該尊重她。」蕭清風直接說道。

    「尊重，二叔，你是我父親的親弟弟，我尊重你是長輩，但是不代表我會容忍你的無理取鬧的行為，你現在這種行為，在我看來就是十分可笑的。」蕭紫語冷冷的說道。

    「蕭紫語，我是你二叔，是你的長輩，你敢這樣對我說話。」蕭清風被噎住了，氣的差點背過氣去。

    「二叔難道是今天才知道我的脾氣嗎？」蕭紫語問道。

    蕭清風語塞了，的確，蕭紫語誰的帳也不買，這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

    蕭紫語對誰都是如此，連她的父親蕭清和也要顧及她的臉色，就別說他這個做二叔的了。

    現在蕭紫語的身份還成為了親王妃，就更別提了。

    「羽親王妃，您不要這樣說蕭大哥，我知道我是個微不足道的人，我也從來沒有妄想過高攀蕭家，也從來沒想過能進蕭家的門，我原本就是個低賤的人，我只求一個安穩的生活就夠了。」楚倩說的很是悲傷。

    楚倩說的越是謙卑，蕭清風就越是心疼。

    蕭紫語看著楚倩，想從楚倩的眼中看出一絲言不由衷來，可是半響，蕭紫語都沒有看出什麼來。

    蕭紫語有些疑惑了，難道她真的是看錯了嗎？

    見蕭紫語不說話，楚倩低聲說道，帶著幾分祈求，：「羽親王妃，我能和您單獨談談嗎？」

    蕭清風無比擔憂的說道，：「不行，倩兒，沒什麼好說的。」

    蕭紫語卻說道，：「可以。」

    楚倩看著蕭清風，說道，：「蕭大哥，沒事兒的，我能看的出來，羽親王妃是個好人。」

    蕭紫語輕輕勾了勾唇角，沒有說話。

    蕭清風有些無奈，但還是走了出去。

    蕭紫語慢慢走了過來，走到楚倩身邊，居高臨下的看著楚倩。

    楚倩這才仔仔細細的觀察蕭紫語。

    她的容貌已經算是很出色的了，一般來說，比她容貌出眾的，不如她有韻味兒。

    而氣質好的，容貌不如她，可是眼前的少女，不過十五六歲的年紀，那種由內而外的沉穩的高貴，落落大方，站在這裡，就忍不住讓人去仰視，甚至想給她俯首稱臣。

    楚倩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女子，這樣的女子，別說是女子了，就是男人，似乎也無法駕馭。

    「你真的覺得我是個好人？」蕭紫語笑著問道。

    蕭紫語的笑容淡淡的，如沐春風，看起來很溫暖，但是卻給人一種冰冷刺骨的感覺，說不出的發冷。

    「我的直覺是。」楚倩答道。

    「你想跟我說什麼。」蕭紫語不可置否。

    「羽親王妃，其實我的確是一個很命苦的女人，我的經歷雖然不算光彩，我的過去也算是很不堪，但是我現在真的沒有什麼想法，蕭大哥對我很好，是個很好的人，我只想陪著他，其實他過的也很不開心，二太太的脾氣太過於剛烈，我知道他們之間有問題，可是我從來沒想過要介入他們之間的生活，即便王妃不相信我，我也是這樣說，我從來沒想過要緊蕭家的門，從來都沒有，我知道自己的身份不配。」楚倩很認真的說道。

    「也許你說的都是實話，但是站在我的立場上，卻真的無法完全相信你，你說你從來沒想過介入蕭家的生活，但是現在，二叔為了你，要休妻，你可知道，二叔和二太太的干係，二太太是榮家的人，這代表著榮家和蕭家的銀錢關係，你敢說，這和你一點兒關係都沒有嗎？」蕭紫語問道。

    楚倩沉默了一下，：「我真的沒有想過會這樣，我不敢說這件事和我一點兒關係都沒有，可是我也付出代價了，我失去了一個孩子，和永久的生育能力，也算是很嚴重的懲罰了。」楚倩說道。

    「沒錯，這對你來說是個不小的懲罰，可是如果你不跟二叔在一起的話，就不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了，這一切也是你選擇的，你選擇跟二叔在一起的時候，就應該明白可能會有這樣的後果，不對嗎？」蕭紫語問道。

    蕭紫語就是有這麼大的本事，能將人說的一句話都答不上來。

    「對，是我咎由自取。」楚倩自嘲的勾了勾唇角，說道，她是沒有資格怪任何人的，一切都是自己惹出來的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