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4章 耗盡了所有的情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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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房裡頭傳來的是何瑩瑩的聲音。

    何瑩瑩的聲音聽起來悲慘無比，「老太太，求求您可憐我吧，您知道我打小兒就命苦，我娘沒得早，父親和卞氏是如何對待我的老太太您也知道，如果何菁菁真的進了崔家，我以後的日子該怎麼過啊？」

    何瑩瑩今天已經哭了太多次了，哭的讓人都覺得有些麻木了。

    要說何瑩瑩是真的很命苦。

    莫老太太的臉色不太好看，這些日子，她一直也休息的不太好，主要是操心莫芷的事情，這莫芷的事情好歹解決了，結果何瑩瑩又來了這麼一出。

    莫老太太年紀大了，真的是有些身心俱疲。

    真的很不想管這些事情，可是她畢竟是看著何瑩瑩長大的，如果說讓她對何瑩瑩不管不問，莫老太太真心做不到。

    不過莫老太太心裡還是有氣的，何瑩瑩是怎麼知道這件事情的。

    看來何瑩瑩肯定也是私下裡打聽的，在莫老太太心裡，何瑩瑩一直都是一個乖巧可愛的女孩子，可現在看這個樣子，似乎也不是這樣的。

    何瑩瑩跪在莫老太太身邊，抱著莫老太太的腿，哭的眼睛腫的很厲害，妝容更是化作一團。

    「瑩瑩，你先起來，老身已經說過了，你暫時先住在這兒，一切等你父親上京之後再說。」莫老太太淡淡的說道。

    何瑩瑩心中十分的不滿，但是面上卻沒有表露出來，只是繼續可憐巴巴的看著莫老太太，：「老太太，我也是沒法子了，語兒表妹想的法子很好啊，能幫我，求求老太太就答應了吧，如果老太太不答應我，我就長跪不起。」何瑩瑩繼續哭求道。

    何瑩瑩一開始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都高興傻了，沒想到蕭紫語能想得出來這麼好的主意對付何菁菁。

    何瑩瑩也顧不得其他的了，直接就跑來見莫老太太了。

    她絕對不能放過這個機會的。

    莫老太太看著何瑩瑩，內心很失望，何瑩瑩這是在威脅她，很明顯。

    「瑩瑩，你這是再威脅老身嗎？」莫老太太直接問道。

    何瑩瑩哭的很厲害，也是一臉的為難和無奈，：「老太太，我這也是沒有法子啊，我真的不想重蹈我娘的覆轍。」

    莫老太太聽得心裡一疼，何瑩瑩的娘也是個可憐的女人，其實何瑩瑩的母親是一個很賢良淑德的女人，如果不是因為何大老爺太花心，她也不會死的這麼早。

    何瑩瑩見莫老太太已經有些心軟了，繼續說道，：「老太太，我娘從前過的什麼日子，我也聽我娘的丫頭說過，她一生命苦，還英年早逝。老太太，我真的不想過那樣的日子。」

    何瑩瑩說的哭的很厲害，她也實在是害怕了。

    莫老太太心裡很難受，莫老太太很喜歡何瑩瑩的母親，只是何瑩瑩的母親的命，真的是太苦了，如果不是為了何瑩瑩的母親，莫老太太也不會這麼疼惜何瑩瑩。

    「瑩瑩，你現在已經該知道，如果按照語兒所說的做的話，你就不考慮你四表哥的前程嗎？你四表哥也正是說親的時候，你讓他跟何菁菁有了牽扯，以後你四表哥怎麼辦？」莫老太太問道。

    何瑩瑩其實從來沒考慮過莫老太太說的話，因為在何瑩瑩心裡，壓根兒就沒想過莫雋的問題。

    莫雋會怎麼樣，這也從來不在何瑩瑩的考慮範圍之內，何瑩瑩就是這麼自私的人。

    何瑩瑩有些茫然的看著莫老太太，說道，：「老太太，四表哥是男子，況且這麼好的家世，肯定不會有什麼壓力的，即便退一萬步來說，他就算是納了何菁菁做妾，也是可以的。」

    莫老太太聽了這話，簡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何瑩瑩竟然能說出這樣的話來，何菁菁這樣的攪家精，如何能進門呢？

    何瑩瑩就為了自己的利益說出這樣的話來，如果何菁菁進了莫家的門，還不知道會生出多少事來。

    「瑩瑩，你說這話，真是讓老身大開眼界。」莫老太太直接說道。

    何瑩瑩大概也知道自己說錯了話，的確是有些不太合適的，她自己都這麼不待見何菁菁，卻讓莫雋娶何菁菁，也的確是不好。

    況且現在何菁菁還懷了身孕，就算是沒懷身孕，也早就是破了身子的，就是來做妾也是不夠資格的。

    「老太太，我不是這個意思，其實我的意思就是四表哥是男子，肯定沒有這麼多的講究，即便是他不負責任，對他也不會影響什麼的。」何菁菁解釋道。

    「瑩瑩，老身從來都不知道，原來你是這樣自私的人，這樣的事情，本來就是拿著自己的名聲做賭注的，你為了你自己，就可以不管別人的名聲了嗎？」莫老太太問道。

    「老太太，就算是四表哥真的折損一些名聲又能怎麼樣呢？這可是我的終身幸福啊，他只是折損一些名聲，就能換回我的幸福，難道不值得嗎？」何瑩瑩反問道。

    這話說的可是真夠不要臉的了，何瑩瑩把莫雋當成是什麼了？想怎麼利用都可以嗎？

    況且這種付出的事情，也是要心甘情願的，可是怎麼從何瑩瑩口中說出來，就好像別人為她付出都是應該的呢？

    可是這世上哪裡有這麼多應該的事情呢？

    「這件事，你還是自己去問問你四表哥吧，如果你四表哥同意，老身也沒什麼意見，這已經夠公平了吧。」莫老太太有些譏諷的說道。

    何瑩瑩一聽這話，就是莫老太太不打算管的節奏了。

    何瑩瑩如何能願意，如果連莫老太太都不管她，那可就沒人能管她了。

    「老太太您真的對瑩瑩這麼狠心嗎？當初我娘死的時候，可是把我託付給您了，您也答應過我娘，會好好的照顧我的，您不能不管我，當初我娘和我父親的姻緣可是您一手促成的，如果不是您促成這段姻緣，我娘也不會被父親冷落，更加不會這麼早就丟下我去了，老太太，您如果看著我在這泥濘里不管，對的起我娘嗎？」何瑩瑩的語氣有些急切，幾乎是帶著咄咄逼人了。

    這一番話，幾乎讓莫老太太驚掉了下巴。

    莫老太太從來都不知道，何瑩瑩心裡竟然是有這樣的想法。

    莫老太太之所以對何瑩瑩這麼好，自然也是有這方面的緣故的，當初何瑩瑩的母親王氏，能嫁給何大老爺，真的也是莫老太太一手促成的。

    這王氏的家世雖然不是特別的出挑，可是為人落落大方，溫柔秀美，人品著實不錯。

    而何大老爺的父母也很看重，因為何大老爺是長子，所以挑長子媳婦的時候，肯定會精挑細選。

    只是沒想到這門親事這麼不盡如人意。

    到現在莫老太太也不明白，為什麼何大老爺就這麼瞧不上王氏。

    從新婚到何瑩瑩出生，一隻對王氏都是不冷不熱的，真的是一點一點的傷了王氏的心。

    王氏死的時候，那個時候，何大老爺還沒有離開帝都，剛剛下來外放的旨意。

    所以莫老太太去見了王氏最後一面。

    他們成婚不過兩年多，何瑩瑩才一歲多，王氏也不過十九歲的年紀，但是看上去卻枯瘦如柴，臉色更是沒有半點血色，倒像是三十多歲的婦人了。

    莫老太太當時也是悔不當初，早知道如此，還不如不說這門親事，結果賠上了王氏的性命。

    莫老太太拉著王氏的手，王氏當時早就形如槁木了，只是懇求莫老太太能多照看一些何瑩瑩，因為看何大老爺那個樣子，很快就會續娶了，而且也不見得對何瑩瑩多傷心，姑娘家原本就艱難些。如果再沒有長輩照看著，以後的生活想必就更苦了。

    莫老太太滿心的愧疚和後悔，自然一口就答應下來了。

    不過何大老爺趕著赴任，而且當時也沒有能看的出來何大老爺會這麼極品加混蛋，自然也就帶走了何瑩瑩。

    當初何瑩瑩身邊也有幾個老人照看著，莫老太太還派了自己身邊一個得力的嬤嬤一起跟著去了何家。

    也正是這個嬤嬤護著何瑩瑩，並且也是這個默默跟莫老太太說了何瑩瑩的情況，莫老太太才非把何瑩瑩給接過來的。

    過去的那些事情，莫老太太自然也是無法忘記的。

    莫老太太原本就是一個心地善良的人，王氏的死，對莫老太太的打擊很深。

    所以莫老太太這些年，對何瑩瑩真的是掏心掏肺的好。

    也是想要彌補一點對王氏的愧疚。

    王家早就不行了，根本就照看不了這個外孫女，而且也早就不在帝都了。

    何瑩瑩真的是無依無靠了。

    而今天何瑩瑩這樣的話都說出來了，基本上也就是耗盡了所有的情分了。

    莫老太太的眼睛紅紅的，大概也是想起了過去的事情，心裡也是十分傷心難過的，她定定的看著何瑩瑩，說道，：「既然你今日都把話說到了這裡，那老身也不可能放任不管，平心而論，你母親的死，老身要負責任，畢竟當初她和你父親的婚事，是老身一手促成的，老身對你是有愧疚，既然你今日也罷話挑明了，那這件事，老身會幫你解決，不管多難，老身都會幫你解決，不過，也只此一次，以後老身與你就互不相欠，以後你的日子過的是好是壞，老身都不會過問，這件事情解決以後，莫家你也不必來了。」莫老太太淡淡的說道。

    她對何瑩瑩真的是已經死了心，也已經冷了心了。

    幫何瑩瑩解決了這件事情，就代表著自此以後，互不相欠了。

    何瑩瑩大概也沒想到莫老太太會說出這樣絕情的話來，這意思太明顯了，就是這件事情完結了之後，她和莫家就再也沒有任何的瓜葛了。

    何瑩瑩心裡有些猶豫，如果以後沒了何家這個靠山，她以後若是再有什麼麻煩，還有誰能幫她解決啊？

    但是今天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估摸著莫老太太對她也沒有什麼情分可言了，這一次就是不讓莫老太太幫忙，只怕以後莫老太太對她也已經有心結了。

    還不如一次性利用完這點子情分也就拉倒了。

    大不了以後，她對崔五細心體貼一些，日子肯定可以過好的。

    反之，如果任由何菁菁登場入室，她遲早要和自己的母親下場一樣，她可不想過那樣的日子，那樣的日子也不是人過的。

    莫老太太看著何瑩瑩的眼珠子第六亂撞，大體上也能想到何瑩瑩心裡正在算計著得失。

    對何瑩瑩更是失望透頂。

    莫老太太做了這麼多年的老封君，當初是有個疼愛蒙蔽著，現在竟然也越發看的清楚了。

    「怎麼，你想好了嗎？要怎麼選擇？」莫老太太問道。

    何瑩瑩看著莫老太太，直接說道，：「好，老太太幫我解決這件事情，從此以後我再也不會來麻煩老太太了。」

    莫老太太心中一痛，沒想到何瑩瑩竟然也是如此涼薄的人，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莫老太太其實剛才也算是故意試探一下何瑩瑩，沒想到何瑩瑩這麼沒心沒肺的，這樣一個小小的選擇就掉入了陷阱當中去。

    大概在何瑩瑩的心裡，只有有利用價值的人，她才會去討好吧。

    原來這麼多年的感情，竟然也抵不過這些利用。

    一旦沒有利用價值了，她就能毫不猶豫的拋棄了。

    莫老太太其實最初還是有些不捨得，卻不如何瑩瑩這般捨棄的這麼快，也真的是一場笑話了。

    「好，既然你已經選擇好了，那就回去等著吧，這件事你就不用管了，終歸老身會如了你的意。」莫老太太的態度越來越輕描淡寫，幾乎是不帶一絲感情的看著何瑩瑩了。

    何瑩瑩雖然也有些受傷，其實她心裡也是有些不捨得莫老太太的，一則是相處了這麼久了，肯定是有感情的，二則莫老太太是如此強大的一個靠山，就這樣沒有了，何瑩瑩心裡如何能好受呢？

    不過何瑩瑩一想到，何菁菁的事情總算能夠解決了，那些個不痛快，也都過眼雲煙了。

    「老太太，您對瑩瑩的疼愛，瑩瑩都銘記於心。」何瑩瑩對著莫老太太連連磕了三個頭。

    莫老太太別過臉去，不在看何瑩瑩了，她真的是白疼了何瑩瑩，真的是養了一隻白眼兒狼。

    現在何瑩瑩說這樣的話，只是讓人覺得更像是一場笑話而已。

    「行了，你去吧，好好歇著，以後無事的話也不必再過來了。」莫老太擺了擺手說道。

    何瑩瑩知道自己是徹底的讓莫老太太厭惡了自己，不過何瑩瑩覺得是值得的，只要能讓何菁菁滾蛋，讓她付出多大的代價都是值得的。

    她絕對不能讓何菁菁破壞自己的生活了。

    但是何瑩瑩還是忍不住掉眼淚，終歸是這麼大的一個靠山沒了，一直這麼疼愛她老太太只怕以後也不會理她了。

    最後何瑩瑩戀戀不捨的離開了莫老太太的正房，剛出門卻看到了莫芷，莫葭，還有蕭紫語都站在窗戶邊上。

    何瑩瑩有些詫異，沒想到這三人會站在外頭偷聽。

    何瑩瑩頓時覺得有些惱怒，忍不住走了過去，帶著怒氣質問道，：「你們怎麼可以偷聽我和老太太說話呢？」

    蕭紫語看著何瑩瑩，嘴角帶著淡淡的笑意，：「何表姐這話什麼意思？我們只是路過，剛剛到而已，並沒語聽到你和外祖母說什麼，何表姐何故發這麼大的脾氣呢？」

    蕭紫語的語氣柔柔的，卻說不出來的有威嚴，並且說的一本正經，倒是讓何瑩瑩不知道這話說的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了。

    莫葭有些發怔，沒想到蕭紫語說起瞎話來，竟然還能這般義正言辭的，臉不紅心不跳，一點兒也不心虛，太厲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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