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9 騎虎難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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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紫語和宇文墨皆是一驚，兩個人的視線都不約而同的望向皇貴妃，一時間，他們兩個真的有些反應不過來。

    蕭紫語反應過來之後，也慶幸蕭靜兒跟著莫葭一起出去了，否則聽到這句話，還不知道會怎麼想？

    不過蕭紫語卻真的沒想到，泰和帝想讓蕭景宸尚主，而且還是二公主，宇文露，這也真的是有些太離譜了吧。

    宇文墨也是知道蕭景宸和蕭靜兒的事情的，不過宇文墨這個性子，也不會去管這些，但是不管怎麼說，宇文墨站在蕭紫語的立場上，也希望蕭靜兒可以幸福。

    很顯然，兩個人的反應讓皇貴妃覺得有些不正常，在皇貴妃眼裡，這件事，也是一件極好的事情。

    先不說宇文露的身份，只說宇文露這性情，脾氣，還有這能力，嫁給蕭景宸，更是著實不錯的。

    雖說歷來駙馬尚主之後，在仕途上會有所阻礙，但是泰和帝也承諾過了，絕對不會因為蕭景宸尚主，就阻礙蕭景宸的仕途。

    所以說，並不用懷疑泰和帝是因為想要牽制蕭景宸，才讓蕭景宸尚主，與其說是牽制，還不如說是拉攏更貼切一些。

    不過宇文露也的確是很適合的，一來兩個人年紀相當，二來宇文露並沒有同母的親兄弟，淑妃只有這麼一個女兒，也不存在尚主之後，就會跟某個王爺綁在一起的局面，的確是再好不過的了。

    正是因為如此，皇貴妃才會歡歡喜喜的把這件事說出來，可是卻沒想到蕭紫語竟然會是這樣一個反應。

    「語兒，你是不是有什麼顧慮，我問過陛下，陛下的確是愛惜蕭大爺，覺得蕭大爺是難得一見的人才，才會想著讓蕭大爺尚主的，況且二公主的脾氣秉性你也了解，你們也是合得來的，也不必擔心啊。」皇貴妃直接開門見山的說道。

    如果是別人，皇貴妃未必會把話說的這麼通透，可是面對蕭紫語和宇文墨，就完全沒有必要隱瞞了，因為自始至終，皇貴妃都把蕭紫語看作自己人。

    蕭紫語聰敏機智，自然也能看得出皇貴妃的心思。

    蕭紫語皺了皺眉，說道，：「皇貴妃的話自然是不錯的，二公主我也了解，這樁姻緣倒是不錯，但是娘娘卻不知道，我大哥已經有意中人了，並且也一心想要和意中人定親，只怕是要辜負陛下和娘娘的好意了。」

    皇貴妃聽了這話，倒是覺得有些意外。

    蕭景宸自從高中狀元，這上門說親的人，幾乎踏破了晉國公府的門檻兒。

    可卻一直都沒有定下親事，皇貴妃原本也是以為蕭景宸肯定也是心高氣傲，沒有合心意的姑娘，說心裡話，宇文露各方麵條件都不錯，容貌出眾，而且堂堂一國公主，自然是配的上蕭景宸的。

    卻不料蕭紫語竟然直接說出這樣一番話來，蕭景宸有了中意的女子，這女子到底是何方神聖啊。

    讓皇貴妃很好奇。

    「果真如此？」皇貴妃問道，多少還是有些失望的，皇貴妃也打從心裡覺得這是一段好姻緣，她也算是看著宇文露長大的，如果宇文露真的嫁給了蕭景宸，肯定也能過的很不錯。

    蕭紫語點頭，：「正是呢，我大哥一向都是極有主見的人，即便是祖父，祖母，父親，母親都做不了大哥的主，所以大哥直到現在都沒有定下親事。」

    皇貴妃直達蕭紫語話中的意思，大概就是蕭景宸的親事自然是要他自己做主，不喜歡別人插手的。

    皇貴妃有些慶幸，慶幸自己今個兒一時高興就提了提，否則若是泰和帝一時高興了，直接下旨賜婚，那估摸著這事兒就悲劇了。

    聖旨下達，那就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哪裡會有朝令夕改的事情呢。

    不過現在還有挽回的餘地，蕭景宸既然不願意尚主，也沒有必要勉強，這婚事本來就是兩個人的事情，是絕對不可以勉強的，否則成了一度怨偶，就得不償失了。

    「既然如此，我就去對陛下說說吧，成親畢竟也是兩個人的事情，絕對不可勉強，只是我倒是很好奇，蕭大爺喜歡的女子是哪個？」皇貴妃問道。

    作為皇貴妃，這話問的有些不太合適，但是她比較隨性一些，想問就問了，也沒有這麼多的顧忌。

    蕭紫語頓了頓，直接說道，：「娘娘自然是認得的，是靜兒。」

    宇文墨看了蕭紫語一眼，沒想到蕭紫語會這樣直接了當就說了出來，不過仔細一想也就使然了，依著蕭紫語對蕭靜兒的重視，只怕也是不在乎這些的。

    宇文墨其實有些擔心，主要是，這兩個人實在是太不配了。

    蕭靜兒再得蕭紫語的心，說白了，也是個丫頭，這出身就是蕭靜兒的硬傷。

    宇文墨是不願意管這些事情的，但是蕭靜兒嫁給了蕭景宸，以後出門交際的時候，肯定是要被人鄙視的。

    皇貴妃顯然也是有些驚訝，不過驚訝過後，很快就釋然了。

    皇貴妃作為一個二十一世紀的女性，心裡根本就不存在什麼尊卑的觀念，在她心裡，人人都是平等的，如果不是因為過不去自己的這道坎兒，她也不會跟泰和帝彆扭這麼多年了。

    所以皇貴妃聽到這件事，也從來沒有去深究蕭靜兒的身份，她見過蕭靜兒的次數很多，對於這個小姑娘也算是了解。

    她給人的感覺和蕭紫語是有些像的，只是氣質要溫和一些，沒有那麼的強的氣場。

    但是能力也是極為不錯的。

    若是拋開身份來說的話，蕭靜兒絕對不比宇文露差。

    並且近水樓台先得月，蕭靜兒和蕭景宸自然也是一處長大的，蕭景宸被這樣的女子吸引了，也是無可厚非的。

    皇貴妃想到這些，也就徹底的釋然了，論起感情，皇貴妃自然是跟宇文露的關係親密一切。

    但是皇貴妃的思想要開放的多，自然深知這感情不得勉強的道理，既然蕭景宸有了喜歡的女子，即便他再好又如何，也不適合宇文露了。

    「不錯，蕭大爺的眼光很好，靜兒是個好姑娘。」皇貴妃由衷的說道。

    這下輪到蕭紫語意外了，蕭紫語還以為皇貴妃肯定會為此遷怒蕭靜兒，亦或者是很不贊成這門親事，可皇貴妃竟然這般輕描淡寫的就過去了。

    並且看皇貴妃的樣子，似乎也是發自內心的，真的覺得這門親事著實不錯的。

    「怎麼了？語兒，你為何用這麼奇怪的眼神看著我，我臉上有東西？」皇貴妃問道。

    蕭紫語搖了搖頭，更是由衷的感嘆道，：「娘娘，我只是著實佩服您罷了。」

    基本上任何人聽到蕭景宸和蕭靜兒的事情，都是要感嘆一番，唏噓一番的，都覺得蕭靜兒是配不上蕭景宸的，可偏偏皇貴妃，能夠這麼全面的去考慮整件事情，而不是只聽到蕭靜兒的出身，就否定了全盤。

    皇貴妃呵呵一笑，：「沒什麼的大不了的，靜兒這丫頭著實不錯，能當得起晉國公府內院的重擔。」

    「我也是這麼覺得。」蕭紫語附和著說道。

    「既然事情這般，陛下那邊本宮去說，二公主端莊秀麗，肯定不會愁嫁的，其實今年的探花郎，榮成也是極好的，不行就退而求其次，擇榮成為東床快婿，也是極為不錯的。」皇貴妃帶著幾分自言自語說道。

    蕭紫語聽得有些無語，合著除卻蕭景宸，竟然還打上了榮成的主意。

    不過蕭紫語也能理解，蕭景宸和榮成這一年，幾乎是風靡帝都了，惹得帝都里這些未出閣定親的姑娘，為之瘋狂了好一陣子。

    宇文墨聽聞，直接點頭說道，：「母妃說的很有道理，榮成也是極好的，跟二皇妹也極為相配，母妃去父皇那裡說活，不如為二皇妹定下榮成。」

    皇貴妃看著宇文墨，倒是覺得有幾分的奇怪，宇文墨一向都不過問這些事情的，怎麼偏偏對榮成和宇文露的事情這麼上心，而且看著似乎還很迫不及待，恨不得現在就催著她去說。

    「我只是稍稍有這個意向罷了，你這麼著急幹什麼，橫豎二公主的年紀也不大，況且還有淑妃那邊，我也不能一個人決定此事。」皇貴妃其實也不是很想去管，畢竟二公主的生母是淑妃，而現在，她和淑妃的關係，多少也是有些尷尬在裡頭的。

    「我不也是關心二皇妹嗎？母妃可是知道現在榮成有多搶手，萬一訂親了，可就得不償失了。」宇文墨勾了勾唇角，笑道。

    蕭紫語看到宇文墨一臉壞笑，就知道宇文墨心裡還是介意她當初和榮成議親的事情。

    榮成和她議親的事情，並沒有公開，只是兩家私下裡有那麼個意思，所以很多人都是不知曉的。

    但宇文墨這樣的小氣鬼，只怕還耿耿於懷，這才非的把榮成推到宇文露身上。

    這人，真是太過分了。

    蕭紫語並沒有多說話，其實平心而論，如果榮成真的尚主，對於他來說，肯定是百利而無一害的。

    泰和帝肯定不會因為榮成尚主，而限制榮成的仕途，說不準，還會提拔榮成，畢竟榮家是泰和帝的外家。

    榮老太爺是泰和帝的親舅舅。

    而且宇文露拋開這個公主的身份，她也是一個很好的女子，大氣端貴，能當得起榮家的主母。

    最關鍵的是，蕭紫語也不想榮成如同上一世那樣，孤獨終老，她希望榮成可以娶一個好女子。

    宇文露也是一個不錯的人選。

    「這倒是，等著本宮和陛下商議一下吧。」皇貴妃點頭說道。

    「娘娘說的是，婚姻大事，也不是小事，最好也要徵求一下二公主本人的意思，畢竟過日子的是兩個人。」蕭紫語笑著說道。

    皇貴妃聽得連連點頭，：「語兒這話，算是說道我心坎兒里了，雖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這根本就不符合常理，盲婚啞嫁如果兩個人合得來還好，若是合不來成了怨偶，這豈不是一輩子的痛苦嗎？」

    蕭紫語沒想到皇貴妃竟然這麼開明，這話說的也是極為妥帖，讓蕭紫語覺得似乎是遇到了知己。

    只是蕭紫語和皇貴妃在這兒打算的挺好，可沒讓他們想到的是，蕭景宸這件事情上，還是出了紕漏。

    事情也是巧合了，泰和帝下了早朝，去了御書房，正巧蕭清和在泰和帝身邊當值。

    而淑妃呢，讓自己宮裡的人去給泰和帝送了湯水。

    一般來說，后妃給皇帝送一些湯水點心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但是皇帝吃不吃也就是他自己的事情了。

    泰和帝一般吃的也都是皇貴妃送來的湯水，而其他宮裡的，也就便宜身邊侍候的人了。

    不過肯定還是要通報泰和帝一聲的。

    也正是因為如此，泰和帝聽到淑妃的名字，也就想起了宇文露，然後就想起了之前和皇貴妃的談話。

    泰和帝其實早就有這個打算了，蕭景宸的確不錯，如果不是真的看重蕭景宸，泰和帝也不會嫁女兒了。

    索性泰和帝就直接對一旁侍候的蕭清和說道，：「蕭卿啊，你的嫡長子還未說親吧。」

    蕭清和點了點頭，：「對，還未曾說親。」

    蕭清和其實也有些摸不准泰和帝的意思，根本蕭清和甚至是蕭家，壓根兒就沒想過要尚主的事情。

    但是這事兒的確是要如實回答的，蕭景宸就是還沒定親，不過蕭清和也沒有顧慮太多，反正如果泰和帝想要做媒的話，他也可以斟酌推脫過去。

    只是蕭清和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泰和帝已經發話了，：「既然為說親的話，那不如給朕做乘龍快婿吧。」

    蕭清和愕然抬起頭，有些不知所措的看著泰和帝。

    泰和帝無視蕭清和，繼續說道，：「朕著實喜歡這孩子，有能力，有魄力，還有性格，朕的二公主正巧和你這兒子年齡相當，性子，模樣，脾氣，秉性都是拔尖兒的，算的上是一樁良緣了，不過你放心好了，朕既然讓景宸尚主，自然不會因為此斷送了他的前程，朕只會更加的重用他，有些古板的老規矩，也是是時候改一改了。」

    蕭清和覺得自己的大腦有些短路，泰和帝雖然是用商量的口氣在與他說話，但聽這意思，可不是像商量的，根本就是已經做了決定，也不過是因為尊重蕭家，所以才會這般說的。

    泰和帝說起來，已經算是一個心胸很寬闊的君主了。

    但是那一句伴君如伴虎，是絕對不會有錯的。

    泰和帝把話都說到這個地步了，蕭清和能直接拒絕嗎？

    答案肯定是不能的，蕭清和如果和盤托出，說蕭景宸喜歡家裡的一個丫頭，也不願意尚主，那就真的是熱鬧了。

    首先蕭靜兒的命肯定是保不住的，在絕對的皇權之下，蕭靜兒的性命是在太微不足道了，哪怕蕭紫語在護著蕭靜兒，也無力回天。

    並且最主要的是，蕭景宸如果要是寧可娶一個丫頭，也不願意尚主，那麼只怕整個蕭家都會被泰和帝遷怒。

    當然，泰和帝大概不會因為此做出多過分的事情來，但是這心結肯定是會有的。

    蕭清和跟了泰和帝這麼多年，對泰和帝肯定是很了解的，這都是人之常情，即便放在他身上，如果自己看上的女婿寧可娶一個丫頭也不娶蕭紫語，他肯定也是要氣死的。

    所以蕭清和有些沉默了，他甚至不知道該如何接口才好，如果應下了，可就真的無力回天了，但是若是不應下，那事情就更麻煩了。

    此刻蕭清和也是懊悔的不得了，早知道，還不如說蕭景宸正在議親，也好拖一拖，現在可真的是騎虎難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