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2 放棄一切跟你離開

    312

    莫老太太聽到這裡，冷冷的看著已經陷入瘋狂的莫大太太，說道，：「夠了，老身已經看過了，這婚書不可能是偽造的，是真真切切的，如果這婚書是真的，你就沒有必要針對季夫人，你若該恨，該怨，都是要對老大去的，怪不得季夫人什麼？她和你一樣，都是受害者！」莫老太太直接說道。

    莫家的人，從來都不是推卸責任的人，自己家人犯下的錯，肯定是不會包庇的。

    莫大太太一聽莫老太太這樣說，心裡更是傷心的受不了。

    女人總是這樣，一旦得知了丈夫有了別的女人，都會把責任推到女人身上，都覺得是外頭的賤女人勾引了自己的男人，殊不知有很多事情，是不能怪一個人的。

    而這一次，事情的主要責任就在莫昆身上，季婉芙應該也是受害者罷了。

    「莫太太，你真的不必對我如此，你放心，我剛才就說過，我不是來攀附莫家的，今天，我只是想來問問莫昆，為什麼要如此欺騙我，負我，如果我一早知道他有家室，我是斷斷不肯牽扯到其中的，這一錯，就是十七年，不過如今我知道了莫昆有家室，我季婉芙也不是會糾纏不休的人，我只要莫昆出來給我一個解釋，我會和莫昆解了婚書，然後各奔東西，雖然我這兩個孩子姓莫，但是自此以後，我會讓孩子跟我姓，我季家在方洲也是富甲一方，我是季家的獨女，不需要你們莫家的一分一毫，我要的只是一個公道而已！」季婉芙一字一句的說道。

    蕭紫語聽得有些發怔，她其實還真的沒見過這樣的女子，實在是太有骨氣了。

    平時見到過的女子，從來都是被男人拋棄了，尋死覓活的，誰能有季婉芙這樣的心胸和見解啊？

    真是令人敬服，即便蕭紫語重活了兩世，這樣的女子也是第一次見。

    這世上能讓蕭紫語敬服的人，真的不多，皇貴妃算一個，如今這個季婉芙，也算一個。

    莫大太太聽了季婉芙的話，也怔住了，沒想到季婉芙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她一直這麼敵視季婉芙，其實也算是一種自卑吧，主要是季婉芙太優秀了，真的是讓她有危機感。

    而且還那麼的美麗動人，看著孩子的年齡大概季婉芙至少也要三十幾歲了。

    可卻明艷的宛如少女一般，看上去頂多二十多歲的模樣。

    跟她的女兒比起來，真的猶如姐妹一般。

    這如何能不讓莫大太太嫉妒呢？

    「你此話當真？」莫大太太滿臉不相信的問道。

    季婉芙點頭，：「我季婉芙雖然是女子，也是一言九鼎的，我不會進莫家的門，我只想和莫昆有一個了解而已。」

    莫大太太聽聞此，算是鬆了一口氣，只要季婉芙能帶著孩子離開，一切的生活都可以恢復到以前的軌道上。

    反正季婉芙帶著孩子來的時候，也並沒有吵鬧，知道內情的人，也不多。

    此刻，在莫老太太房裡的人並不少，而所有的人，都十分佩服的看著季婉芙，沒想到季婉芙是這般有骨氣之人。

    蕭紫語也同樣看著季婉芙，和季婉芙身邊的兩個孩子。

    不管是這少年，還是這少女，都是十分優秀之人，一個孤身女子，能將孩子教養的這麼出色，這個女子自身的修養，肯定是高人一等的。

    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

    過了不久，蕭大太太和莫大老爺莫昆終於姍姍來遲了。

    在路上蕭大太太已經對莫大老爺將一切都說了，但是莫大老爺的反應卻讓蕭大太太覺得事情更加棘手了。

    莫大老爺一聽到季婉芙來了，先是驚訝，驚訝過後，竟然是無比的擔心，蕭大太太一問才知道，莫大老爺竟然擔心季婉芙知道真相，該怎麼辦？

    蕭大太太的性子一向是極其溫和的，聽聞這話，也不由得想給莫大老爺幾個大耳光，這樣的話，莫大老爺能說的出口，他把人家母子扔在外頭十年不管不問的，都不說怎麼辦，現在倒是害怕人家知道真相了？

    莫大老爺聽完這話，支支吾吾的說道，：「妹妹啊，我這也是沒辦法啊，我是真心喜歡婉芙的，但是後來實在是欺騙不了婉芙了，十年前，她給我下了最後通牒，一定要見見我的家人，讓我帶她來帝都，否則就不要回去見她和孩子，我這不是沒辦法嗎？就只能偷偷的去看她和孩子，我知道婉芙的脾氣，向來都是說到做到的，我真不敢見她！」

    蕭大太太覺得快要氣死了，她怎麼會有這樣的哥哥呢！

    其實莫昆在朝堂上雖然比不得蕭清和，也算是個響噹噹的人物了，可是竟然會懼怕一個女子，就為了一個女子的一句話，就十年不敢出現在那女子的面前。

    蕭大太太忍著氣問道，：「那大哥你打算怎麼辦呢？」

    莫昆低著頭，似乎是有些難以啟齒的說道，：「妹妹，我其實也想好了，楓哥兒的婚期也快到了，就在幾個月後，我原本想等著楓哥兒成親之後，就離開莫家去找婉芙她們母子的，這裡的一切我也都不想要了，我負了婉芙十年，也該陪在他們母子三人身邊了，你不知道，妹妹，我那兒子和女兒被婉芙養的很好，但是我卻不是一個好父親，這十年都只能悄悄的去看他們，從來不敢剛明正大的站在他們母子面前，總之，是我太卑鄙了。」

    蕭大太太聽完這話，簡直就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因為她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蕭大太太什麼都沒說，：「好吧，大哥，你先跟我去看看吧。」

    莫大老爺有些遲疑，：「妹妹，你說婉芙會不會一生氣要跟我和離，這輩子再也不理我了啊。」

    蕭大太太直接連一個正眼都沒個莫大老爺，直接轉身走了。

    莫大老爺沒有辦法，只得也跟了上來。

    來到了莫老太太的正房，莫昆第一眼就從人群中看到了季婉芙，這人就是如此，只要你深愛的女人，你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她，並不是別人。

    莫大老爺和莫大太太是盲婚啞嫁，完全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成親之前，根本就沒有任何的交集。

    所以他對莫大太太根本就沒有什麼感情，有的也不過是責任罷了。

    如果這輩子沒有遇到季婉芙，他的人生也就這麼過下去了，可是偏偏十七年前，她在方洲遇到了季婉芙，從他看到季婉芙的第一眼起，他就知道，季婉芙是他生命中的女子。

    是任何人都不可代替的。

    當時的他也猶豫了好久，畢竟莫家的家規他是知道的，可是他最終還是敵不過心中的執念，況且，季婉芙對他，也是有好感的。

    他的年紀比季婉芙大好幾歲，也許是緣分的使然吧，兩個人迅速的相愛了。

    莫大老爺從一開始就對季婉芙有所隱瞞，季家在方洲也算是數一數二的人家，雖然是經商，但祖上也是書香門第，季婉芙更是不必帝都里的世家千金所遜色。

    所以莫大老爺只得謊稱自己是並未成親，雖然姓名什麼都真真切切的，但是終究沒說他是出自於將軍府的莫家。

    就這樣，莫大老爺雖然和季婉芙正式定下了婚書，在方洲也結為了正式夫婦，但是從來沒有帶季婉芙回過帝都。

    因為莫大老爺不敢，不單單是季婉芙這裡他交代不了，就是莫家這邊，他同樣的也交代不了。

    所以他只能兩頭瞞著，直到季婉芙這裡再也瞞不下去了，他就選擇了躲避，不過幾乎每個月，莫大老爺總會找藉口離開帝都，去方洲看季婉芙母子三人。

    莫大老爺怕東窗事發，所以才會學著莫三老爺，在外頭明著養了外室，為的就是打馬虎眼，因為莫大太太也是個精明的人，怕莫大太太會發現。

    莫大太太能容忍他包養外室，但是絕對不可能容忍他愛上了別的女人，還跟別的女人生了兩個孩子。

    莫大老爺在朝堂上算是個精明之人，但是面對著感情的事情，跟個傻子沒什麼區別。

    反正處理的是一塌糊塗了。

    莫大老爺看到季婉芙，神情難掩激動，主要是看到自己心愛的女人，如果還能無動於衷的話，那也是有點兒說不過去了。

    「婉芙，你怎麼來了？」莫大老爺幾步來到季婉芙身邊，怔怔的說道。

    季婉芙看著莫昆，這個她愛了十七年，足足等了十年的男人，這一刻，她心中還是無比的酸楚的。

    十年了，莫昆的樣子並沒有什麼太大的改變，也許男人三十歲和四十歲，本來也不會有多大的改變，只是更加的成熟穩重了而已。

    季宛如的眼眶有些濕潤了，這一刻，她的心，還是生疼生疼的。

    她愛這個男人愛的這麼深，可是這個男人，卻傷她傷的這麼的透徹。

    「莫昆，十年不見，別來無恙。」季婉芙緩緩啟唇，語氣還是那麼的輕柔，淡漠，但是聽著卻又很深的疏離之感。

    莫大老爺很受傷，他看著季婉芙，雖然這一刻兩個人距離很近，但是卻好似相隔了十萬八千里一樣。

    「婉芙，你不要這樣，我知道是我對不起你，當初是我欺騙了你，一切都是我的錯，都是我不好，我不該冒充沒有成親來追求你，但是算我求你了，你不要離開我，為了這兩個孩子，你也不要離開我，好不好？」莫大老爺的語氣很溫柔，幾乎是帶著乞求說道。

    莫大太太看到這一幕，直接就呆住了，整個人完全都反應不過來了。

    眼前的這個男人真的是她的丈夫嗎？

    她從來不知道莫大老爺竟然還有對女子如此有耐心，如此低聲下氣的時候，莫大老爺和她從來沒有這樣說過話。

    即便是新婚的時候，也是沒有的事情。

    她看到這一幕，心都快要碎了，這真的是天大的諷刺。

    要不說，莫大老爺其實是很了解季婉芙的，他得知季婉芙來了，最擔心的就是季婉芙離開他，季婉芙的確是這麼想的。

    季婉芙是一個很高傲的人，她從前不知道莫昆是有婦之夫，如今知道了，是再也不肯牽扯到其中來了。

    「莫昆，你了解我的為人，我只想來討個公道，為我的這十七年，當初若不是你，我不會淪落到這個地步，我季婉芙寧為寒門妻，不為高門妾。你我之間緣盡於此，這兩個孩子，是我從小一手帶大的，況且方才老太太也說了，你們莫家的家規，男子有後就不准納妾，我的孩子，自此以後會改姓季，和你們莫家再無半分的瓜葛！」季婉芙的聲音雖然不大，但是句句都帶著決絕。

    莫大老爺聽得一陣一陣的心驚膽戰的，他想上前去拉住季婉芙，季婉芙卻輕巧的躲開了。

    「莫昆，自此以後，橋歸橋，路歸路，我們不必再見！」季婉芙說完，就要轉身離開。

    莫大老爺不顧一切的拉住了季婉芙，：「婉芙，我不同意，我不會讓你離開的！」

    季婉芙轉過身，看著莫大老爺，神色十分的冷漠，：「莫昆，你應該了解我，你如果一意孤行，就是要逼死我，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季婉芙的性子真的是無比的倔強，當初她執意要嫁給莫昆，其實父母都不太同意，畢竟莫昆是帝都人士，不是方洲人士。

    季婉芙是季家的獨女，季家兩老對季婉芙十分的疼愛，也沒有嫌棄季婉芙是女子，從小季婉芙就是當作男子養的，季家雖然是書香門第，但是季太太卻出身於江湖，所以從小就交給季婉芙習武。

    不過季婉芙決定的事情，沒有人能夠更改，她當初就是執意要嫁給莫昆，季家兩老也是沒有改變季婉芙的決定。

    同樣的，季婉芙絕不做妾的話，也是不會更改的，即便她對莫昆並未忘情，但是也不會再和莫昆有任何的糾纏，她寧可一個人帶著兩個孩子，她寧可讓她的孩子姓季。

    莫大老爺心中一痛，對，他了解季婉芙，季婉芙不會給人做妾，她如此高傲的性格，是絕對不會與人為妾的。

    似乎是下了很大的決心，莫大老爺仍舊沒有放開季婉芙，他突然對著季婉芙笑了起來。

    笑容是那麼的溫柔，那麼的明媚，讓季婉芙有些錯覺，就好像他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

    季婉芙是真心愛慕莫昆的，不然也不會苦苦的等了莫昆十年，知道她得知她深愛的丈夫，竟然是將軍府的大老爺，而且已經有一個美滿的家庭的時候，這最後一根稻草終究是坍塌了。

    她一定要來討回一個公道，問一問這個負心人，為什麼要如此對待自己。

    可是來了這裡，她突然覺得也沒有什麼意義，知道了又如何，見到了又如何，她這十七年也回不來了，她的這份感情始終是要埋葬的。

    她季婉芙也不會放棄自己唯一僅剩的尊嚴了。

    「莫昆，放開我，我們好合好散，可以嗎？」季婉芙微微蹙眉，似乎已經很排斥莫昆的靠近了。

    莫昆搖了搖頭，：「不，我不放，我是撒謊騙了你，因為我太清楚你的個性，謊言揭開的那一天，你一定會義無反顧的離開我，因為你的高傲，你的自尊不容許你與人為妾，婉芙，這也是為什麼我不敢去見你的原因，你以為我拋棄了你十年，其實這十年，我每個月都會去看你，和孩子們，你們的一舉一動我都知道，婉芙，我是真心愛慕你的，我對你的愛從頭至尾都沒有變過，我知道，你不喜歡榮華富貴，我知道，我的身份是我們永遠都逃不開的枷鎖，但是，如果我放棄這裡的一切，跟你回方洲去，你還願意接受我嗎？」莫昆看著季婉芙，一字一句很認真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