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3 何瑩瑩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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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蕭紫語並沒有多看何瑩瑩，因為何瑩瑩將來會如何，和她的關係也不大。

    何瑩瑩這個身份，原本就是聽尷尬的，雖然也是官家嫡女，可是有娘家等於沒有娘家，雖然有莫老太太照看著，可是莫老太太的年紀也不小了，就算能護著何瑩瑩一時，也護不住多久了。

    這帝都里，基本上所有的勛貴世家，文臣武將的，但凡有點兒底蘊的，都是精明過頭了呢，高門大戶看不上何瑩瑩，蓬門小戶大概何瑩瑩還瞧不上。

    所以她的親事，就這樣不高不低的被耽誤了，真的也是有些無可奈何的。

    何瑩瑩和莫芷坐在一起，比起何瑩瑩，莫芷的氣勢很明顯強了很多，這一年不見，眉眼間多了幾分穩重和自持。

    那種笑容和自信，真的是由內而發的。

    蕭紫語大概也能猜得到，去年她們見面的時候，莫芷那個時候剛跟著莫大太太學習管家，很多事情摸不上頭緒，加上來參加壽宴，得知偌大的壽宴是她操辦的，所以無形之中，給了莫芷很大的壓力，讓莫芷那天顯得格外的不自信。

    而這一年以來，莫芷應該對於掌家的事情，比較得心應手了，而且也鍛鍊出來了，內里這股子自信，自然就是由內而發的了。

    再看莫葭，還是從前的樣子，也沒有太大的改變，並不是那麼的沉穩，應該是還是那個爽朗的性子。

    倒是莫蓁一年不見，容貌身段長開了不少，看著不像是個青蔥的小丫頭，越來越亭亭玉立了。

    莫葭的性子比較爽朗，看到蕭紫語也格外的高興，忍不住提議道，：「祖母，我們能不能和表妹去外頭逛逛啊，今天天氣挺好的，我們都在這也覺得拘束。」

    莫二太太聽聞這話，忍不住想開口呵斥莫葭。

    其實她有的時候也對莫葭很無語，這個丫頭總是風風火火的性子，一點兒也不想是個大家閨秀，如果在這樣下去，還能嫁的出去嗎？

    但是莫老太太卻開口說道，：「好，幾個丫頭出去逛逛吧，大丫頭，照顧好幾位妹妹。」

    莫芷原本是不想去的，但是聽到莫老太太說這話，自然也就無法推脫了。

    莫芷這一年越來越不願意和莫葭在一處了。

    總覺得莫葭瘋瘋癲癲的，跟個野丫頭一樣，她寧可無事練練字，下下棋，或者是幫著莫大太太打理家事。

    她喜歡的就是這種生活，不喜歡和莫葭整天的瞎胡鬧。

    莫芷聽了莫老太太的話，忙乖巧的點頭應道，：「老太太，我知道了，我會照顧好妹妹們的。」

    莫芷說完就帶著蕭紫語，何瑩瑩，莫芷和莫蓁還有幾個丫頭婆子，離開了。

    其實有幾個小輩兒在這兒，有些話，也沒法說，而莫葭說的一對，她們幾個姑娘在這兒也覺得拘束的很。

    蕭紫語她們雖然離開了，可是莫二太太總覺得莫葭這性子太隨意了些。

    自己臉上還是有些過不去，所以禁不住開口說道，：「姑太太別見怪，葭兒這丫頭就是這個性子，風風火火的。」

    蕭大太太笑道，：「二嫂可別這麼說，我覺得葭兒這性子蠻好的，天真爛漫的，你瞧瞧語丫頭，整日裡端著這個老成人的架子，我看著心裡都著急。」

    這話蕭大太太說的倒是心裡話，看著蕭紫語，明明是十三四歲的少女，可那深沉的性子，真的是比她都沉穩多了。

    雖然這樣的性子不讓人操心，可是卻看著讓她心裡越發的難受。

    莫大太太忙說道，：「姑太太這話說的可就差了，瞧瞧語姐兒這通身的氣派，在這帝都里，在也挑不出第二個來了，我真是羨慕的緊呢。」

    「就是，就是，我也瞧著語姐兒這性子極好。」莫二太太附和著說道。

    「幾位嫂嫂就被誇她了，這丫頭就是太老成了。」

    「靈蓉，你這話說的可就錯了，老身瞧著語姐兒心思通透著呢，渾身上下都帶著一股子靈氣，那通身的氣派，老身多少年了，也沒瞧見有這樣的丫頭，大丫頭雖然看著也穩重，但是在語姐兒面前，那氣勢上就矮了不少，不過這葭兒也是不錯的，很有將軍府姑娘的氣派，從小就吵著學武，倒是也似模似樣的，老身看著也歡喜，三丫頭也招人喜歡，聰明伶俐的，這幾個丫頭各有各的好，老身都疼愛的緊。」莫老太太說著，越發的笑的合不攏嘴了。

    其實從莫老太太的話中，不難聽出，莫老太太是喜歡莫葭的。

    這也許是眼緣吧。

    莫老太太從小就喜歡莫葭。

    莫葭的性子，也是風風火火的，一刻也沒有安穩的時候，可是莫老太太偏偏就喜歡莫葭。

    什麼事情都寵著莫葭，莫葭想學武，莫老太太也由著。

    對於莫芷，當然，莫老太太也是喜歡的，但是卻瞧著莫芷的性子太靜了，而且看著柔柔弱弱的，一點兒都不像是將軍府出身的姑娘，沒有莫葭身上那股子爽利勁兒。

    莫老太太當了這麼多年將軍府的老封君，自然是喜歡爽朗性子的姑娘。

    莫芷的性情，估摸著那些勛貴家，文臣家的太太奶奶們，應該會喜歡的。

    雖然會說的不如會聽的，即便在場的四個人都聽出來莫老太太的意思，也不會有人傻的會問出來。

    只是莫大太太心裡聽得有些酸酸的。

    她就不明白了，莫芷的如此溫柔秀美，儀態端莊的，到底是哪裡不如莫老太太的眼了，莫老太太倒是喜歡那個瘋瘋癲癲的莫葭。

    直到現在，莫大太太都搞不明白這到底是為什麼？

    說起幾個丫頭了，莫老太太還有一件煩心事，就是何瑩瑩的婚事。

    何瑩瑩已經十七歲了，年紀真的是不小了，親事也不能再拖了。

    當初莫老太太為了何瑩瑩，都已經和侄子鬧翻了，並且何大老爺那邊也說了，以後何瑩瑩的事情，一概不管了，全都交給莫老太太了。

    這等於是放棄這個女兒了。

    所以莫老太太更加不想委屈了這個沒爹媚娘的孩子。

    莫老太太已經不怎麼出門交際了，也將全部的事情都交給了三個兒媳婦，何瑩瑩的親事，也是交給了兒媳婦們。

    不過這都一年多了，何瑩瑩的親事還是沒有著落。

    莫老太太如何能不著急呢？

    「有些話老身也不想拐彎抹角的說了，瑩瑩這孩子也在咱們家呆了四年了，脾氣秉性如何，你們也都看在眼裡了，這孩子，打小兒命苦，沒了娘，現在有爹也跟沒爹一樣，她的親事老身得管，而且還得管到底。」莫老太太直接說道。

    莫大太太聽得微微皺眉，其實也不是對莫老太太有意見，說實話，她算是這個家裡比較了解何瑩瑩的人了。

    何瑩瑩十三歲那年來的莫家，剛來的時候，莫大太太的確是很喜歡何瑩瑩，她一早也知道何瑩瑩的身世，的確是夠悽苦的，都說有了後娘就有後爹，這話竟然是一點兒錯都沒有的。

    何瑩瑩的性子很好，從來不多事，也不多話，早早晚晚，安靜的一個人，只是待在自己院子裡，除了和姐妹們玩耍，別的事情一概不管，一概不問。

    這樣的好性子，自然是大家都喜歡的。

    這一住就是三年，莫大太太覺得自己真正開始了解何瑩瑩，還是從去年開始給何瑩瑩相看親事開始的。

    當時莫老太太就把這件事情交給了莫大太太，畢竟莫大太太出門交際的機會最多。

    當然，莫二太太和莫三太太也被莫老太太囑咐了，只要有好的人選，肯定也要保媒的。

    莫大太太當時覺得這件事情也不是多麼的棘手，畢竟對於莫大太太來說，何瑩瑩的性子溫和，況且眼界也不是多麼高的，親事應該不會很難。

    她也算是對這件事情很上心，其實莫芷也開始相看親事了，連帶著還有莫葭，現在加上一個何瑩瑩，反正也是夠熱鬧的。

    莫大太太也是個爽利人，前前後後給何瑩瑩說了五門親事了。

    其實莫大太太也真的把何瑩瑩當作自己人了，所以每當遇到合適的，總會先來徵求何瑩瑩意見，如果何瑩瑩覺得可以，她再去稟告莫老太太，準備相看。

    可是這親事，每次到了何瑩瑩這裡就卡住了。

    何瑩瑩一聽就會直接拒絕。

    登時把莫大太太給堵得說不出話來。

    第一次第二次，還好，莫大太太總想著女兒家應該慎重一些，可是連續五次，何瑩瑩都拒絕了，這就太過分了吧。

    其實每一樁親事都是莫大太太精挑細選出來的，男方的家境也都還可以，況且男方的人品也不錯，頗有幾分的能力。

    男方之所以肯點頭，也都是看在莫家的面子上，否則誰願意娶一個連娘家都沒有的女子為妻。

    莫老太太說過，何瑩瑩的嫁妝按照莫家姑娘的份例，酌情減去一些。

    這也是一筆不小的數目了。

    因為莫家是沒有庶出的，這好幾十年了，沒有人打破這個先例，也沒有一個庶出和姨娘。

    全都是一夫一妻。

    可謂是家風端正，真的不少姑娘都願意嫁到莫家來。

    就衝著這男子四十無子才能納妾，這樣的家規，只怕整個帝都也挑不出第二家來了吧。

    所以莫家的家風是人人都羨慕不來的。

    莫大太太原先沒有想這麼多，可後來才看出來了，她給何瑩瑩相看的這些親事，何瑩瑩根本就沒看上眼。

    說白了，就是嫌棄男方的出身太低，或者是嫌棄對方是武將。

    莫大太太畢竟是當家太太，何瑩瑩即便有些小聰明，也不過是個十六七歲的姑娘，就算是極力的想要隱藏自己的真實情緒，可也總會讓莫大太太發現一些蛛絲馬跡的。

    莫大太太頓時覺得很窩火，就像是吃了蒼蠅一樣噁心。

    從前看著何瑩瑩就像一隻溫順的小白兔，什麼都不爭不搶的，也沒有什麼野心，可現在看來，竟然都是裝出來的。

    這丫頭的心竟然比誰都大。

    也不看看自己的出身，還想著攀高枝兒，莫大太太就很不待見何瑩瑩了，也不想管何瑩瑩的事情了。

    不過莫大太太在這上頭吃了虧，她就是從前太信任何瑩瑩了，所以相看親事的時候，總是會親自問何瑩瑩的意思，並沒有對莫老太太說過，而何瑩瑩總會求著莫大太太說，不要跟莫老太太說，她不希望莫老太太擔心自己。

    而莫老太太也就真的沒說，一開始不說也就罷了，可後來回想過來的時候，再說已經晚了。

    倒是讓把莫大太他弄的里外不是人了。

    莫大太太一輩子也是精精明明的，現在竟然被一個小丫頭給坑了。

    莫老太太並不知道莫大太太給何瑩瑩私下裡相看了這麼多親事，以至於現在竟然也有些責怪莫大太太，到底是怎麼辦事的，都一年了，竟然還沒把何瑩瑩的親事定下來。

    不光何瑩瑩的親事，莫芷，莫葭的親事，也都沒有個著落，莫老太太如何能不著急，如何能沒有意見呢？

    莫老太太越想，心裡越氣，忍不住白了一眼，莫大太太，：「到現在，不光是瑩瑩，大丫頭二丫頭的親事都沒個著落，老身真的是不知道該說你們什麼好了？」

    莫大太太一肚子的委屈說不出來，當初既然瞞下了，現在說出來，更是顯得自己沒有氣度。

    蕭大太太見莫老太太有些動氣，忙說道，：「母親，你也別動氣，除了和姑娘，芷兒和葭兒的年紀也不大，親事慢慢的看就是了。」

    莫老太太嘆了口氣，：「芷兒也不小了，轉頭也就十六了，如何能不著急呢，真不知道你們心裡是如何想的，難不成想讓這幾個丫頭都老在家裡做老姑娘不成？」

    莫大太太忙說，：「老太太，兒媳可沒這個意思，兒媳也想幾個丫頭好，可是卻尋不到合適的，這可如何是好啊？」

    「還是你們不中用。」莫老太太有幾分的惱怒。

    「母親別生氣，這親事也不是著急的，要慢慢來，女兒家是要慎重一些的，三位嫂嫂如何能不上心呢？」蕭大太太忙上前勸道。

    莫老太太其實也有些擔心，莫芷和莫葭，還有莫蓁她都不是很擔心。

    莫家的女兒，哪裡就愁嫁了，最讓人不省心的還是何瑩瑩。

    「別的都好說，這瑩瑩馬上就十七了，的確是拖不得了，如果真的耽誤了這孩子的親事，老身也對不起這孩子的娘親。」莫老太太嘆息著說道。

    莫老太太想想何瑩瑩，心裡就覺得堵得慌，不管是何瑩瑩還是何瑩瑩的娘親，都是可憐人。

    莫大太太聽得心裡十分想要吐槽，別看何瑩瑩表現的柔弱，聽話，性子溫和，可這丫頭絕對不簡單，就是一朵白蓮花。

    眼光高的很，還不一定是什麼心思呢？

    這個年紀，想的就更多了，還不知道想嫁個什麼男人呢？

    「母親不必著急，我回頭也會幫著打聽的，總歸要給何姑娘尋一門合適的親事。」蕭大太太滿口保證。

    莫大太太見蕭大太太說的這般信誓旦旦的，想要開口說什麼，但是當著莫老太太的面兒，她有些話還是不能說出口的，只是想著事情倒也是不著急，而且蕭大太太還是要在這兒住幾天的，回頭找機會提醒她一下也就是了，她反正不能看著蕭大太太重蹈自己的覆轍。

    其實莫大太太也有些私心，她正好借著這件事，在蕭大太太面前賣個好，也是不錯的。

    「恩，還是靈蓉貼心，懂得老身的心。」莫老太太直接說道，有了蕭大太太的保證，她總算是心安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