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1 該不該給宇文墨一個平等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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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賢妃說的這話，絕對不是恭維，而是真的這樣想，蔣直絕對是個人物，能讓泰和帝這麼多年都這麼倚重，若是沒有能力，也是絕對不可能的。

    「娘娘這是笑話老奴了。」蔣直低著頭說道。

    蔣直說完，就去安排傳膳的事情了，反正泰和帝這邊有賢妃陪著，是絕對沒有任何問題的，他也可以放心些。

    蔣直做事一向穩重，很快就擺好了膳食，賢妃和泰和帝一起就坐了。

    賢妃一眼就明了了，蔣直真的安排的很到位，她素日裡愛吃的飯菜，都在面前，而泰和帝面前擺的也是泰和帝一向愛吃的飯菜。

    蔣直就是把每個人的喜好都弄得很清楚，安排的合理，讓人覺得很舒服。

    這頓午膳因為賢妃陪著，泰和帝也覺得身心都十分的舒暢，飯畢後，泰和帝拉著賢妃的手到內殿裡去了。

    賢妃親自去泡了茶，奉到泰和帝面前，：「陛下，請用茶。」

    泰和帝端起茶水來，喝了一口，眉眼間全都是笑意，：「愛妃泡的茶，也格外的清甜。」

    賢妃輕笑一聲，：「陛下什麼時候也學會打趣兒人了啊。」

    泰和帝哈哈一笑，：「朕只有和愛妃在一起的時候，才會如此。」泰和帝緊緊的握著賢妃的手，讓賢妃坐到自己身邊來。

    賢妃自然坐了過去，泰和帝看了賢妃一眼，禁不住想起了宇文墨，說起宇文墨的容貌，有七分相似賢妃。看到賢妃自然而然就能想到宇文墨。

    話說宇文墨這小子真的沒少讓他生氣，數次在朝堂之上就公開頂撞自己。

    說實話，真是氣的泰和帝心肝脾肺腎都擠在了一起，有一次，恨不得直接當場打死這個豎子，可是每當他看到宇文墨那張酷似賢妃的臉，卻怎麼也下不了這個手了。

    所以，泰和帝就只能對宇文墨冷漠，特別的冷漠，除此之外，他也不知道應該怎麼對待宇文墨才好。

    泰和帝怔怔的看著賢妃，嘆了口氣，：「說起來，老九這年紀也不小了，過了年，也該十七了。」

    他的九個兒子，除卻那些沒養大的，現在成年的相差的年紀都不大，最大的宇文逸和最小的宇文墨也不過差了兩歲多而已。

    賢妃稍稍一愣，旋即點了點頭，：「可不是呢，墨兒的生辰雖然小一些，但是過了年的確是十七了。」

    「想來朕也應該給老九一起指婚。」泰和帝想想覺得有些愧疚，因為宇文墨老是惹他生氣，所以泰和帝難免有的時候，會故意刻意的忽略宇文墨。

    如果不是今天賢妃過來，泰和帝有可能就會徹底的把宇文墨給排除出去。

    賢妃笑了笑，：「那敢情好，墨兒的確也該選出正妃的人選來了，成親倒是不著急，但是人選定下了，也是很有必要的事情。」

    泰和帝看著一旁的蔣直，：「你去將名冊拿來，給賢妃瞧瞧，順便把朕挑好的那幾家的姑娘也給找了來，讓賢妃一起看看。」

    蔣直聽了，心中有些吃驚，沒想到賢妃在泰和帝心中竟然有著如此重要的分量，竟然會把給太子，二王爺，五王爺，挑好的正妃和側妃人選，先交給賢妃來挑選。

    蔣直自然不會說什麼，只是恭恭敬敬的將所有的名冊都拿了過來，包括搜羅來的，整個帝都，正三品以上的官員的嫡女，還有所有公侯伯府中的嫡女名冊。

    賢妃看著有些頭大，這些人家加起來，也的確是不少了。

    泰和帝笑著說道，：「你只看朕圈出來的這些就是了，其他的有些已經是帝都勛貴圈的邊緣家族了，那些人家可以直接忽略了。」

    賢妃忍不住說道，：「陛下真是有耐心，為了太子和兩位王爺的親事，真的是難為陛下了。」

    泰和帝擺了擺手，：「朕是吃過虧的，自然不希望這些孩子們吃虧，朕都已經想好了，敲定了人選之後，就全都宣進宮裡來，小住一些日子，愛妃你來親自觀察她們，看看到底品性如何，這正妃不同於側妃，庶妃，如果正妃的人選錯了，那勢必是很麻煩的。」

    正妃是東宮，王府的臉面，如果正妃選錯了，絕對可以說是滅頂之災，側妃還庶妃，還有侍妾是不同的，那些若是不好，大不了不讓出門就是了，反正關在家裡，能犯的錯誤也是有限的。

    所以泰和帝是無比的重視的。

    「陛下想的真的很周到，既然陛下這麼相信臣妾，臣妾自然是義不容辭的，肯定要好生把關。」賢妃鄭重其事的說道。

    泰和帝握了握賢妃的手，：「朕知道愛妃的能力，相信愛妃絕對不會看走眼的。」

    賢妃抽出手來，仔仔細細的看名冊，看完之後，似乎是沒有看到合適的人選，然後拿了另一本看，那一本就是方才蕭老太爺看的那一本。

    看完之後，賢妃皺皺眉，：「陛下，只有這些嗎？」

    泰和帝看到賢妃如此，就知道賢妃都沒有看重，也有些意外，：「正三品以上官員的嫡女適齡的，都在這上頭了，愛妃竟然一個也沒看上嗎？」

    賢妃笑了笑，：「其實也不盡然，臣妾心裡其實有了一個人選，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泰和帝這才明了，果然如此，賢妃既然已經有了心儀的人選，肯定不會看得上這些女子了。

    「說說看，朕也想聽聽，到底是誰家的姑娘，可以入了愛妃的法眼。」泰和帝揶揄笑道。

    「是晉國公府的三姑娘，蕭紫語。」賢妃一字一句的說道，臉上帶著淺淺的笑意。

    泰和帝原本也是笑著的，可笑容卻有些僵，看著賢妃的眸光也有些不同了。

    泰和帝其實也是了解賢妃的，賢妃的性子很清冷，從十幾年前就是如此，泰和帝還記得他第一次見到賢妃的時候，就禁不住被賢妃給深深的吸引了，賢妃那個時候只是一個小小的宮女，但是卻那麼的孤傲，像一株梅花，傲然開放。

    即便後來得寵之後，也沒有絲毫的改變，一直都沒有那種膚淺，因為得到了皇帝的寵愛，就尾巴翹得老高，對任何人都不屑一顧。

    但是這種清冷的性子，卻讓泰和帝欲罷不能。

    泰和帝知道賢妃沒有任何的野心，所以泰和帝對賢妃很放心，她知道賢妃並不嚮往高位，不管是在蓉嬪的位置上，還是在賢妃的位置上，對於她來說，都沒有太大的區別，這就是賢妃的性子。

    即便現在一個人冠寵六宮，一個人把持著後宮的權柄，可是賢妃還是沒有改了性子，她還是以往的樣子，這樣讓泰和帝很欣慰。

    可是就在這個時候，賢妃竟然說出了這樣一句話，她看中了蕭紫語，她想讓蕭紫語做九王妃，做她的兒媳婦。

    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她可知道，蕭紫語背後代表的是什麼，蕭家和莫家兩大家族？

    不過這種想法，也只是一閃而逝，很快，泰和帝就釋然了，他不覺得賢妃有什麼特別的想法，難道真的是蕭紫語得了賢妃的眼緣。

    當然，這也不是沒可能的事情，畢竟蕭紫語這丫頭真的是很好，處處透著一股子端貴，行事大方得體，別說賢妃喜歡了，他其實也蠻喜歡的。

    只是他一早和蕭老太爺已經嚴明了，蕭家的姑娘是不入皇家的，當然，蕭大姑娘的事情就不算了，而且蕭大姑娘也只是一個庶出，沒什麼要緊的，並且也只是一個側妃的名位，真的是沒什麼大不了的。

    泰和帝並沒有放在心上，可蕭紫語不同，蕭紫語可是蕭清和唯一的嫡女。這件事情也是非同小可的。

    其實說實話吧，即便是他同意了，蕭家不一定會同意的。

    還有就是，泰和帝也不怎麼想讓蕭紫語嫁給他任何一個兒子。

    蕭家明顯是不想牽扯到黨爭當中來的，雖然太子，老二，老五他們都迫切的想要娶，甚至去算計蕭紫語，泰和帝心知肚明。

    這也是為什麼泰和帝會這麼快給他們三個指婚的原因，也是被宇文鴻的事情給刺激到了。

    「愛妃，你是真的有這個意思嗎？」泰和帝問道。

    賢妃眼中一片清明，重重的點了點頭，：「臣妾的確是很喜歡蕭家三姑娘，雖然見過的次數不多，但是三姑娘真的很好。」

    泰和帝知道蕭紫語很好，依著蕭紫語的性格，做九王妃，真的是綽綽有餘，但是這件事情，泰和帝一時之間，還真的有些拿不太準。

    泰和帝看著賢妃，其實他心裡是有些矛盾的，說實話，最開始的時候，起碼在這之前，他並沒有把宇文墨列入皇位繼承人裡頭的。

    這些年，他和宇文墨從來沒有平心靜氣的坐下說一句話，因為宇文墨只要看到泰和帝，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最多三句話，就會把泰和帝氣的跳腳，泰和帝心裡，真的有些怕這個兒子。

    所以也就不願意見這個兒子。

    但是想想，老九畢竟是他和賢妃的兒子，是他和最愛的女人生的兒子，難道真的就不考慮他了嗎？

    其實仔細想想，老九的能力也不差，只是因為被自己長期冷漠，現在在朝中也沒有什麼建樹，就是一個半透明的王爺罷了。

    不過泰和帝因為想的很周到，除卻宇文逸，其他成年的兒子一律封王，但是都沒有賜封號，只按照排行罷了。

    終歸地位都是一樣的。

    原本泰和帝打算給太子，二王爺和五王爺指婚之後，一併給兩人賜予封號的。

    現在看來，不如給所有的王爺一律賜了封號吧，也不要厚此薄彼了。

    泰和帝有些猶豫，他是不是該給老九同等的機會呢？

    如果他也給老九同等的機會的話，那麼勢必要給宇文墨尋一個高門女子為正妃，因為只有這樣，宇文墨才能和太子，二王爺，跟五王爺比肩，才能和他們有一個相同的起點。

    主要是現在宇文墨的起點實在是太低了。

    泰和帝真的是有些猶豫，原本他是沒想到這麼多的，可是今天賢妃的話，也真的是提醒到他了。

    「愛妃，其實這些年，朕覺得挺有愧於你的。」泰和帝突然嘆息著說道。

    賢妃沒有說話，其實過去的事情，賢妃也是真的不想再提了，這對賢妃來說，並不是什麼愉快的存在。

    「過去的事情，沒什麼的，臣妾也有臣妾的錯，終究還是臣妾要求的太多了，陛下已經很不容易了，是臣妾的性子太倔強了些。」賢妃溫婉的說道。

    泰和帝一直都握著賢妃的手，他可以感覺到賢妃的手其實是有些發涼的，這說明賢妃對他還是有些怨恨的，不過泰和帝並不覺得生氣，正因為賢妃心裡有他，才會有怨恨，如果真的做到無欲無求了，那將會是平靜，那才是真正的可怕的。

    「也是朕的錯，朕只想著讓你對朕低頭，對朕認錯，朕總覺得自己是帝王，拉不下臉面來去哄一個女子，所以咱們才錯過了這麼多年，不過好在現在一切都好了，朕老了，沒有那麼的時間錯過了，朕只希望後半生能好好的和你在一起，就夠了。」泰和帝帶著幾分感慨說道。

    賢妃聽得十分的動容，賢妃的心也不是鐵打的，泰和帝的這番話，說的真的是無比的真誠，比那些甜言蜜語說的更加讓人入耳。

    「陛下，臣妾也是如此想的，可以這樣一直過下去。」賢妃輕聲說道，也是那麼的認真。

    「那就好，老九是朕和你的兒子，朕應該給老九一個機會的，過去的這些年是朕對不住你，朕也沒有其他的法子補償你，也算是補償老九吧。」泰和帝鄭重其事的說道。

    蕭紫語真的是個不錯的姑娘，給老九做九王妃，絕對不會辱沒了老九，說起來，也只能是老九配不上她，這就是泰和帝心裡最真實的想法。

    賢妃是何等聰明的人，自然聽出了泰和帝話外的意思的，也是有些吃驚，沒想到泰和帝真的能答應，她也是抱著試試看的意思，其實也是蕭紫語給她的建議，她真的沒想到泰和帝就答應了。

    蕭紫語這丫頭竟然連泰和帝的心思都能猜得到。

    賢妃自問和泰和帝在一起十幾年，也不敢說能猜透泰和帝的心思，蕭紫語竟然能猜到，蕭紫語這丫頭，也實在是太厲害了些吧。

    賢妃當然不知道，前世的時候，蕭紫語和泰和帝也是近距離相處了快十年，她在東宮生活了十年，早就練得爐火純青了。

    蕭紫語大概生來就是陰謀家，最擅長的就是玩弄陰謀陽謀，所以猜度人心，這是蕭紫語最擅長的事情了。

    賢妃愣了愣，泰和帝也以為驚著了賢妃，於是他平靜的說道，：「朕只不過是給他一個同等的機會，至於結果會如何，朕也不會對你保證什麼，承諾什麼，愛妃，你能明白朕的苦心嗎？」

    賢妃看著泰和帝，很認真的看著泰和帝，賢妃心裡在這一刻突然覺得很堵得慌，她之所以會從飛霞宮裡出來，其實根本就沒想過和泰和帝好好的在一起，她當初只是想不該在這麼放任下去，她不該一個人封閉下去，任由宇文墨這麼艱難的一個人在宮裡活著。

    可是現在和泰和帝相處下來，卻覺得，她真的有些欲罷不能了，她真的是有些低估了自己對泰和帝的感情，也有些高估了自己的。

    她始終是不能忘情的。

    「臣妾明白，臣妾明白陛下的心，陛下能這麼多墨兒，臣妾真的心滿意足，也很感動，墨兒這孩子，這些年沒少惹陛下生氣，陛下還能這麼對他，這是墨兒的福氣。」賢妃點著頭，說的無比的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