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9 犧牲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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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歐陽洛看著宇文逸心花怒放的樣子，是從心裡瞧不上，他反正已經把話說的很清楚了，至於宇文逸聽不聽，這就是他自己的事情了。

    「既然太子已經考慮清楚了，那在下也不多打擾了，先行一步了。」歐陽洛看了一眼宇文逸，：「不過太子還是少喝酒吧，酒喝多了傷身體。」

    歐陽洛其實很不想管宇文逸喝不喝酒，但是他真心覺得，宇文逸這智商，還是少喝點酒吧，保持腦子清醒一些，不然，也真的挺悲劇的。

    宇文逸笑了笑，：「孤聽先生的。」

    歐陽洛沒在多說什麼，站起身來就離開了。

    歐陽洛走後，宇文逸的臉色頓時拉了下來，他一甩手，將桌上的酒壺盡數掃在了地上，看著歐陽洛離去的方向，眼中閃過一抹陰鷙之色。

    這個歐陽洛，竟然對他如此的不敬，宇文逸心裡很受刺激。

    想他也是堂堂一國太子，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除了泰和帝，誰敢與他比肩，可是偏生宇文逸在歐陽洛面前，是一點兒太子爺的優勢也沒感覺到，反而覺得有些自慚形穢。

    這讓宇文逸覺得很不爽。

    不過宇文逸卻不敢小覷了歐陽洛，也就只能這麼的容忍下去。

    等到有一天，他成功的繼承大統之後，一定要讓歐陽洛好看。

    也省的歐陽洛這麼的囂張跋扈，尤其是看到歐陽洛那張目空一切的臉，宇文逸很想上前狠狠的把他的臉給撕碎了。

    歐陽洛回了自己的房間，歐陽洛雖然也住在東宮裡，但是卻住了一個很不起眼的院子，當然，這是歐陽洛自己要求的，他不想過早的暴露身份，有的時候，保持著幾分神秘感還是挺不錯的。

    歐陽洛身邊只有一個人伺候，而這個人也是歐陽洛帶來的。

    「公子，您回來了。」一個身穿深藍色衣衫的男子躬身說道。

    男子看上去二十多歲的年紀，比歐陽洛應該略微年長一些，只是神色帶著冷漠和疏離，但是望向歐陽洛的眼神，十分的恭敬。

    「恩，回來了。」歐陽洛點了點頭，然後兀自走向了書桌。

    天色還早，歐陽洛想來都習慣晚睡，所以並不著急，只是隨手拿了一本書卷，隨意的翻看著。

    「東旭啊，你說本公子這到底是為什麼要來東宮啊，本公子真不想多跟太子說一句話，就這樣的智商和眼界，還想著做皇帝，哎···」歐陽洛放下書卷，忍不住感嘆道。

    他其實真的不是很看到宇文逸，要說歐陽洛和宇文逸相處的時間也不算太久，大概有十幾二十天吧，可也就是這些日子，也就足夠了。

    他真是覺得宇文逸可以洗洗睡了，這皇帝的寶座，他坐著真的不太合適。

    東旭一直沉默著，不曾開口說話，但是眼神卻表示很無奈。

    歐陽洛有些心煩意亂，他真的很想馬上離開東宮，但是想到他師父那張撲克臉，還是放棄了。

    他就是不明白了，想他歐陽洛一身的雄才偉略，滿腹的陰謀算計，是一個最好的謀士，可是他師父偏偏讓他來協助宇文逸這樣的草包，真是太不值得了。

    從一開始的時候，即便是歐陽洛沒跟宇文逸相處這麼久的時候，歐陽洛就不是很看好宇文逸，覺得宇文逸也就不過如此罷了。

    正如方才歐陽洛所想，宇文逸占著這麼好的先機，還能把局面給搞成這個樣子，絕對不能說是一個聰明人。

    真是抓了一手的好牌，卻打成了這副樣子，足以見得是個什麼貨色了。

    但是他師父非得要讓他下山來相助宇文逸，這簡直太沒天理了。

    「本公子真的在這個鬼地方呆夠了，本公子想要離開，想要會天玄山去，寧願終生在山上喝茶，也不願意在這種破地方，天天面對這些蠢人，本公子真怕有一天也會被這人蠢人給傳染了。」歐陽洛無比鬧心的嘟囔著。

    「公子，您不能回去，您若是這樣回去了，老宗主肯定要生氣的，而且您和少宗主打的賭約也就輸定了！」東旭好意提醒道。

    一提到這賭約，歐陽洛真是忍得牙根都發酸了，他算是被這對父子給算計的，老的精明，笑的更加的陰險，父子二人一起算計他，讓他來東宮這個破地方，受這種罪，真是夠了，徹底的夠了。

    不過好在也沒有將這賭約說死，只要他能幫助宇文逸保住三年的太子之位，就算是贏了。

    三年，依著他的能力，一點兒也不難，至於三年之後，宇文逸會變成什麼鬼樣子，他是不會多問一句了，最好這個笨蛋直接被廢掉了才好。

    歐陽洛煩悶的想到，其實歐陽洛真的是很不待見宇文逸，連個人說起來，也是互相看對方不順眼呢，但是偏偏還要互相忍耐著對方，其實也是挺不容易的。

    「好吧，不想了，也不看書了，睡覺去吧。」歐陽洛的神色十分的悲催，轉身直接去了淨房。

    如此一夜無話，翌日一早，早朝剛剛散了，蕭老太爺沒有走，泰和帝見狀，就知道蕭老太爺肯定是有話要對自己說了。

    然後就直接招待著蕭老太爺去了偏殿。

    泰和帝先讓蔣直親自招待蕭老太爺，自己換下了朝服，才來見蕭老太爺，這樣也比較隨性一點。

    蕭老太爺剛喝完一杯茶，泰和帝就過來了，足以見得，泰和帝對蕭老太爺的重視。

    蕭清和因為正好有公式纏身，所以直接就去忙了，也沒有跟過來。

    泰和帝走進來之後，蕭老太爺忙放下茶杯，想要起身行禮。

    泰和帝忙道，：「老師這是要折煞朕嗎？老師這些年對朕的教導，對朕的幫助，朕都銘記於心，咱們之間無需如此多禮。」

    蕭老太爺心裡很是感動，其實這些年，泰和帝做的也一直都是很好的，對他這把老骨頭，向來都是禮敬有加的。

    「陛下對微臣的榮寵，微臣實在是受之有愧啊。」蕭老太爺感嘆著。

    泰和帝聽得這話有些奇怪，禁不住問道，：「老師這是怎麼了？和朕還有什麼不能說的嗎？有話但說無妨。」

    蕭老太爺長長的嘆了口氣，真的是覺得有些難以啟齒，可是這話也不能不說，才慢慢的說道：「微臣真的是辜負了陛下對老身的榮寵，有些話，微臣雖然覺得難以啟齒，但還是不得不說，微臣家裡那個不爭氣的孫女，竟然和太子相交甚深，真是家門不幸啊。」

    蕭老太爺雖然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但是這話說出來，仍然覺得十分的羞愧，心裡更是氣的要死，都是蕭紫晴這個厚顏無恥的東西惹出來的，想他們蕭家家風全被蕭紫晴這個不爭氣的東西給毀掉了。

    蕭老太爺雖然說的很是委婉，但是泰和帝是何等的人物，自然聽出了蕭老太爺話中的意思，兩個人肯定是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這才鬧到蕭老太爺那裡，看來也是真的瞞不住了，才讓蕭老太爺親自跟自己開口的。

    「是哪位姑娘？不是語兒那丫頭吧。」泰和帝問道，泰和帝對蕭紫語的印象真的很不錯，但是卻不希望宇文逸娶蕭紫語。

    蕭老太爺忙丫頭，：「不是語兒丫頭，是大姑娘，老大一個姨娘所出。」

    泰和帝一聽，頓時鬆了口氣，一個庶出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更何況這樣的事情，一個人也是做不成的，宇文逸也要負責任的。

    「是蕭家的大姑娘，蕭愛卿庶出的女兒？」泰和帝自言自語的說道。

    「沒錯，是個庶出，微臣想著，如果太子也願意的話，微臣就當蕭家沒這個姑娘，將她接進東宮，讓太子處置吧。」蕭老太爺顯然真的很不待見蕭紫晴，連這樣的話都說出來了。

    「也不必如此，老師真的不必如此。」泰和帝擺手，：「怎麼也是蕭家的姑娘，給太子當一個側妃還是綽綽有餘的，蔣直，去將太子叫了來，朕當面問問太子的意思。」

    蔣直忙低頭應道，然後很快就下去了。

    其實這一切也是走走過場罷了，宇文逸那邊早就已經商議好了，大家也不過是奔著你好我好，大家都好的意思罷了。

    宇文逸走就料到自己會被傳過去問話了，昨夜他也是十分的興奮，因為歐陽洛給他出的這個計謀實在是太好了，如果按照這個計劃實施的話，他肯定可以得到蕭紫語，想想就十分的興奮啊。

    所以對於讓他去蕭紫晴做側妃，這件事情，竟然也存著無比期待的心裡了。

    當蔣直來找他的時候，他真的是巴巴的就跑了過去。

    「兒臣給父皇請安。」宇文逸跪了下來，恭恭敬敬的行禮。

    「起來吧。」

    宇文逸站了起來，對著一旁的蕭老太爺拱手請安，泰和帝見狀，十分的滿意，畢竟按照身份來說，蕭老太爺是該給宇文逸俯首稱臣的，但是連泰和帝都對蕭老太爺這般的尊敬，他自然不希望自己的兒子在蕭老太爺面前托大了。

    當年蕭老太爺是如何掏心掏肺的輔佐他，又是怎麼幫他當著那些明槍暗箭，怎麼在先帝面前維護他的，他都還銘記在心，如果沒有蕭家這般費盡心力的輔佐，他雖然是嫡長子，只怕也沒這麼容易可以安安全全的即位。

    其實在某種程度上來說，他的處境和宇文逸的處境是有些相似的。

    同樣的都是生母早逝，在宮裡無人可依。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泰和帝真的對宇文逸沒有打心眼兒的那種喜歡，縱使覺得他真的難當大任。

    不過泰和帝也算是對宇文逸很不錯了，起碼沒有當初先帝那麼偏心。

    當初泰和帝也是早早的被冊封為太子，但是先帝十分寵愛當時的趙貴妃，趙貴妃當時攝理六宮，並且膝下生育了兩位皇子，三皇子和五皇子，還有一位公主。

    三皇子比泰和帝小了三歲，從小就冰雪聰明，而且深得先帝，也就是當時的文昌帝的疼愛。

    趙貴妃除了家世不太好，因為趙家是靠著趙貴妃才逐漸成為了新貴，所以根基不是很穩，但是因為文昌帝對趙貴妃的百依百順，道最後簡直已經到了放縱的地步了。

    所以趙家也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更是囂張跋扈。

    當初的泰和帝雖然貴為太子，也是真的受了不少的難為和算計。

    尤其是年紀不大的時候，沒少被趙貴妃給算計了，趙貴妃可是個精明到極點的女人呢，不然也不會深得文昌帝的寵愛二十年。

    她十六歲進宮，從一個小小的貴人，五年之內，就做到了貴妃之位，如果沒有過人的心機和聰慧，如何能穩坐貴妃之位呢。

    最初的時候，文昌帝還念著和榮皇后的夫妻感情，兩個人畢竟是結髮夫妻，還是少年夫妻，文昌帝對榮皇后的感情肯定和對別的女人有所不同。

    不過趙貴妃很聰明，她從來不會明著針對泰和帝，而且泰和帝那個時候也不過是個孩童，還有蕭老太太對泰和帝的拼死維護。

    趙貴妃那個時候就拼命的使出渾身解數的去抓住文昌帝的心，好在泰和帝平安長大了，但是文昌帝也徹底的被趙貴妃拿下了。

    早就不記得榮皇后是誰了吧。

    不過好在那場奪嫡大戰，最後還是泰和帝取得了最大的勝利，文昌帝過世之前，還叮囑泰和帝要好生的善待趙貴妃，還有趙貴妃所生的三個孩子。

    泰和帝當然不可能不答應，而且也做到了好生善待他們。

    只是趙貴妃母子不甘心，非得要整個你死我活，最後把自己給作死了。

    趙貴妃直接被賜死，三皇子和五皇子貶為庶人，趙貴妃的女兒並沒有起牽連到其中，而且當時也已經下降了，所以就沒有被株連到，這已經是過去很久的事情了。

    泰和帝很不願意提及這件事情。

    泰和帝有的時候看到宇文逸，不知不覺的就會想到從前的自己。

    其實泰和帝對宇文逸的生母，也沒有太多的感情，說起來，也是有些心結的，因為他的這個結髮妻子，是趙貴妃做主挑選的。

    趙貴妃衝冠六宮，攝理六宮之事，太子和皇子的親事，文昌帝全都交給了趙貴妃來挑選。

    當初文昌帝三番五次的想要冊立趙貴妃為皇后的，只是因為趙貴妃出身不太好，所以只得作罷了。

    但是趙貴妃卻一直都是行駛著皇后的權利。

    當初泰和帝的婚事，是趙貴妃一手操辦的，娶得這位皇后，自然家世不是多麼的好，泰和帝其實很不滿意，但是文昌帝當初也是聽信了趙貴妃的話，就直接越過所有人的意思，包括泰和帝，就下旨賜婚了。

    所以泰和帝和宇文逸的母后，一直都不是那麼的親近，如果不是因為太子不能沒有嫡子，只怕也沒有宇文逸的出生了。

    這也算是為什麼泰和帝對宇文逸縱使親近不起來的緣故吧。

    他總是對宇文逸有一些心結，而皇后之所以會早逝，大概也是知道她這輩子都不會得到泰和帝的垂憐吧，雖然這不是她的錯，她也只是一個犧牲品，但是事實就是如此，誰也改變不了。

    「太子，朕聽說，你和蕭家大姑娘交往過密？可有此事？」泰和帝看著宇文逸，一字一句的問道。

    宇文逸聽聞，慌忙再一次跪了下來，有些愧疚的說道，：「回父皇，這一切都是兒臣的錯，父皇若是要責怪的話，就責怪兒臣一人，不要牽連老太爺和蕭大姑娘，什麼錯處，都讓兒臣一力承擔的吧，兒臣絕無怨言！」宇文逸說著磕了一個頭，語氣是那麼的誠懇，讓人不得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