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6 父子談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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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蕭紫語說的這麼篤定，宇文墨心中也有些詫異，是不是蕭紫語知道些什麼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呢。

    「語兒，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宇文墨有些迫切的問道。

    蕭紫語搖了搖頭，：「沒有啊，我只是猜測而已，好了，你趕緊走吧，我休息一會兒。」蕭紫語開始趕人了。

    宇文墨其實也算了解一些蕭紫語的脾氣了，蕭紫語不想說的事情，估計再怎麼問，也是問不出什麼來的。

    所以也就只好走人了。

    送走了宇文墨，蕭紫語就想著休息一下，她剛躺下，蕭靜兒就回來了。

    蕭靜兒看到蕭紫語就這樣躺在軟榻上，禁不住皺眉道，：「小姐，這天氣這麼冷，你就這樣躺著，萬一著涼可怎麼好啊？」

    蕭靜兒打開柜子，抱出來一條虎皮褥子，然後蓋在了蕭紫語身上。

    蕭紫語其實也是剛剛躺下，並沒有睡著，看著蕭靜兒凍的臉蛋和手都紅了，忙拿過手爐遞了過去，：「你還說我呢，趕緊坐下來暖和一下。」

    蕭靜兒接過了手爐，抱在懷裡，然後直接走到了地龍旁邊坐著，忍不住抱怨道，：「這鬼天氣，上午的時候還沒這麼冷的，這會子簡直要凍死人了。」

    「是挺冷的，看天色這樣，估摸著是要下雪了吧，只怕過幾天會更冷。」蕭紫語看了看外面陰測測的天氣，說道。

    「對呀，下雪之後會更冷呢。」蕭靜兒附和道。說完之後，蕭靜兒似乎又想到了什麼，禁不住笑道，：「不過方姨娘此刻去莊子，倒也真是個時候呢。」

    蕭紫語見蕭靜兒笑的有些幸災樂禍，其實蕭紫語也知道，天氣馬上就會更冷了，莊子上那麼清苦的條件，絕對夠方姨娘受的了。

    「她也該受一些教訓了，原本以為關著她就好了，可現在看來，還是祖母想的周全，直接把這個禍根送走也就完了。」蕭紫語說起來也是有幾分的嫌棄。

    「老太太這次也是下了狠心了，其實咱們府里的姑娘，老太太最看重的還是小姐和二姑娘，其他的那些庶出姑娘，老太太雖然不是那麼的重視，但是也是放在心上的，只不過這次大姑娘闖的禍實在是太嚴重了，也難怪老太太對她失望透頂。」蕭靜兒感嘆道。

    「嚴格說起來，蕭紫晴和蕭紫雲的性格都是那種心大無腦的人，明明沒有那麼大的能力，卻偏偏眼高手低，所以是肯定要做蠢事的，原本老太太只想著打壓二人，但是蕭紫雲被二太太護著，老太太也懶得管，想著蕭紫晴只是個庶女，尋一門合適的親事打發了也就完了，只是沒想到蕭紫晴會做出這等蠢事來。」其實蕭紫晴做的這件事情，別說是蕭老太太了，就是她也沒想到蕭紫晴會這樣做。

    「對呀，我看著今天老太太真的是很生氣。」蕭靜兒有些擔憂，實際上，也是真的擔心蕭老太太的身體。

    「放心吧，老太太沒咱們想的這麼脆弱，蕭紫晴的事情還打擊不到老太太。」蕭老太太實際上是一個內心很強大的人。

    蕭紫晴這件事，應該不會對她造成多大的影響，大概會生氣，但是絕對不會動真氣的，說白了吧，就是蕭紫晴在蕭老太太心裡，還沒有那麼重要的地位罷了。

    「我想也是，大姑娘在老太太心裡，也不會那麼重要。」蕭靜兒附和著說道。

    「好了，不跟說了我睡會兒，你也休息一會兒吧。」蕭紫語打了一個哈欠，很明顯是覺得有些累了。

    蕭靜兒點頭，：「恩，小姐睡吧，就不用管我了。」

    蕭紫語說完閉上了眼睛，沉沉的睡去了。

    殊不知在前院，蕭老太爺和蕭清和正在討論今天的事情，當然，重點也還是想要說一下蕭紫語的親事。

    父子二人相對而坐，蕭老太爺的臉色不大好看，：「老大啊，這件事情，歸根究底，還是你的不是，如果你當初不是那麼一門心思的寵著一個姨娘，將大姑娘放在你媳婦膝下養著，也就不會養出這麼個不知羞恥的東西來。」

    蕭清和的神色有些羞愧，點頭道，：「父親教訓的是，這件事，的確是兒子的過失，是兒子的錯。」

    蕭老太爺很少會說這麼重的話，打小兒蕭清和就跟在他身邊，蕭清和的為人處事，全都是蕭老太爺一手調教的，這才有今天的蕭清和。

    蕭老太爺對這個兒子真的是十分的滿意，看著是哪兒哪兒都滿意，比那老二老三那兩個混貨好太多了。

    「照理說老夫不該過問你房裡的事情，但是方姨娘這個禍害是留不得了，看來鵬哥兒的面子上，可以留她一條命，過幾日，讓你母親尋個由頭，直接送去莊子上吧。」蕭老太爺當即拍板決定了。

    其實蕭老太爺這些年了，一直都沒有插手過內宅的事情，主要是因為蕭老太太是有能力有手段的人，向來都是把內宅打理的緊緊有條，根本就不需要蕭老太爺操心。

    這麼多年了，蕭老太爺還是第一次發話要處置一個姨娘。

    在蕭老太爺眼裡，方姨娘也不過是一個妾室罷了，哪怕她的娘家是官宦之家，有如何，做下這樣的事情，就算是說道天邊去，蕭家這樣的處理也一點兒都不過分。

    蕭清和聞言，稍稍蹙眉，畢竟方姨娘也跟了二十年，心裡多少還是有些歉疚的，但是蕭清和心裡知道，方姨娘和蕭紫晴的確是犯下了不可饒恕的大錯，他肯定是不會為之動容了。

    「好，兒子知道了，兒子聽父親的。」蕭清和應道。

    「這就對了，你想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何必在一個上不得台面的姨娘身上浪費時間，再說你媳婦就是個很不錯的，賢良淑德，也不會在女色上拘著你的。」蕭老太爺對蕭大太太這個兒媳婦，不管從哪一方面來說，都是很滿意的，要知道，當年這門親事，可是他一手促成的。

    「兒子都明白。」蕭清和其實也覺得蕭大太太真的很好。

    「好了，咱們說正事，今個兒太子的表現，你怎麼看？」蕭老太爺鄭重其事的問道。

    蕭清和微微蹙眉，沉聲說道，：「兒子覺得太子似乎和往常有些不同，竟然比素日裡沉穩了不少，沒有那麼激進了，我是沒想到他能這麼低姿態的。」

    其實這也難怪，宇文逸一出生就是嫡長子，順理成章的被冊封為太子，從小就覺得高人一等，那種高姿態，幾乎是與生俱來的，所以幾乎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別人在她面前臣服，似乎都是理所當然的。

    要他低聲下氣，這般討好別人，幾乎是不可能的。

    如果在平常的話，宇文逸很可能直接把蕭紫晴人道毀滅了，絕對不會這麼好聲好氣的，還個蕭紫晴一個側妃之位。

    蕭老太爺只是擼了擼鬍鬚，沒有說話。

    蕭清和又繼續說道，「當初，太子也是有意想要求娶語兒啊，但是被我明確的拒絕了，父親知道我是不打算參與到黨爭當中去的，也就沒想過會把語兒許配個任何一位皇子。所以我總覺得，太子應該不是心甘情願的想要迎娶大姑娘為側妃，他這麼做，背後肯定有一位高人指點。」

    蕭老太爺贊同的點點頭，：「沒錯，老夫也是這麼想的，而且這個高人，絕對不簡單。」

    蕭清和嘆了口氣，：「現在朝中的局勢越來越複雜了，陛下心裡到底是如何想的？」

    蕭清和真的是搞不明白，聖心難測，即便是蕭清和離的泰和帝這麼近，到底也是搞不清楚泰和帝心裡的想法。

    其實他們親父子兩個人，說起話來，也是有些隨意的，主要是泰和帝的想法，也的確是很關鍵。

    「太子並不算得上是才能卓越之人，這一點陛下心裡是有數的，不然也不會這般鼓勵二王爺五王爺與之相爭，據我對陛下的了解，陛下如今也正在觀望，具體心中屬意的是誰？陛下應該也不確定。」蕭老太爺皺著眉說道，畢竟當年是他手把手的教導泰和帝長大的，多少對於泰和帝的心思，他還是有幾分能猜得到的。

    這和蕭清和的猜測其實也是差不多的，不過正因為泰和帝到現在還沒有決斷，所以這黨爭奪嫡之勢，才會越演愈烈，不過幸好泰和帝的身體還算是比較康健的，未來十年八年的應該沒有什麼大問題的。

    「父親，那現在呢，看來大姑娘不嫁到東宮做側妃也是不可能的事情了，我如今就擔心，因為大姑娘的親事，別人會把我們蕭家歸類到太子一黨，這並不是一件好事。」蕭清和無比擔憂的說道。

    蕭老太爺的神色有幾分的凝重，不過很快眉頭便舒展開來，：「其實也不是沒有別的方法，語兒和九王爺的親事，應該是一個轉機。」

    蕭清和是何等聰慧之人，蕭老太爺一句話，蕭清和就已經明白了過來。

    於是笑著說道，：「父親果然比兒子考慮的要周全多了。」

    既然已經無法避免和太子扯上關係，那索性就拋出蕭紫語和宇文墨的親事，這樣一來，反倒是讓人捉摸不透了。

    「和太子結親已經是無法避免了，索性再和九王爺也一併結了親算了，陛下那邊，老夫會親自去說明，老夫和陛下多年來福禍相依，陛下會相信老夫的。」蕭老太爺嘆息著說道。

    這一點自信，蕭老太爺還是也有的，不會因為和皇子的結親，就改變什麼，蕭老太爺雖然同意的宇文墨和蕭紫語的親事，但是也不會因此就完全的站在宇文墨這一派，別人他不管，但是他是絕對永遠都站在泰和帝身後，永遠只忠於泰和帝一個人。

    於公於私，都是這樣，蕭老太爺是泰和帝的親姨父，當初，更是他手把手的教導年幼的泰和帝，這種關係，甚至超過了血緣的牽絆，說句掏心窩子的話，在泰和帝心裡，蕭老太爺甚至於超過了先帝在他心裡的地位。

    畢竟當年先帝對他的關懷和教導遠不如蕭老太爺。

    即便泰和帝已經即位多年，這種感情，依舊不會斷，不過這也是因為蕭老太爺太懂得為臣之道了。

    雖然他是泰和帝的老師，但是從來沒有半點逾越之處，從來也不攬權，沒有任何一點功高震主的感覺，所以更容易讓泰和帝信任他。

    對於蕭清和蕭老太爺也是這樣教導的，不過當年蕭清和也是泰和帝的伴讀，一直都陪著泰和帝，感情自然是極為的親密。

    「這個兒子是不懷疑的，陛下肯定會信任父親，只是兒子在想，語兒所說的話，也未嘗沒有道理，我們蕭家雖然一直想要置身事外，但實際上蕭家樹大招風，權傾朝野，如今是陛下信任我們，所以沒有人感動我們，但是新帝一旦繼位，絕對會對蕭家忌憚，到時候，只怕也真的是大禍臨頭的時候了。」

    蕭老太爺眉頭緊鎖，：「這點老夫當然知道，所以你想要做什麼，宸哥兒想要做什麼，老夫也不會阻攔，只是不要太過分罷了，老夫這輩子橫豎只會忠於陛下，這是老夫對陛下的承諾，永遠都不會改變。」

    蕭清和聽得心裡有幾分心安了，自然他也是明白了蕭老太爺的意思，看來蕭老太爺並不反對他們支持宇文墨。

    「父親，您的苦心，兒子能理解，不過在一些事情上，兒子真的十分佩服語兒，她看人的眼光，的確很獨到，從前，我從來沒考慮過九王爺，直到語兒提到九王爺，我暗中觀察，也讓人調查了一下九王爺過往的功績，這才發現，九王爺的確不錯，真的比太子，二王爺，五王爺強了很多。」這是蕭清和仔細調查觀察過宇文墨之後，得出來的結論。

    其實過去的時候，宇文墨比起太子，二王爺，五王爺來，的確默默無聞了好些，而且幾乎在泰和帝那裡，也沒有什麼好感可言。

    每次將差事做好了，也沒有得到過泰和帝的首肯。

    所以在朝中的地位，並不是舉足輕重的那一種。

    「也難怪你沒注意到他，朝中向來是三足鼎立的局面，他們三個人就已經出盡了風頭了，誰還會在意九王爺呢？」蕭老太爺說道。

    「不過語兒和九王爺的親事，陛下真的會答應嗎？」蕭清和還是覺得心裡有些沒底，畢竟這不同意蕭紫晴和宇文逸的親事。

    主要蕭紫晴是庶出，而且還是太子側妃，側妃雖然也有品級，而且品級還不低，但是說白了也不過是一個妾室，真的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可蕭紫語不同，蕭紫語是他唯一的嫡女，而且還是給宇文墨做正妃，看似都是結親，但實際上也是大不相同的。

    「試試看吧，既然這門親事是三丫頭自己看重的，咱們肯定也是要爭取一下的，這丫頭一向很有主見，從來都清楚自己想要什麼，想做什麼，老夫不想違拗她的心意。」蕭老太爺直接說道。

    「的確，這丫頭太聰慧了，聰慧讓人心疼，我相信她做任何事情，都是有自己的原因的，就像當初，咱們都覺得成哥兒適合她，可是她就能拒絕的這麼徹底，絲毫不為之所動，所以咱們還是依著這丫頭的意思吧。」蕭清和附和著說道。

    「成哥兒是個不錯的孩子，但若論起來，未必配的三丫頭，三丫頭太優秀了，未必是好事，不過命啊，也都是註定的，該怎樣就怎樣，橫豎也躲過去，逃不開的。」蕭老太爺有幾分感嘆。

    「父親所言甚是。」

    「行了，你先去看看你媳婦吧，老夫明兒一早就親自去見陛下，先解決太子和大姑娘的事情吧，這件事情才是真的拖不得了。」蕭老太爺很明顯，對這件事情極為的不待見，對這兩個人也極為的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