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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3:59:04 作者: 巋白
    何緲:「……」

    趁著老太太正專注吃豆腐腦,陳斜朝她眨了下眼:「聽見沒?生活需要一點油。」

    何緲:「……」

    沒誰了!這倒霉男朋友還能退貨麼?

    陳斜的到來,給病房增添了很多快樂,幾張床的病人都被他逗得笑語歡聲的,加上長得又好看,討人喜歡得緊,還被一床的老奶奶感嘆:「哎喲小伙子再大個兩三歲就好了,我還能給做個媒!我家孫女剛上大一,天天咕噥著找不到男朋友呢!」

    一聽這話,何緲下意識抬頭去看陳斜,他恰好也看了過來,兩手搭在腰腹的位置,不動聲色地給她比了個槍,還朝她做了個「biu」的口型。

    幼稚!

    何緲忍著沒笑,只彎了彎嘴角,偏開了頭。

    林素梅接上那老奶奶的話:「現在年輕人談戀愛還搞勞什子做媒那一套!要麼一個圈子裡的看對了眼,要麼自己走出圈子去多接觸人,還得看他們自己的選擇。不過不論是什麼時候做了什麼選擇,都不能逾矩,都要對得起自己,對得起和自己站在一起的人。是吧小斜?還有緲緲?」

    老太太的話似乎意有所指。

    尤其是兩人這才剛確定的關係,乍一聽到,沒什麼意思都得琢磨出點什麼意思來。

    兩人皆短暫地愣了下後,陳斜第一個應和,還應和得挺嚴肅、挺認真:「奶奶您說得對。」

    他說完後,何緲跟了句:「我知道了奶奶。」

    之後沒多久,何建邦就到了。先是和主治醫生了解了下情況,在徵詢了老太太本人的意見後,最後決定做一個骨水泥滲透的微創手術。因為如果選擇保守治療,病人的臥床周期太長了,而且相對痛苦。老太太的身體底子還行,接受微創手術的風險很低,恢復起來會比較快。

    何建邦把手上幾個重點緊急項目做了交接,一直到術後的一段時間,老太太的治療都由他親自照看。他讓何緲把重心放在學習上,不要被這些事情分散太多精力。

    本來老太太今天需要做幾項術前檢查,何緲準備前後幫襯下的,被何建邦攔住了。說是她好不容易放個月假,既然老太太暫時沒什麼大礙了,她就不必一直悶在醫院,多和朋友出去走走。

    有何建邦在,何緲沒什麼不放心的,又在醫院待了一會兒,就和朋友出來走走了。

    只是這個朋友吧,不是普通朋友。

    前面得加個屬性「男」。

    醫院外,停著陳斜的坐騎小騷。

    走向小騷的路上,陳斜開口:「你爸爸……」

    何緲知道他想問什麼,沒等他說完,就接下了他的話茬:「爸爸和奶奶一樣,對我沒有太多的管制和約束,只要我平平安安、健康快樂,他們就挺滿足的。所以,他們當然看出來了,但是不會插手,頂多——」

    「頂多什麼?」

    「頂多在他們的小心尖兒被甩的時候,找到渣男罩上麻袋痛打一頓。」

    陳斜笑:「威脅我啊?」

    何緲問:「怕了麼?」

    「怕,怕得不得了。」

    聽聽這毫不真誠的語氣!

    何緲扭頭看他,只聽他忽然嘖了一聲:「這個早戀,有點兒順利啊。」

    何緲白他一眼:「你覺得缺了點什麼情節?老師拆散?父母阻攔?第三者插足?」

    陳斜看著她,抬起指尖掐她的臉:「姑娘你是不是答應得早了點?小姑娘沒被男朋友追夠會不會覺得虧?」

    「啊?」何緲愣了下,眼神有點呆地看著他,「不是我追的你嗎?」

    陳斜的表情凝固在了這一刻。

    怎麼說呢?

    這種感覺很奇特。

    其實應該開心的。

    小姑娘的話滿足了絕大部分男人都會有的虛榮心,特別好拿去吹牛皮。但又覺得,這應是份沉甸甸的寶物,該被自己妥善珍視。

    陳斜垂眼,輕笑了聲。

    何緲問:「你笑什麼?」

    陳斜抬眸,密而長的眼睫往上輕輕一掃:「我羨慕自己。」

    何緲:「嗯?」

    說話間,他們已經走到了自行車旁。陳斜開了鎖,長腿一跨,先上了車,然後放下一隻握把手的手,朝何緲做了個微勾的手勢:「上來。」

    何緲坐上橫槓,陳斜高喝一聲「走咯」,自行車開始滑出,駛了出去。她對剛才陳斜的那句話還是感到困惑,不罷休地問:「你剛剛為什麼說羨慕自己啊?」

    「你說呢?」陳斜反問完,輕嘆了一聲,「看來我得對你更好一點兒。」

    「為什麼?」

    「原因有二。」

    「洗耳恭聽。」

    「一,」某人說了個數字後,頭微微一側,借著兩人坐姿之便,在何緲的耳朵上輕咬了一下,「作為一顆炙手可熱的校草,被你追得有點兒太快了,這不僅顯得我這個人對待感情很被動,還很輕浮,為了挽回本校草的自尊和個性,我得積極一點兒,主動一點兒,你說對不對?」

    「……」

    對你個仙人板板!

    何緲說:「二呢?」

    「二,」某無賴又在她另一隻耳朵上咬了一口,話鋒突然一變,「林奶奶生起氣來是不是很兇?」

    「問這個幹什麼?」

    「你先回答我。」

    「奶奶很少生氣的。」何緲認真回憶了一下,「不過我記得在我很小的時候,暑假被我媽送去鄉下,趁著爺爺奶奶午休,我一個人跑去在河塘邊抓泥鰍,結果栽進了水裡差點淹死,被路過的一個老伯救了下來,奶奶知道後,用竹鞭狠狠抽了我一頓。那是她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打我,我現在還記得當時那個竹鞭抽在身上的痛感,打完後身上全是深深淺淺的血痕,直到現在,背上還留著一條疤,也算是我叛逆過的證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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