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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3:59:04 作者: 巋白
因為不方便語音,陳斜直接棄了操作,敲字:「大你媽的哥。」
「火氣這麼大,誰招你了?」
「年輕人火氣旺不行啊?」
「所以你到底還玩不玩,人都不動了,小心被舉報。」
「不玩了。」
「欸,別啊,要不這局你跟我,我帶你啊,保管一滴血都不讓你掉。」
「大姐,你有點兒吵。」發送完這句後,陳斜直接退出了遊戲,摘下無線耳機。
正好服務員送來飲品,陳斜拉開易拉環,仰頭灌了一大口冰可樂,神色看起來十分不耐。
同桌的兩人瞠目。
陳斜抹了一把嘴,變了表情,嘿笑一聲:「渴了。」
何緲看了眼他手上泛著霜白霧氣的可樂,問:「這麼冰喝下去,你頭不會痛嗎?」
陳斜挑了挑一側的眉,黑眸一抬,看向何緲的眼睛:「我現在是挺頭疼的。」
何緲:「那你喝這麼猛。」
陳斜搖頭:「和這個沒關係。」
何緲:「?」
楊天帆也看向他。
陳斜又仰頭喝了一口可樂:「你倆別只顧著看我啊,我知道我帥。面來了,正好吃麵。」
服務員把三人的面一一端上桌,又轉身下樓。
三人紛紛取筷、燙筷,低頭吃麵。
何緲抵著筷子,又看了陳斜一眼。
這一幕落在楊天帆眼裡,他吃了一大口面,忽然爽朗地開口道:「你們有聽過關於沙茶麵的傳說嗎?」
何緲這才挪了視線,說沒有。
「說說看。」陳斜唆著面,擺出一副挺感興趣的樣子。
楊天帆慢慢道:「相傳兩百多年前,普陀山腳下住著一對相依為命的母子,母子倆靠打漁為生,有一天兒子出海被巨風捲走,從此杳無音信,母親悲傷欲絕、味蕾盡失。但兒子其實沒有死,他被印尼的一艘商船救下,之後就在船上當廚子。與母親團聚後,受印尼人飲食習慣的影響,他用印尼的沙茶粉給母親做了一份沙茶麵,母親的味覺竟然奇蹟般地恢復了。這就是沙茶麵的傳說,據說母子倆靠著用沙茶麵與人換取食物和生活用品,日子越過越好,後來還開了店。也正因此,沙茶麵有時候還被人稱為孝心面。」
他一股腦說完,見二人都沒什麼反應,以為是聽入了神,又繼續道:「緲緲,你下過面沒?胃不好的話,正餐可以多選擇麵食,好消化。說起來,自己動手做一份沙茶麵也不難,買瓶沙茶醬,剩下的步驟和做西紅柿雞蛋面差別不大。」
何緲點點頭,接道:「聽起來不難,抽空可以試試。」
楊天帆笑起來:「是啊。而且哪天你媽媽過生日的話,也可以做給她吃,畢竟是代表孝心——」
他話沒說完,身側傳來一聲不輕不重的聲響。
是陳斜的筷子不小心摔在了地上。
「啊,實在不好意思,手滑。」陳斜俯身撿起掉在地上的筷子,給自己換了一雙新的,抬眸看了兩人一眼,說,「我這也有一個關於沙茶麵的故事,比這個有趣,要不要聽?」
楊天帆總覺得他剛才那支筷子掉得有點刻意,但又不知道為什麼,只覺有納悶。
他沒吭聲。
何緲的目光又重新釘回了陳斜的臉上。
似乎也不需要他們回答,陳斜自顧自地往下說:「在一個南方小村莊裡,有一位人品敗壞的鄉村莽夫,仗著自己力大無窮、長相兇悍,經常掠奪鄉人錢財和食物,村里人見了他都繞道走。這位莽夫除了喜歡欺負人,還有一大愛好,就是非常喜歡吃麵食。但是他所在的這個小村莊地處偏僻,環境閉塞,鄉人們只能自給自足,莊稼里種的都是水稻,能磨麵粉的穀物實在是匱乏。有一天這位莽夫搶著搶著搶到了村裡邊的一位先天智障兒身上,莽夫問他叫什麼名字,有沒有麵粉。智障兒把自己所有的麵粉都給了莽夫,嘴裡還不停地說『沙茶、沙茶、沙茶……』」
何緲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楊天帆則回以淡淡笑意,算是捧場。
陳斜講著講著,自己笑得倒是有點誇張,笑完他看著眼前的兩人:「給點反應?」
楊天帆挺給他面子地說:「諧音梗?」
「對!」陳斜打了個響指,「挺聰明啊你。智障兒因為常年被村裡的人叫『傻叉』,久而久之就誤以為自己叫『傻叉』了。後來莽夫與他交好,用智障兒給的麵粉做了一道面,並命名為沙茶麵。」
說完他一臉志得意滿地笑起來,求贊似的:「這個故事怎麼樣?」
他看向何緲,示意她麻利點,趕緊夸爺。
何緲無語半晌,毫不客氣地點評:「虎頭蛇尾,毫無邏輯。」
又十分客觀地指出其中漏洞:「莽夫為什麼要與智障兒交好?又為什麼要以他的名字命名一道面?」
最後得出結論:「我看你根本就是在胡扯,隨口瞎編的吧!」
「嘁。」陳斜也不以為意,大口吃起了面,「我又不和人辯論,要邏輯幹嗎?隨便講講,笑了就行。」
楊天帆看了何緲一眼,她嘴上雖然吐槽著故事虛假,面上卻露有笑意。
陳斜也捕捉到了何緲臉上那點不甚明顯的笑意。
如此,目的便達到了。
吃完面,付完錢,何緲去了趟衛生間。
只剩陳斜和楊天帆站在淮記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