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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3:54:05 作者: 竹筍君
不會玩兒的人多可憐啊。
李氏給兩個女兒說得意動起來,但叫她放棄自己做了這麼多年的鋪子那是不可能的,暫時出門兒休息倒是可行。
張大郎聽了就很嫉妒,他是衙門的人,想出門兒休假那是痴人說夢,最多也就是將人送上船而已。
若是以往他還不放心,如今李三郎和張阿公都得跟著去,還有小關公公和夏姐兒在,張大郎便沒那麼擔憂,只囑咐夏姐兒:「有人欺負家裡,要狠狠打回去,知道嗎?萬事有爹在,不要怕。」
夏姐兒拔下腰間軟劍,極快耍了兩招,叉腰道:「放心吧爹,就是欺負二郎,我都打得他滿地找牙!」
張阿公抖著腿道:「還撐腰子呢。只要他在外頭成了或不報出我們名號,那就謝天謝地了!」
張大郎也開始擔心起小女兒闖禍的事來,夏姐兒憤憤,對阿公很不滿,立即跟王阿婆告了一狀,掏了這老錢串子的二道窩。
兔子精心頭痛得滴血,對煨灶貓更恨了——準是這小子說漏了嘴。
坑人無數的夏姐兒表示,俺們武林高手還用打聽?也太跌份兒!
張阿公最後乾乾淨淨地上了船,除了幾件衣裳什麼也沒帶走,一路上都得蹭孫女的錢花,威嚴大失,也不樂跟幾個小的拌嘴了,不住地看佛經修身養性。
張家租了一整條大船,牛哥兒和大桃留在南水縣考試,小夥伴里來的只有顧慈和張知魚。
趙聰和成昭還在等成績,得出來了才能過來,趙聰是要正經走武舉的,到時就一直待到明年再考。
當然成昭只是陪太子念書,想混個武秀才,當然要是連武秀才都考不上,也就不用來蘇州玩兒了,狄夫人說家裡已經為他準備了南方長滿毛刺的水果,打算讓他在家跪著算帳本。
南水縣離姑蘇不算遠,大家在船上走一二日也就到了。
張家的孩子都沒出過南水縣,看什麼都新奇,夏姐兒萬事不怕,水匪又給衙門剿了一通,她更耍得開了,還在抓了幾尾活魚給娘片成火鍋吃。
水上濕氣重,李氏做得微辣,大伙兒坐在夾板上吃得滿頭的細汗,吃完了小關公公便和夏姐兒一起撈魚,一船的人都看得新鮮。
就連李氏都贊:「不錯,以後至少可以做個賣魚的,也不會餓死了。」
張知魚拉著顧慈站在船頭,看著越來越近的姑蘇城。
顧慈看著城門,高興地道:「到姑蘇了!」
碼頭人多眼雜,兩家子都是女娘多,李三郎特意去租了幾輛馬車帶著大伙兒往顧家老宅走。
幾個孩子一起從馬車往外瞧,張知魚從來沒來過姑蘇,一路上都新奇得很,外頭叫賣不覺,各種零食花糕,到處都是。
比起親民的南水縣,姑蘇城更顯古城風韻,一光看高大的城門,就知道要厚重得多。
夏姐兒靠著李三郎,什麼攤子路過,她就要買什麼,什麼三文錢的螞蚱,九文錢的包子,零零碎碎地買了一堆,惹得周圍的小販都往她馬車跟前喊,張阿公看著這孩子身上還有錢,眼淚都要出來了,心道——小兔崽子,等回去了看我怎麼收拾你!
夏姐兒興高采烈地咬著糕,驚道:「也沒有娘做得好吃呢。」
李氏哈哈大笑,道:「也就這張嘴,回回都能討得命來。」
張知魚嘗了半個就不吃了,姑蘇的口味兒更甜些,她有些吃不慣,顧慈確愛吃甜,見她吃,便接過來自個兒吃了。
這是水晶包,他也不怕吃撐了胃裡難受。
又過了幾刻鐘,穿了幾條巷子,人群的喧囂便小了很多,四周的屋瓦都高大起來。
等進了沒得人聲的深巷,顧慈看著外頭的大門,就笑:「到我家了。」
顧家的宅子不算大,一共只有三進,還不上他們在南水縣的宅子,但地段卻好,四處住的都是達官貴人。
顧慈深吸一口氣,跟著娘一塊兒打開了關了七年的大門,當年他回城裡考秀才,也沒有住在家裡,當時他只有娘。
母子兩個都不想回這個家,如今麼,顧慈看著已經帶著貨進門的李三郎,和正跟妹妹說話的魚姐兒笑。
熱鬧鬧的一群,他和娘再也不怕裡頭寂寞啦。
張知魚跟著顧慈穿過幾道垂花門,徑直去了正院,姑蘇的宅子景致都好,但沒人住著就顯得有些陰森。
尤其院子裡雜草已經有些深,看著更怕人了,幸好張家人都是做慣了活的,見著裡頭的景色便熟門熟路地拔草的拔草,掃地抹灰。
阮氏站在正門上朝兩人招手,顧慈拉著魚姐兒就要走,見她臉上都是灰,便伸手抹了一把,阮氏就見上頭又多了一片黑,瞪兒子一眼,用帕子擦著魚姐兒的臉,看哪都乾淨了,便將幾人帶到門邊。
張知魚看到上頭有很多陳舊的線,還寫了小字——阮珍十五,玉十六。
張知魚一下就知道是身高線,她在現代的家倒是會做這個,但古代就不能了。
雖然是這麼微小的樂趣,但對窮人家來說也可能釀成損失,阿公愛惜木頭,從不讓她們在上頭刮蹭。
小時候張大郎異想天開在樹上給她們劃了線,愁得阿公直嘆——大瘟豬生小瘟豬,這個家等他蹬了腿兒,遲早得完蛋!
張知魚很有些遺憾自家沒做這件事兒,便在上頭找慈姑,夏姐兒眼力極好,蹲下來指著一條線說:「慈姑好矮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