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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3:54:05 作者: 竹筍君
高仁高軒從小被當做族長培養,品行自然端正,讓他們躲著可以,騙人就不成了,只好如實說了答案。
果然就見老族長如兩人預料的那樣——白眼都翻上天了!
兩人趕緊解釋:「上當的還不止我們。」
看看人秦家,把方子都交出去了。雖說最後沒用方子只是用了一味藥,但難說張家是不是打了小抄。
一時又說衙門如何,保和堂如何。
老族長默默聽著,他老人家可不是個傻的。見兩猢猻還沾沾自喜,便問:「你們的意思是,自個兒只出了勞力?」
兩人點頭。
老族長臉色有些不好了,道:「可曾拿了銀子?」
兩人道:「我們是去打下手的,何曾有過什麼銀子。」
老族長氣得吐血,吹鬍子瞪眼道:「看看你們這不值錢的樣子!」
外頭洗盤子一日也能賺個三文,一月的工分文沒有不說,還賠進去自己的手藝,還樂得跟發了財似的。
兩人也有些不好意思了,安慰老族長道:「至少我們得到了好名聲不是?」
名聲比起本事算個蹴鞠!
老族長嘆口氣,道:「原當你們是頭狼,結果是盤菜。」
高大夫哈哈大笑,心道,是菜也是你捧著送上去的!
轉頭想到外頭的傳聞,問他們:「你們是不是親眼看到魚姐兒吃藥了?」
兩人回來得早,再也沒去過婦舍和保和堂,如何得見,便回:「不曾見過,但每日魚姐兒吃藥都會在婦舍吃給大家看。」
若是個心眼子多的,說不得就要懷疑張知魚是故弄玄虛。
老族長想想便道:「這事準是真的。」
若是假的,吃死了人對她有什麼好?
高大夫本來是站著看樂子,見火燒到自己徒弟身上來,便趕緊插嘴:「我親眼見的,她瞞得了別人難不成還能瞞了我?」
老族長嘆一口氣,看他道:「你收的這個徒弟心性倒還不錯,能以女子之身做到這等地步,可見前程無量。」
就是婦舍不讓男的去,不然讓張知魚將家裡兩個猴兒收成弟子,到時候想學她什麼都名正言順,尤其是剖腹產子術,聽過的大夫就沒有不想學的。
高仁和高軒愣住了,道:「剖腹術,我們學了也沒什麼用。」
不說婆家,恐怕就是娘子們自己也不能接受外男剖開自己的肚皮。
「人都要死了還分什麼男女,本事學到手和能不能用是兩碼事。」老族長真不是吃素的,道:「做不了師徒,做師弟也可以。」說完,拿眼看高大夫:「你不會介意多兩個徒弟吧?」
高大夫沒敢說魚姐兒沒打算把剖腹術教給別人,又因一連拒絕了這老頭兒太多次,此時難免答應下來。
這頭張知魚還不是老族長心頭算盤打得飛快,補身丸供不應求,她忙得焦頭爛額,且今年吃了,大家明年就得自己買,到時候吃得起的又有幾個?
娘是最會委屈自己的人,張知魚時常想起小時候的雞蛋羹,她娘分遍了所有人,也不曾給自己一口。
當日的李蘭娘絕不是一個人,大周可能有千千萬萬個勒緊肚皮省吃儉用的李蘭娘。
她想讓她們都吃得起,這很難,但也不是沒希望。
大周並不是一個苛刻的朝廷,看他們能有婦舍和成藥坊就知道了。
這裡頭本來就有許多免費的藥材,這些藥材都是可以提供給百姓用的。
既然有先例,為何補身丸不可以?這其實跟現代的醫保差不多,能免費的成藥坊會發,若超過了他們就要收錢。
年年月月讓每個懷孕的女兒都能吃,這事兒暫且做不到,但她相信只要上頭看到藥效,一定會同意,大周人並不算多,邊疆還常有戰事,人口對皇帝來說太重要了。
再說人口也是政績,哪個官兒會嫌政績少?
這事兒在張知魚腦子中一轉便溜走了,很快她又擼起袖子埋頭做藥,心道——要是有兩個熟手過來幫忙就好了。
殊不知她兩個師弟已經在來的路上嘍。
第二天,高仁和高軒就被老族長以拜見師姐的理由踹到了張家,手上還提著東西,顧慈道:「怎麼跟收徒似的?」
兩位仁兄沒好意思說本來就是拜師未遂,高大夫咳了兩聲拉過大徒弟說:「師姐要照顧師弟,為師年事已高,不好再操勞了。」
張知魚點頭:「沒問題師父,師弟就交給我了,保准不讓他們偷懶。」
說完就帶著將人去搗藥,下午還去婦舍繼續教人扎針。
兩人捧著飯,看著熟悉的婦舍,道:「起碼伙食還不錯。」
做藥的事兒有兩個師弟幫忙看著,張知魚便開始想著如何宣傳葉酸和什麼酸菜葉子不搭邊兒。
縣裡有沈老娘在,她老人家正恨生不逢時,幸好三寸不爛之舌尚在,當即在南水縣開了一場又一場街巷茶話會,將道理說得明明白白。
那頭范大人也安排手下下鄉一個一個宣傳,里正丟了好大一個老臉,在家哼哼唧唧底看著兒子就不舒坦,不讓他吃酸菜了,改吃蘆筍,一天三頓——補補腦子罷,不孝的東西!
章大郎著實冤枉,這事兒可不是他搗鼓出去的!
大桃早腳底抹油溜了,等張大伯上門說這事兒時,張知魚便感慨,原來阿公折騰爹是她們大桃鄉的優良傳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