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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3:54:05 作者: 竹筍君
離婚帶孩分產走,張知魚忍不住贊:「狄夫人實在女中豪傑。」
保和丸引出大孝子
狄夫人沒多久還來找過幾個孩子一回,她想把鄉里的花田接過去,以前成家的帳本好些都是她在算,如今和離出來怎麼也得繼續找個事兒做,今天紫茉莉做的膏在外頭又賣了一回,幾個小的念書的得念書,學醫的得學醫,李三郎得跑貨,田中連個管事兒的也無。
張知魚忙起來已經有些時候沒注意外頭的事了,詫異道:「那花如今還開得不多,怎麼就勞動狄嬸嬸來了。」
狄夫人笑:「就是又少又安全,才叫人稀罕。」
幾人嘀咕一回,還跟她簽了契,以後賣出來的讓狄夫人取走一成,狄夫人人逢喜事精神爽,抬腳回家開始看那幾畝田的營生。
轉眼就入了冬,天寒地凍的時候,顧慈便在家收拾去縣學的書,也就是城南但城東的距離,除了牛哥兒和大桃基礎弱被先生勒令宿在書院,顧慈他們都是走讀生。
阮氏在家看著兒子瘦瘦的一把骨頭,穿再多手上都沒一絲熱氣,心中焦慮難安,就怕兒子隨時一命嗚呼。
顧慈又是個素來不喊疼的人,等他真喊疼,那就晚了。
張知魚和保和堂的幾位大夫都守在顧慈床邊把脈,他能挨到今冬,是保和堂所有大夫齊心協力的結果,他的藥方大家已經調無可調,這樣也只是將他養得能喘氣走路,做些普通孩子能做的小事而已,如果要去縣學念書,那一定會前功盡棄。
張知魚問顧慈:「你很想去縣學念書嗎?」
「娘還沒把爹的事告訴我。」顧慈垂下眼小聲道:「如果有一天我知道家裡得罪了人,但是只能看著娘跟爹一樣死了,那我真是枉為人子。」
張知魚想起顧家庫房裡的大衣嘆了口氣,握住他的手說:「我一定會幫你的。」
趙聰看著顧慈,轉轉眼珠道:「我回家把保和丸的藥方偷出來。」
顧慈笑道:「你偷了方子,還不得把你爹嘔死了。」
再說要朋友拷問自己的良心去做事,說明這件事本來就不對,他不想趙聰因為自己做錯誤的事,便哼哼道:「就是你偷了來。我也不要小魚看,直接兩把撕了!」
趙聰不樂:「好心當成驢肝肺,那你等死吧!」
成昭在旁邊聽得若有所思,道:「這個保和丸這麼重要?」
張知魚道:「顧慈吃了這個之前都健步如飛,若不是為鹽工的事耗費了心神,還不至於天一冷連門都不能出。」
成昭面色古怪道:「我家有啊!我爹見天捧著讓我哥看看能不能悟出點什麼。」
小時候他還當是武林秘籍,偷了包蒙汗藥一氣倒進酒壺,他爹跟他哥都睡得跟死了樣。
他還是等看完了秘籍才喊的娘,挨得一頓好打。這頓打讓他記憶深刻,便也沒忘了裡頭的內容,就薄薄的一張紙,還只有一半兒,轉頭他就能背下來。
張知魚看著他寫在紙上的字也神色複雜道:「難怪趙掌柜看方子看那麼緊,原來他只有一半兒。」
還有一半給成家偷走了,古代寫字都是豎著寫的,比如三錢人參,三錢兩個字在上頭,這麼豎著排下來。
想必趙太醫也有些強迫症在身上,因為藥方只有巴掌大,他寫方子喜歡將藥材並排,看著便清爽許多。成老爺想是偷著張方子時來了人,撕下的一半兒只有藥材,但是沒有劑量,趙掌柜那半截里就只有劑量而沒有藥材。
但趙家抓過不少次藥,怎麼也朦朧記得寫藥材,所以,顧慈看著自己的保和丸道:「我的丸子都是趙掌柜在家神農嘗百草試出來的。」藥效就是猜准了跟猜不準的區別。
成老爺雖然有藥方,但他沒有學習趙家代代相傳的加密寶字,所以他認不全藥材,也就沒有做出來。
成昭笑:「那倒不是,我爹和我哥以前搗鼓出一個叫保幼丸的東西給我吃,那味道聞著苦,我就沒吃,我爹就叫我哥吃了,幸好我沒吃!你們不知道,我哥,哦,不,成明一吃下去就燒炸了腸子,連著竄了半月的稀,最後還是當成痢疾才治好的。」
從此他們家就沒在外頭賣過丸子了,但他家還是經常制的,買了一溜兒小鼠,餵一隻死一隻,好長一段時間,成昭都以為自家是貓變的。
還經常半夜站在院子裡吸收日月精華:「可惜沒什麼用,總不見現原形。」成昭面上浮現出一股淡淡的傷感。
張知魚瞪他:「我們找了這麼久,你怎麼不說?」
成昭嘀咕:「你們也沒跟我說過要,我怎麼給。」而且之前他們家還父慈子孝,兄友弟恭,就是有他也不能拿出來。
張知魚看著方子,心說趙掌柜你騙我騙得好苦!
不過保和堂的壓箱底的藥原來是個半成品,顯然對趙家也是個大雷,爆出來地位立刻就能在南水縣杏林界降一截。
大家對視一眼,都將目光放在了趙聰身上。
趙聰盯著這張紙心頭一片火熱,腦子嗡嗡作響,忍不住露出一個幸福的笑容。
瘟豬兒也有瘟豬兒的自尊,他的自尊就是決不允許縣學裡頭只有他瘟,誠然慈姑比他在念書上有天份,但這孩子不是一天也沒去過學堂麼,說不得只是他太笨了顯得慈姑聰明而已。
之前成昭還被關著,他擔心只有自己能去,真是人都嚇瘦了幾斤,如今成昭被救了,顧慈也有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