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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3:54:05 作者: 竹筍君
    小天見她一坐下就跟個老大夫似的嘚吧嘚吧說,一點不怯場,就有些出神,他在保和堂待了五六年看著病人還有些怵,不敢下嘴斷症,就怕錯了被師父罵。

    閔大夫想起這茬,恨鐵不成鋼地看徒弟一眼,轉頭對魚姐兒就滿意起來,讓她接著寫脈案。

    張知魚提筆寫了一個字,閔大夫笑容凝固了,沉默地把筆墨收了回來,交給小天道:「她摸脈,你寫。」

    張知魚看看手上的毛筆眨眨眼,困惑地看著閔大夫。

    「這狗爬的字兒,還不如我呢!」

    小天看了一眼險些笑破肚皮,得意洋洋地揮手寫了一張出來拍在魚姐兒跟前。

    張知魚湊過去瞧了一下就懂了。

    閔大夫和小天寫字用是正兒八經的毛筆,不像她家那個色彩斑斕的雞毛筆,又硬又不上色,她習慣了雞毛筆這會兒寫出來的字就有些不成形,又大又丑又費紙。小天和閔大夫的字雖然龍飛鳳舞自成章法,但誰讓人家寫得很連貫,就算看不懂也給人一種大書法家的氣勢。

    張知魚沉默了一會兒,決定回家就買新毛筆下苦功,被寫脈案的大夫嫌字丑,跟被夏姐兒說笨有什麼區別?

    儘管魚姐兒字上有瑕疵,閔大夫見她摸脈准,心裡也高興。

    一上午過去,閔大夫漸漸不笑了,抽出幾張脈案納悶道:「這幾張都是肝陰虧損的虛症之相,脈相這麼明顯,你都摸出來了怎麼不說病症?」

    「我看的書上就寫到這。」張知魚頓了頓,張阿公拿手的是外科,這方面教得不精,她學得也不久,所以能摸出變化卻不知道為什麼。

    閔大夫想起張家如今的情況也好了許多,真要供一個大夫出來不可能一點不花錢,便認真道:「往後你還想在這條道兒走下去,不是只做給人扎針的大夫,那天開出來的單子,一定要全部看完,而且沒看完之前不許給人斷症,不然容易出事。」

    要不是張年是保和堂的人,魚姐兒因這層關係天然就是半個自己人,他還懶得廢這心思,這會兒權當照顧了一回後輩,這孩子只待半個月能拿走多少就看她的本事了。

    張知魚點點頭,她知道自己的水平,也沒覺得不好意思,本來自己中醫學得就還不久,只是有些擔心:「那我還能去給鮑娘看病嗎?」

    閔大夫想了想,覺得她的水平只記錄不成問題,便點頭道:「能去,只到時候他們問起究竟如何,你都得說先回了我。」

    張知魚還以為得等兩三天渠老娘才能再來保和堂,不想第二天一早渠老娘上門要帶了魚姐兒過去。她人小張阿公不放心,還讓長生給她趕了保和堂的車和渠老娘一塊兒走。

    鮑娘夫家在紗帽街,姓韓,幾代人都吃龍王飯,有一艘小貨船來往金陵蘇州兩地,賺得盆滿缽滿,在東街也算有名姓的人家,鮑娘若非生得好被韓大郎吃茶的時候瞧上,還嫁不了這樣的人家。

    紗帽街往後再走幾刻鐘就是縣衙,地段金貴,張家除了張大郎誰也沒來過,那宅院從外邊看著比顧家還漂亮些,進去也只比顧家小一點兒,連腳門的門檻都修得老高,張知魚人小腿短,不看著點還跨不過去,她仔細數了數光大門就有三道,還轉了幾個月洞門才走到鮑娘房裡。

    鮑娘的丫鬟蓮兒端了個銅盆站在屋門口正要往外走,張知魚鼻子很敏感,雖然只是淡淡的一點,她還是聞到了腥甜的味道,便駐了腳問,「這是來了紅?」

    蓮兒看了眼渠老娘支支吾吾地不敢替主子搭話兒,渠老娘家裡有個婆子,也算是用慣了下人的,一看她這樣兒就知問不出什麼,還轉身進去捉住女兒盤問。

    鮑娘昨兒被娘一說心裡就軟了下來,見魚姐兒也不大,就說了實話:「這些天一直淅淅瀝瀝地有一些。」

    渠老娘臉色刷一下就變了,盯著門口捧著盆子的蓮兒沉聲問:「你娘子還有什麼不舒服,上次問你你也不說,下紅不止是要死人的,她有個三長兩短你可想好了怎麼跟我家交代?」

    蓮兒冷汗出了一腦門子,抬眼看著鮑娘點了頭才顫巍巍道:「娘子這些天睡也睡不好,每天都叫疼。」

    渠老娘看著她的臉色又問:「真沒有了?」

    蓮兒嚇得人都要跪下去了,鮑娘有些不忍趕忙直起身攔住渠老娘:「是我不讓她說的,說了你不是連覺也睡不好?真的只有這些,再沒有了。」說完又把蓮兒打發出去免得挨渠老娘的眼。

    這才三道門檻兒而已,張知魚聽了一耳朵戲,側臉看著雕花大床,一下沒了先前興沖衝出門的勁,只想著快點兒回家和姑姑小妹一起餵雞耍。

    作者有話說:

    這兩章寫得不是很滿意,有點卡文。晚上十二不一定能寫完,明早九點前放上來,大家別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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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7章 、重任在兒身

    母女兩個說了一會子話, 渠老娘就笑著朝魚姐兒招手,跟鮑娘道:「這孩子就是保和堂的小大夫。」

    「我還沒出師,不能叫大夫, 阿婆叫我魚姐兒就行,我家都是這麼叫我的。」張知魚覺得自己什麼時候能被允許斷症了才能算大夫, 這會兒還差得遠不能太招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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