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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3:54:05 作者: 竹筍君
這個問題其實也很好辦,她剛剛看著旁邊食鋪里就有許多包裝紙。洛陽紙貴說的紙,從來都是讀書人的紙,並不包括平頭百姓也能用的起的雜紙,不然光包裝費就得花去多少?普通人又怎麼買得起吃食?
張知魚便拉著她爹徑直去了隔壁的蜜餞鋪子,這樣的店鋪毛紙是最多的。
掌柜一聽她要買毛紙來寫字就道:「這個紙可不容易寫字,上去就得花。」
張知魚摸摸自己的雞毛筆一樂:「那我的筆也不容易上色吶,這不是天生一對嗎?」
掌柜看到魚姐兒手上拿著的筆,瞬間瞭然地點點頭。
要讀書習字,即便是對縣裡的小富之家來說也不是容易的事,對於鄉下的孩子就更難如登天,往往得舉全族之力才能供一個讀書人。
但能念書是一回事,考不考得上又是另一回事,很可能供一個讀書人全鄉都得赤貧十年,甚至更久,直到供出秀才舉人方才算得苦盡甘來,但更多的人考上童生就到了頭。
作者有話說:
上章末尾改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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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花柳繁華地
鄉里能有幾本好書給孩子看?也不過只有那幾本世面流通的書罷了,更精深的早就被世家深藏起來,不是自家人哪裡見得。
即使如此,稍有見識的里正和族長依然會咬牙供鄉里最機靈的小孩念書,但凡鄉里能出一個秀才,這個鄉就有了一個能在縣裡說上話的人。
雞毛蔡早年便在筆墨鋪子做過長工,雞毛筆這樣的蒼頭小利主家看得不算緊,於是被他偷摸學了一星半點,回來後便開了門賣雞,剩下的的毛盡被他拾去做了筆。
因此這些年常有附近鄉里的小孩來這兒買,就這樣一隻不怎麼沾墨的筆,不寫到毛都掉光了還不肯換。
掌柜看著魚姐兒不算富貴的衣著,只以為她是給家中小弟買的,念及此處轉身便去了內室取了一刀出來:「毛紙雖比不上正經宣紙,但也不算便宜,也得十五文才能買一刀,姐兒可得想好了,再花二十個錢就能買上得用的了。」
張知魚接過毛紙數了數,發現一共有二十五張,大小跟現代都差不多,省著寫也能用很久了,便搖頭:「我能寫字念書,我爹我娘已經決心要多干一份活兒了,筆墨紙張能用就很好了,省下來的錢,還能讓我小姑和小妹以後識字用。」
掌柜這才知道東西是買給眼前這個姐兒用的,心下震驚地看著張大郎道:「你家可真疼女兒。」
月姐兒聽了就瞪他:「難道你家不疼女兒?」
掌柜啞然,自然是疼的,只不是這麼個疼法兒,女兒在家好吃好喝不用下地,只做做家務跟娘學學手藝,到時一副體面的嫁妝送出家門,就算很疼女兒了。但看著眼前幾個水靈靈的女孩子他卻不是沒有眼色的人,自說不出這樣的話來,只點點頭笑著道:「自然疼的,疼的。」
張知魚好歹多活兒一世,怎麼能看不懂掌柜的言下之意,心下不快,抬頭暗示她爹趕緊給錢走人。
張大郎就逗她:「你不是說掙了錢自己買筆墨嗎?怎地還問爹要?」
張知魚捂住自己的小荷包,理所當然道:「娘給我的錢是娘給我的,我掙給娘的錢是我掙給娘的。」
張大郎有些吃醋了:「那爹呢?」
魚姐兒奇怪地看他一眼:「娘難道不給你錢花嗎?錢給爹只有爹有的花,給了娘全家都有得花。」
張大郎又不吱聲了,你娘的錢你爹確實花不上!午膳有衙門管,早晚都在家吃,衣裳鞋襪都是你娘安排,哪有地方要銀子使?
看著魚姐兒滿心的她娘,張大郎面色沉重地摸了十五個錢放到桌上,幽幽道:「魚姐兒心裡只有娘。」
魚姐兒聽了心裡好笑,蹬蹬兩下跑過去拉住張大郎的衣角哄道:「十二文錢爹也要爭,以後我錢掙多了也給爹,讓爹也不愁銀子花。」
至於多久以後,這就沒數了,但張知魚覺得是很快。
張大郎顯然也這麼認為,一聽這話便笑得好似明兒家裡便有一筆橫財。
掌柜接了錢,便找來一根草繩把紙捆上遞給張大郎。
張家幾人拿了東西便要回家,不想還沒走出鋪子,街頭卻鑽出幾個女孩子,最小的那個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魚姐兒手上的豬糖人,看得口水都要掉下來了。
張知魚警惕地把糖人藏在背後道:「你也喜歡這個豬寶貝?」
張大郎聽著女兒這樣說,只覺得天昏地黑。那個豬究竟好在哪?惹得一個兩個白生生的女孩子都一臉貪婪之色!
這小孩兒矮墩墩的,看著跟夏姐兒差不多大,聞言眼中閃過一絲嫌棄之色:「這樣的豬在我們鄉送人都是要被打的,誰會喜歡它?」
魚姐兒就指指她的嘴角:「可是你口水都流出來了。」
小孩一愣,其中一個最大的女孩子就把小不點拉過來,用身上有些灰塵的衣服給她擦了擦嘴角道:「晚上就有的吃了,再忍忍。」
月姐兒怪道:「你們沒有飯吃嗎?」
小孩兒把臉藏在姐姐懷裡悶悶地說:「我們有飯吃,但還是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