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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3:52:43 作者: 芥菜糊糊
容眠:「我早就和三豆說好了,會和你一起吃完飯再回去的。」
鍾熠:「……」
容眠很失望地看著他:「你答應過我的。」
「你今天中午在拍戲,所以我沒有打擾你,一直等到了現在。」
他垂下眼,輕輕地說,「而且我遵守了我們的承諾,我一天都沒有去找劉圓豐。」
他這句我們的承諾聽起來著實有點戳心,鍾熠知道,這人應該是有備而來。
鍾熠不是個不信守承諾的人,但他也做不到徒手變出大米飯,為了履行諾言,他最後不得不直接把人帶回了家。
和所有貓咪的習慣一樣,每次到一個新環境的時候,容眠都會很謹慎地觀察一會兒。
他站在玄關警惕地站著環顧四周,最後才慢慢地放鬆下來,又將視線鎖定在了客廳沙發上的一個菱格抱枕上。
抱枕的材質看起來很柔軟,邊角掛了一個裝飾作用的穗兒,容眠的眼睛倏地亮了一下。
就在他試圖靠近那隻抱枕的時候,廚房那邊又傳來了動靜,容眠抬起頭,就看見鍾熠背對著自己,拉開了冰箱的門。
容眠意識到了什麼。
他思考了一會兒,認真地對鍾熠叮囑道:「我愛吃肉,不愛吃菜和橘子。」
鍾熠尋思這人倒是真不見外。
他沒搭話,只是眉頭皺起,又像是想起了什麼,突然問了一句:「那你之前吃貓罐頭是…….?」
容眠有點困惑,似乎沒明白他為什麼會問出這個問題。
「罐頭我其實已經不常吃了。」
容眠說,「只是平時心情不好的話,才會偶爾當作獎勵給自己的。」
鍾熠這回算是徹底明白了。
吃罐頭這一出應該還是屬於心理疾病的範疇,壓力大的時候可能控制不住,多半日後還是需要一些心裡疏導。
但至於其他的不好好吃飯,應該就是普通挑食的範疇了。
鍾熠對著冰箱裡的食材思索了一會兒,心裡有了主意。
他再回頭一看,發現容眠已經端正筆直地坐在沙發上,他正伸出手,有些好奇地碰了碰抱枕上的吊穗。
於是鍾熠說:「過來,做點事。」
容眠有些不舍地收回了手。
他來到廚房,觀察著鍾熠拿出的食材,蔬菜和肉,麵粉和鍋,還有浸泡在清水裡的,圓圓滾滾的幾顆小香菇。
容眠推測不出來鍾熠要給自己做什麼。
直到鍾熠把削皮器和胡蘿蔔放在他面前的時候,容眠才抬起眼,對他說:「我不愛吃胡蘿蔔。」
「葷素搭配才不會營養不良,等你自己有了真本事,再來和別人提要求。」
鍾熠淡淡地回了一句:「不付出就不可能有回報,不肯定事事都永遠順你心意,也不可能永遠都有捷徑給你走。」
這其實是一句意味深長的暗諷,鍾熠覺得自己拿捏的十分不錯。
——但事實上容眠根本理解不到這一層,畢竟鍾熠之前所有說的話他都是似懂非懂,所以他早就學會自動過濾掉這些聽不懂的話。
容眠只是感覺現在肚子很餓。
他思考了一下,覺得反正自己一會兒可以把胡蘿蔔挑出來,於是哦了一聲,溫順地拿起了削皮器,捧起胡蘿蔔端詳了一會兒,試探性地削起了皮。
鍾熠總覺得自己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容眠不是很會使用削皮器這種東西,動作有點笨,一點一點地刮著,胡蘿蔔被他颳得坑坑窪窪,但是他很削得很仔細。
鍾熠看得眉頭緊皺,乾脆眼不見心為靜,背過身子,在旁邊切起了香菇沫。
半晌容眠捧著那根胡蘿蔔走了過來,對他說:「我削好了。」
鍾熠瞥了一眼,看他削得倒還算乾淨,嗯了一聲接過來,說了一句:「不錯。」
容眠眨眼,又低頭看著自己的手心,若有所思。
鍾熠這邊先是利落地把胡蘿蔔也切成沫,又和香菇碎碼在一起,一時間也沒注意到身旁的動靜。
就在他洗乾淨手,準備開始和面的時候,又聽見身旁的人突然又來了一句:「我削好了。」
鍾熠怔愣地抬起頭,就看見容眠的懷裡抱著一座小山高的去皮蔬菜,他站在自己的身側,正耐心地等待著自己的回應。
據鍾熠粗略地目測,容眠的懷裡總共有五顆去了皮的土豆四根光溜溜的胡蘿蔔,以及一根削爛了的茄子,大概是正常人一周的菜量。
他應該把是冰箱裡目前所有可以去皮的蔬菜都給削了。
容眠看著沉默不語的鐘熠,歪著頭,又重複了一遍:「我削好了。」
就在容眠有些雀躍地等待著第二次誇獎時,他看見站在自己對面的男人似乎是很痛苦地深吸了一口氣,說:「你給我出去呆著。」
容眠沒有想到鍾熠做的是餛飩。
除了吃罐頭那一點比較特殊以外,普通的挑食還是很好治的,鍾熠的作戰策略就是把蔬菜和肉混在一起,你要麼一起吃,要麼就餓著。
雞湯打底,香菜點綴,容眠低下頭,用筷子小心地把餛飩捅破,就看見胡蘿蔔香菇和肉碎牢牢地混合在一起,無法剝離。
容眠心碎。
他抬起頭,對鍾熠說:「騙子。」
鍾熠無動於衷,揚揚下巴,說:「你先試一口。」
容眠又警惕地對著肉餡裡面夾雜的胡蘿蔔看了一會兒,小聲說:「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