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0頁

    會選擇從研究所這邊走，而不是往另一邊走，一方面是因為他只了解這邊的情況，對另一邊一無所知；另一方面，則是因為他已經猜到了白承瀾安置他的那個房間是什麼地方。

    特管局的監控區。

    既然是用做收容異能失控和危險評級比較高的特殊異能者的地方，安防理應比其他地方嚴密。在不知道任何信息的情況下，他不是太想去冒這個險。

    但如今看來，他只剩下兩個選擇，回頭去走一條完全未知的路，或者賭一賭自己的運氣，從這個走廊過去。

    就在他猶疑不定之際，走廊那頭的房間的門卻突然開了。

    夏星池本能地往後縮了縮，努力地將自己藏進更深的黑暗裡。

    房間裡的燈光迅速地在走廊上蔓延成一片，但裡面的人卻沒有出來。

    夏星池正疑惑，便聽到了一個很輕的聲音遠遠傳來。他下意識地抬頭，定眼看了一陣，終於確定，走廊的那邊似乎也有人正往房間的方向走。

    那人很快便從黑暗走到了燈光之中，停在了房間門口。

    夏星池看著微弱的燈光照亮的那張臉，目光微微一沉。

    他認得這個人。

    -

    白承瀾坐在沙發上，漫不經心地看著手機上像是停滯了一樣的畫面，好像完全感覺不到對面人的不悅。

    慕與泊已經沉默了很久了。

    他一直在等白承瀾說下去，但白承瀾至少輕飄飄地拒絕了他的要求，就連一個解釋都不打算再給。

    終於，在他的忍耐快要到極限的時候，白承瀾放下手機，抬起了頭。

    「慕先生沒有什麼要說的了嗎？」

    這一句話無疑火上加油。

    慕與泊壓抑著自己的情緒，聲音卻還是有些冷硬：「白所長，你不要忘了，我們還綁在同一條船上！」

    白承瀾又把那手機拿了起來，在上面按了幾下，盯著看了一會，突然笑了笑，也不知是因為慕與泊的話，還是因為手機上有什麼讓他開心的內容。

    「我記得我們的約定。當初不就已經說過了嗎？研究結果肯定會跟你們共享，但現在才剛開始，研究毫無進展，我不太明白，慕先生有什麼好生氣的？」

    慕與泊終究是個執掌家族多年的人，很快就調整好了自己的情緒，再不見之前的波動。

    聽到白承瀾的回答，他甚至沒有露出一絲生氣的意思，只是平直地反問：「我記得當初我們約定，是說把人捉到以後一同研究吧？」

    白承瀾聲音裡帶著點冰涼的笑意：「慕先生怕是記錯了吧？」

    慕與泊幾乎咬碎了一口牙。

    他自然是從一開始就知道，白承瀾不會是什麼好的合作夥伴。但他沒想過白承瀾會如此不加掩飾地直接毀約。

    「白所長，你別忘了，若不是那天我們制住了顧桓，引來喬陌，你的計劃應該也成不了吧？」

    「東西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我當初可只是讓慕先生製造點小意外，攔一下顧局的路，可沒說讓你們直接把他綁走。」

    「你！」

    慕與泊差點要控制不住自己，但他知道白承瀾的異能是什麼，更清楚如果自己在這時動怒，只會更被動。

    所以他很快就又冷靜了下來。

    「白所長，我知道你們在研究方面肯定有很多機密的信息，要讓一個外人隨意進出研究所並參與研究肯定很為難。我也不強求這個，只是希望能夠參與部分實驗的設計，並且隨同你們一起進行實驗，具體的時間我們可以聽你的安排。」

    白承瀾微微勾唇：「也不是什麼大型實驗，一個人就能操作得過來，最終結果都是那些數據，我不認為有共同實驗的必要。」

    「我自信慕家對『長生』這個命題的研究的時間和深度足以勝過任何人。白所長麾下自然有不少人才，但在這個研究上，未必就能比得上我們的人。」

    白承瀾的聲音依舊有些懶懶的：「哦？」

    「不說別的，我們手上的信息和數據都是上千年積累下來的，而且很多年前我們就已經對沈玉笙進行過不少研究，說不定白所長你現在正在做的，我們當年就已經做過了。」

    「你們做再多的研究，不也沒有得到想要的結果嗎？」

    慕與泊：「但其中也必定有白所長你想要的數據。」

    「比如你們費盡功夫，卻差點把他毀掉的那個長生方？」

    慕與泊頓了頓，最後輕笑一聲：「當年確實是出了點差錯。但是，你不覺得，這個結果，恰恰證明，我們的方向也許是對的？」

    白承瀾輕易就聽出了慕與泊話里暗藏的意思。

    「出了點差錯？」

    慕與泊知道白承瀾終於生出興趣了。他並不意外，這是他一直以來的執念，也是讓他敢於選擇跟白承瀾合作的一張底牌。

    「是的，出了點差錯。也是當初我求功心切，遺漏了一些小細節。」

    白承瀾終於放下了手機，抬頭看他：「所以說，慕先生的意思是，你們慕家，現在已經握住了『長生』的關鍵？」

    慕與泊卻沒有正面回答：「是與不是，還是要試驗過了才知道。」

    這個答案並不能讓人滿意。

    可白承瀾並不急，他沉默了一會，悠悠開口：「我沒記錯的話，當初你們可是差點就把他給殺了。這樣的試驗，我可不敢隨便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