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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3:51:55 作者: 滄海天炎
誠王拖著張生無可戀的倒霉臉, 由圍觀點兵的人一瞬成了被圍觀的人,皇帝點兵之後囑咐了一番, 便離開廣場去了御書房,而顏溪他們則帶著重任離開, 開始了出征的路途。
在和誰一起騎馬趕路的爭鋒里,顏溪因著誰也不想, 便把自個兒新找的藉口, 把誠王這倒霉玩意兒拿出來擋刀。
當時的場面別提有多好看了。
萬眾矚目下,誠王只覺得自己血液都有些凝固。
那麼多人虎視眈眈,顏溪這個天殺的當著眾人的面指著他說喜歡,非要和他同騎一馬, 而他連拒絕的權力都沒有。
顏姑娘表面喜歡實則威脅,讓沒有靠山的誠王除了心中罵人之外沒有任何辦法。
於是顏溪強制性『制服』了誠王,並成功坐到了他的馬上,霸占了誠王的愛駒。
索性她以前也經常說什麼喜歡誠王的話,顏溪在一開始稍稍的彆扭之後快速恢復了正常,只想著到了霄洲之後的事情,而誠王因著各種怕死原因,從皇宮出城這段路程,他都沒有上馬,只能牽著自己心愛的馬駒,沉默寡言走在一干人之中。
出了城門同大軍匯合之後就更不得了了。
因為急行軍,誠王已經沒辦法走在馬旁,他必須上馬與顏溪同騎。
原本這等親密事,緊張害怕的該是女子才對,可顏溪太過坦然和張狂,這角色便一下子對調過來,變成了誠王害怕和緊張。
他終究是沒法逃過顏溪這姑娘的魔掌。
出了明都城一刻鐘後,誠王面無表情咬牙上了馬。
顏溪就坐在他前面,兩個人隔得極近,可彼此之間沒一點旖旎氛圍,只有滿腔激烈愉快和生無可戀的情緒在馬背蔓延。
顏溪一點也沒覺得自己和小弟隔得這麼近有什麼尷尬害羞的,她滿面笑容,目視前方,面上是一團意氣風發,指著前方道路便道:「兒郎們,建功立業的時刻到了!」
整個行軍隊伍都沒有說話,所有人都埋頭趕路,只有顏溪自己嗨得很。
而且位置十分尷尬的是,顏溪因著上了誠王的馬,被霍延庭和連親王護在了中間。
左右兩邊刺來的視線幾乎可以灼穿人的皮膚。
誠王面無表情握著韁繩,不敢往右看也不敢往左看,只好目視前方,身體甚至還有些微微後仰,看起來生怕碰到前面的顏溪。
兩尊大神守在兩邊,他根本不敢有任何越矩或是冒犯的舉動,且誠王自己也不太敢碰顏溪。
到底是個女人,男女授受不親,萬一他真對顏溪有了什麼感覺······豈不是更悲劇?
誠王帶著這些想法,一邊佯裝淡定帶著顏溪同騎一馬趕路,一邊又在心中想著萬全之策。
這樣下去肯定不是個事兒,去霄洲便急行軍也不是一兩天能到的,他倘若沒有個章程出來,今後日日都如此,都不用等到了霄洲,他自己先瘋了。
而在誠王這樣想時,顏溪也在默默觀察。
她一邊說著慷慨的話,一邊在人群里找尋師兄。
其實真要選擇,她還是想和師兄一起趕路,師兄可比誠王這倒霉鬼靠譜多了,只可惜師兄死活不願意,顏溪才退而求其次找到了誠王。
彼此心懷鬼胎之間,顏溪找了好幾圈也沒能找到師兄到底藏在哪裡,她甚至有些懷疑師兄是不是在誆她,實際上根本沒跟出來。
倘若師兄不在,她很多事情實在有些難做呀。
顏溪長嘆了一聲,思緒有些發散,身體往後靠,完全把誠王的胸膛當成了靠背的椅子,她靠著誠王陷入了沉思。
而誠王整個人都不好了。
——快走開!幹什麼?!
他僵著身子,機械僵硬般扯著韁繩不讓馬匹失控偏離方向,整個人的注意力卻全在胸前,在顏溪和他接觸的那塊面積。
顏溪把他當椅子靠,靠著他一邊想事情一邊還皺眉摸了摸下巴,誠王僵了許久之後,終於忍不住低聲道:「顏、顏溪,你坐直些。」
顏溪:「?」
她有些疑惑回頭看了誠王一眼,不悅道:「我又沒占你的位置,你嘰嘰歪歪做什麼玩意兒?」
誠王有口難言,他舔了舔有些乾涸的唇角,目光依然夾雜著複雜和一種無法形容的奇怪,他艱難道:「你別靠著我,我、我難受。」
顏溪看著他的目光透出極為不滿,但幾息之後,她到底挺直了背脊,沒有再靠在他身上借力。
誠王這才緩緩鬆了口氣。
雖然事情已經很絕望了,可他也不想再絕望一點,
而顏溪只端坐了短短一刻鐘,一刻鐘後,她又癱了下來,靠在誠王身上。
一開始的激動人心過去,真正的行軍途中是十分枯燥且乏味的,因著微醺的陽光,顏溪不自覺彎下了背脊,她靠著誠王,突然有些困意。
誠王看得眼皮心跳,忙又推了她一把,低聲道:「顏溪,你可別睡過去!」
顏溪眨了眨眼,勉強把這困意排除出去,便開始和他扯淡。
「阿誠啊,你說這次霄洲起兵的事情,那個劉州牧是憑什麼覺得憑一洲之力能撬動大景?」
誠王注意力完全被她靠過來的動作接觸所吸引,哪有什麼心思還和她討論政事,聽得顏溪這麼說,他也只是心驚膽戰隨口囫圇應了兩句,也許連顏溪剛剛問的話也未必聽清楚了。
顏溪又自顧自往下說道:「這次平定霄洲之後,我猜陛下一定會下定決心,以最快的速度拿下所有洲,廢除州牧之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