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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3:51:55 作者: 滄海天炎
她想了想,把這些事情都給記了下來,決定分幾天慢慢參人家。
寫的時候她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顏溪露出燦爛的笑容,對林睢意道:「林大人,摺子你來寫吧。」
皇帝可是說過再看見她雞扒似的字就要治她個以下犯上的。
林睢意先是一愣,旋即不知是想到了什麼,他點了點頭。
顏溪見他答應便放心了,開始認認真真謄寫狙擊名單。
且她當真鐵面無私,這些名單里霍延庭赫然在目。
顏溪立志要當一個最棒的官,她所有記錄的名單里並未刻意避開親近的人,霍延庭今日剛在朝堂上為她說了話,她下午就把人家的名字給記到了參人的本子上,不知霍大將軍知道了後會有什麼樣的感覺。
拔×無情大約就是這樣了吧。
這一天下午顏溪什麼都沒做,就光整理御史院中值得參的對象了。
以至於晚上回到家的時候,她依然精神百倍,整個人容光煥發,仿佛吃了什麼靈丹妙藥一樣。
顏侯爺甚至懷疑自家小女兒是不是天生就是個當官的料子,瞧她這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得了什麼天大的好處,又或者受了什麼大獎賞,誰能想到她只是在御史院謄寫了一天的文書?
倘若整個大景的官員都跟她似的,何愁天下不興?
顏侯爺默默想了一會兒,原本準備在晚膳是詢問顏溪一番的想法也不了了之。
他只對顏大哥囑咐了一番,囑咐他凡事謹言慎行。
顏溪這麼參人家,他們可不能做同樣的事情,否則別人豈不會說她公報私仇,包庇家人?
總之顏溪這御史當得極為開心,反倒自家父親和大哥更累了。
第二天一早,顏侯爺和顏大哥這次沒用顏溪喊,自個兒就起了個大早,天還沒亮,他們兩就出現在了前廳,之後就發現顏溪這姑娘果然已經準備好上朝了。
顏侯爺也不知道當官到底有什麼魅力,就一個從五品的小官,讓顏溪改變了這麼多,天天跟打了雞血似的,不見半點疲憊。
他和顏大哥有些精神不濟同顏溪一起到了皇宮乾坤殿前,抬頭一看,果真又是他們家到得最早。
顏侯爺默默嘆了口氣,懷著有些困頓的心情默默站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顏大哥同樣如此,只有顏溪依然蹲在乾坤殿門口,只是這次她手上沒帶小本本和炭筆而已。
大約有了昨日的鬧騰,今日果真好了許多,朝臣們都來的特別早,沒有一個越過時辰,且個個衣衫整潔,頭髮梳得一絲不苟,就怕被某位御史小官抓到了把柄,又參一本。
顏溪一直盯到早朝開始,也沒看見一個越矩之人,但她並沒沮喪,反倒笑盈盈仿佛自己是一品大官般憂國憂民道:「很好,我大景朝臣就該這樣,方有大國風範。」
瞧瞧,都是她昨天的功勞,皇帝不賞她個幾千兩都對不起她做出的貢獻。
顏溪喜滋滋的想著,也歸了隊伍最末尾,安安分分等著皇帝上朝。
不多時,皇帝從乾坤殿側門走出,大步邁上皇椅。
照例是群臣行禮,皇帝道了免禮之後便開始讓朝臣們上報今日國事。
顏溪默默聽著,並未插話,事實上她的品階也插不上話。
而今日與往常不同的是,右列文臣之中還多了一個人。
這人是顏溪的熟人,她的小弟誠王。
可見誠王這些天也是下足了功夫,竟然回到了早朝,他先前只是在宮中侍奉皇帝而已,再往前更是幽禁之中。
談論國事的時候,誠王也同顏溪一樣十分沉默,以前他凡事都喜歡插一腳,和太子作對,如今卻只是默默垂首,便如真改過自新一般。
等國事討論過半,顏溪正在腹稿待會兒要參的人,突聽見皇帝道:「南方水患,如今正是急需物資與銀錢的時候,諸位愛卿可有何辦法?」
大景國庫豐盈,也不是不能支援,但依然有些缺口,畢竟大景要花錢的地方還很多。
皇帝的意思,是想問群臣,該從哪裡將這缺口補上。
然而顏溪目光一轉,突然站了出來,拱手道:「臣有個辦法。」
皇帝如今瞧著她就有些腦仁痛,見她又站出來,他眉心一跳,很想說『朕沒問你』,但又礙於皇帝威嚴,只好道:「顏愛卿有何方法?」
皇帝已經做好了她語出驚人的準備了。
但顏溪並未如他想像中那樣侃天侃地,反倒十分誠懇道:「陛下,大景乃陛下的大景,也是臣子們的大景,陛下有憂,國之有難,作為臣子的就該盡臣子的本分,為陛下,為大景解憂,此時何須挪動北方軍餉?」
她義正言辭:「軍人們駐守邊疆,最是令人敬佩,他們的銀錢物質絕不能動,臣子們食君之祿,自當有為國犧牲的義務,臣提議,這些銀錢就由群臣湊齊,送往南方,讓南方百姓能安然度過水患。」
說完這話,不等皇帝目光變得詫異,顏溪便吸了口氣,大聲道:「臣僅代表從五品御史郎,為此次水患捐獻一千兩。」
「······」
倘若目光有實質,顏溪大概已經被挫骨揚灰了。
她一邊說代表自己,一個從五品小官,一邊又捐了一千兩,從五品捐了一千兩,那四品呢?三品呢?二品之上就是內閣行走,天子近臣,你捐不捐?更別提一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