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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3:44:09 作者: 盛世白衣
    「我去齊縣,不順路。」鍾熠上車,對著剛要上來的李項明說著。

    李項明愣了下,「才回來又要出差?去齊縣幹什麼?」

    鍾熠淡淡的看著他,單手解開了自己的西裝外套的口子。

    「……」過了兩秒,李項明被飛機晃暈了的腦子終於再次恢復正常。

    「啊……」李項明笑了下,「那祝鍾總一路順風,旗開得勝。」

    鍾熠看了他一眼,心情是明顯的好,溫淡道:「走了。」

    李項明看著漸漸望不到身影的車,輕笑低喃著,「這個貓不僅饞,還很美啊。」

    -

    季弦星其實想的挺好的,之前和桑行止已經說好,他把照片交了就過來找他們。現在應該在趕來的路上,徐倩影他們兩個走出去應該用不了多久,他們就能碰到。

    二十分鐘,如果在耽誤點時間,最多半個小時。算上折返時間,她最多一個人在這個坑裡一個小時就好了。

    其實她挺習慣安靜和獨處的,小的時候她就一個人慣了,後來已經開始變成了享受。

    認識了鍾熠以後,她才知道原來被人陪伴的感覺是那麼的好,好的讓人上癮。

    再後來,又有了奧奧,小朋友天天軟軟糯糯的黏著她。

    直到這個時候,她才恍然意識到,自己已經這麼久沒一個人過了。

    她現在,好像還真有點不習慣,甚至有點難過和害怕。

    在這個算是深山老林的地方,身上的傷也不知道到底傷的多重。

    如果那些人真的沒有及時的趕過來,她會不會出事。

    她出事以後,奧奧怎麼辦,會哭的很傷心吧。

    一想到小傢伙哭的樣子,自己眼睛就已經開始酸了。

    鍾熠呢。

    他會怎麼樣?過幾年把她給忘了,然後給奧奧找個後媽。

    奧奧在惡毒後媽的手裡,每天都被欺負,生活的十分艱難……

    季弦星揉了把臉,不能在想下去了。在想下去,她拳頭快要硬了。

    她覺得自己不能這樣傻乎乎的什麼也不做的,乾巴巴等待著救援。

    手機是沒信號的,她在上面研究著怎麼下來把徐烤鴨救上去的時候就發現了。

    徐烤鴨,她可真是能耐,竟然能找到個這麼偏僻連一點點信號都沒有的地方。

    小腿處已經感受不到疼痛了,麻麻木木的。

    季弦星心頭一涼,不會要截肢吧?!

    不行啊,等奧奧回來,她金雞獨立的張開雙臂和奧奧打招呼,那個畫面也太悽美了吧。

    季弦星搖了搖頭,實在是難以接受。

    她咬了咬牙,抬手輕輕撩起了右腿的褲子。

    「嘶——」

    布料撕扯肉的感覺疼得她再次倒吸了口涼氣。

    她沒敢多停頓,一狠心用手輕輕將腿抬起來了一下。

    季弦星疼的眼淚都快出來了,但是熬過了那陣疼痛,疼麻了以後發現。

    腿好像沒斷誒!

    她心中一喜,又來回觀察了觀察,發現真的沒斷。不過腿上那一條又長又深,血肉翻飛的口子還是讓她心裡咯噔了一下。

    畫面衝擊太強,讓她有一瞬間的暈眩。這些年,她雖然挺沒少調皮搗蛋,但是真沒怎麼受過傷。

    這些明晃晃刺眼的鮮血從她傷口處流出,竟然比以為腿斷了還要慌亂。

    她的手不自覺的有些發抖,竟然下意識的想哼哼唧唧。

    滿腦子都是——來人吶,快來個人吶!

    她快要暈過去了。

    恍惚間,她好像聽到有窸窣的聲音,還沒回過神來,忽然被人從身後捂住了眼睛,同時人被帶入進一個溫暖的懷抱里。

    季弦星下意識的身體一緊,可在聞到那熟悉的像是陽光吹佛,又像是夾雜著些山間清泉,乾淨又溫暖的味道時,她全身一松,差點哭了出來。

    「別怕。」鍾熠低沉的聲音從耳邊傳來。

    明明也沒有那麼害怕,可是他這句話一出,像是把她的委屈和不安全部都放大了一樣。

    是的她怕死了,那種孤孤單單一個人的無助,終於擊垮了她。可是之前,她卻也只能扔掉那根神經,逼迫自己冷靜。

    她好害怕那些血,好害怕自己真的在這裡出了事,甚至都沒辦法和人道別。

    有淚水流了出來,鍾熠蒙在她眼睛上的手像是被燙到了一樣,輕輕一顫,卻沒拿下來。

    鍾熠將沉默的將衣服脫了下來,披在了她的身上,然後把人攬進了懷裡。

    身上的衣服還帶著他的體溫,暖暖的好像把她之前的恐懼都給驅散了,季弦星下意識的將身上的衣服裹緊了些。

    她看著他蹲在自己身邊,眉頭緊皺著看著她的腿,然後抬手小心翼翼的將她的腿扶住。

    因為對疼痛的恐懼,她的腿不由的抖了下,下意識的想要抽回,卻被他輕輕的按住。

    「沒斷。」她知道了他的意圖,啞聲說:「劃破了。」

    鍾熠看著不遠處石壁上,露出來的鋒利石頭,上面還帶著暗紅。他目光很沉,這可是她嘴裡「劃破了」那樣輕描淡寫。

    他看著她血肉迷糊的腿,上面的創口很不平整,看上去就很疼。他指腹輕輕摩挲了下她傷口旁的皮膚,像是安撫似的。

    然後從懷裡拿出手帕,簡易的將傷口包好,隨後打橫將人抱起。

    季弦星一直埋在他懷裡的頭終於探了出來,看著他問,「我們怎麼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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