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頁

    季弦星倒是十分坦然，教學嘛。可桑行止卻輕咳了一聲，輕眨了眨眼睛，過了幾秒才說：「光亮有些不一樣？」

    「對，光線。」季弦星鬆了口氣，還好能聽懂，「光圈控制著光線進入相機的多少，也就是控制亮度，這個數字越小就越亮。」

    她說完，又將相機放到了徐倩影面前，重複著之前的動作，同樣問，「有感受到麼？」

    徐倩影盯著鏡頭看了半天，眼神有些發飄，過了會才說：「光亮不一樣了。」

    季弦星眼睛微眯了下，淡聲問，「你真的看出來了？」

    「看出來了啊。」徐倩影語氣有些不足的說：「不就是一會暗一會亮嘛。」

    季弦星目光微深的看了她一眼，手指輕輕轉動著，「現在是變暗了還是變亮了？」

    不知道為什麼，每次她這樣淡淡的說話的時候，徐倩影就覺得有點發虛，就像是全身都帶著說不出的自信，等著在下一秒碾壓你。

    「變……暗了。」

    季弦星沒說話，手指又動了一下，「這樣呢？」

    「變……」　徐倩影深吸了一口氣，不知道怎麼，她竟然有點不敢說出口。怕一說出來，就會迎接狂風暴雨式的打臉。

    「說啊。」季弦星不咸不淡的忽然又問了一遍。

    徐倩影呼吸一緊，「變亮了！」

    「呵。」

    一聲低笑，簡直讓徐倩影緊繃的那根弦斷了，她有點崩潰的問，「你笑什麼？」

    「我兩次手指調節的都不是光圈，光線沒有任何的變化。」季弦星聲音有些微冷，「徐倩影，說自己『不會』『不知道』這並沒有什麼好丟人的，我可以再教你。但是你不要不懂裝懂，這才是最丟人的。」

    徐倩影臉瞬間變得通紅，這還是在錄節目啊，那麼多人會看，她就這樣直接不留任何餘地的戳穿她。

    她怎麼能這樣！

    季弦星看著她的神情，拖著腔調問，「你是不是還挺不服氣？」

    「……」徐倩影看著不遠處的鏡頭，咬了咬牙，「沒有。」

    「我不管你對我是什麼態度，但是不要掉鏈子，認真點，我不想晚上吃饅頭。」

    桑行止聽完，忍不住笑了，緩解著氣氛說著，「我們努努力做個不交白卷的學生，爭取不讓老師吃饅頭，至少也要有點菜。」

    季弦星又教了她兩遍，確定她會了以後，才又繼續講了ISO和快門的用法。

    等她講完，轉眼看了看別的組，竟然早已經開始行動了。

    輸在了起跑線上。

    她又看了徐倩影一眼，沒辦法也不是人人都是天賦流，誰叫她手飛呢。

    但是我們穩紮穩打啊！

    她安慰好自己，並且降低了一下預期，晚飯不吃饅頭就行。

    「那，行動吧。」季弦星鼓勵道：「加油，我相信你們。」

    說完，她自己都愣了一下。這樣鼓勵奧奧習慣了，竟然對誰都下意識的說出了這種語氣。

    桑行止看了眼她，忍不住笑了下，「你怎麼，跟哄小孩似的？」

    ……是啊是啊，哄習慣了我有什麼辦法。

    就連徐倩影看她的目光，都有些錯愣的怪異，像是被嚇到了一樣。

    隨便吧，季弦星看著遠處霧靄沉沉的大山，嘆了口氣。只要你們晚上不讓我吃饅頭，讓我把你們當什麼都行。

    -

    法國公寓。

    鍾熠手輕輕放到床上躺著的小傢伙額頭上，溫溫涼涼的帶著些潮潮的汗意，不過幸好已經退燒了。

    幾天前，他送鍾母回江城以後也沒閒著，直接飛去了法國。M&T澳洲線的項目已經完全擴展好，但他並沒有滿足於此。

    他想繼續擴充板塊，以江城為中心，像個心臟一樣，那些航線像是一條條血管，蔓延到世界各地。

    那種感覺很令人興奮。

    他想也沒想的，便將下一站地選在了法國。這個國家，從此對他有了不一樣的意義。

    時間安排的有些緊，他還記得沒兩天阿星的節目就要錄製，想在這之前趕回去。

    要見的人很多，行程很緊，兩天幾乎沒怎麼合眼。等事情都談的差不多以後，他留出了半天的時間給奧奧。

    沒提前通知他，本想給小傢伙一個驚喜，但是打他電話卻一直沒打通。

    鍾熠眉頭微蹙有些不放心，有想起自己之前忘記問照顧他的阿姨聯繫電話，這會也不想和季弦星問，免得她擔心。

    好在他知道他們在法國的住址，他查了查，離他現在的位置不算遠，開車半個多小時就能到。

    鍾熠打算先去家裡看一下，如果還是找不到人，他在聯繫季弦星。

    到了公寓，開門的仍是之前的吳阿姨，看到他有些差異。

    進去之後他才知道，奧奧上午的時候忽然發起了燒，難怪電話一直打不通。

    於是，他將回國的票退了，又在這多逗留了兩天。

    「你要走了麼？」

    鍾熠微微差異，「沒睡著？」

    奧奧眼睛都有點睜不開了，帶著些鼻音說：「還沒有。」

    鍾熠幫他改了改被子，低聲說：「睡吧，我答應過你陪你吃完晚餐在走的。」

    「噢。」奧奧閉上了眼睛，「那我在睡一會兒會兒。」

    他蜷縮著小身體，一個很沒有安全感的姿勢。

    鍾熠看著，心裡悶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