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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3:44:09 作者: 盛世白衣
    其中一個環節出現問題,就可能導致流動資金接應不及時,導致整個資金鍊的斷裂。到不是沒有風險預估備用金,但是期間需要用的一批貨老闆忽然涉嫌經濟犯罪問題,整個公司處在被調查中,他們的貨也同時被卡住。

    這些備用金不夠填補,是以想聯繫同樣有這些資源的程家。本來一切都有條不紊的進行,沒想到鴻德項目忽然加快了進程。

    鍾熠臉色有些不好,他昨晚處理事情凌晨三點多才躺下。一共沒睡兩個小時這會聽了更加頭疼,他按了按太陽穴,聲音有些嘶啞,「知道了,我想辦法。」

    臨掛電話前,不知道是不是李項明的錯覺,他似乎聽到一聲及輕的嘆息。

    鍾熠靠在床上點了一根煙,但是沒吸。外面黑漆漆的,整個房間只有指尖這麼點猩紅。等到煙快燃盡時,他低頭吸了兩口。

    在抬起頭時,眼中一片平靜。

    也沒管現在的時間,給程千姿打了個電話。

    第一通電話被掛斷了。

    鍾熠神色仍是平靜的,沒停頓的又打了過去。

    程千姿這次接下,語氣不是很好,「鍾先生,不管你有什麼事,我也希望你看一眼時——」

    「程小姐,我同意你的提議。」鍾熠的聲調沒什麼起伏,極其輕淡,「我們合作。」

    「……」

    -

    季弦星等了兩天,也沒能得到鍾熠的消息,不過卻等到了那個遲來的生日禮物。

    她拿到手裡,禮盒上還帶著跋涉千萬公里的寒氣。

    是一條很漂亮的滿天星鎖骨鏈,間隔用海水珍珠串聯著,設計的很獨到,但是眼看就覺得精緻。貴氣中又不適俏皮,倒是很符合她的氣質。

    不得不說,鍾熠的眼光是真的好。

    她越看越喜歡,好想讓鍾熠親手幫她戴上。

    除了想他,更多的是不放心。不知道他家裡到底除了什麼事,嚴不嚴重。

    季弦星越想越是忍不住,卻沒敢直接給他打電話,怕他分心。而是撥到了李項明那裡。

    電話過了一會才接通,李項明什麼有些喘,像是在走路,「季小姐?」

    季弦星:「鍾熠家裡到底出了什麼事,嚴不嚴重?」

    鍾老爺子差點病危這事目前還在瞞著,李項明也沒敢多說。

    「沒事。」怕她不信,要刨根問題,多個人知道這事越壓不了幾天,又解釋道:「鍾總就是這幾天忙著訂婚的事,所以別人才聯繫不到。」

    「什麼……訂婚?」

    「他和誰訂婚?」

    「他怎麼可以訂婚呢?」

    季弦星覺得自己聽錯了,大腦一片空白。說出來的話,都像是靈魂中的另一個自己說出來的。

    「程家小姐,程千姿。說起來也是巧了,不打不相識。要不是她當時藝人不懂事,兩個人也不會認識……」李項明覺得自己說的有點多了,輕咳了一聲道:「對了季小姐,我看物流消息生日禮物快到了,你記得收啊。」

    後面的話季弦星全沒聽到,滿腦子都是——

    他要訂婚了。

    他要和程千姿訂婚了。

    季弦星手一松,滿天星的項鍊掉到地上,生生斷成了兩截,大小均勻的海底珍珠落了一地。

    輕輕跳躍著,發出雜亂無章的細微聲,擾的人心也七零八碎的,再也拼湊不齊。

    時光似乎已經不會流動,連空氣都像靜止了一樣。

    不止過了多久,季弦星的手指忽然動了動,像是終於從那股窒息感中找到了一絲氧氣。

    她拿起手機,撥通了系主任的電話,「主任,留學名額還在麼?」

    季弦星被自己的聲音嚇了一跳,聲音啞的像是有些砂礫碾過,像是迷失在沙漠中好久沒喝到過水的瀕死者。

    「有啊,我和主辦方那邊拖了半天,就給你留著呢。」系主任有點激動,可想想剛剛季弦星那聲音,又忍不住關心了句,「小季啊,注意身體啊。」

    季弦星覺得自己眼前看不清東西,一切事物都似乎蒙著層層水霧,又像是被什麼硬生生分割,切成碎片。

    她幾乎憑著下意識的說:「麻煩您了,材料明天……今天晚上之前就給您傳過去。」

    「哎,不用那麼急,你這孩子——」

    她很急,急到恨不得現在就消失。

    急到,不能聽到任何關於鍾熠的消息。

    連名字都不行。

    只要一想到,他馬上要和別人訂婚的事。

    季弦星覺得,自己的心臟就像是被鐵手給扼住一樣。

    把心臟攥成了碎片,只要呼吸一下,窒息感和被割裂的疼痛便接踵而來。

    所以她只能逃離。

    可人能走遠。

    那心呢?

    第18章 回國,相遇

    四年後, 巴黎機場。

    季弦星看著身邊的人慾言又止,最後還是輕嘆了口氣,「周紹遠, 其實你沒必要陪我回去, 現在還來得及。」

    周紹遠輕挑了下眉,眼中含笑, 「別那麼自戀行不行,我回國是處理公事。」

    季弦星又看了他一眼, 沒說話, 隨後側過頭來輕閉上了眼睛。

    她長的很白, 眼底的黑青便愈加明顯。陽光照在她臉上, 鍍上了一層暈黃的光澤,看上去十分的溫柔乖順。

    可她卻不自覺的雙手環胸, 一種保護的姿態。冷硬又疏離,拒人於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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