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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3:42:31 作者: 桃花安
    這話一出, 聞遙頓時也不敢再反抗了。

    她知道這種時候,她爺爺只有在聽見醫生宣布她確實沒事之後, 他才能放下心來。

    林靜儀放心不下, 也跟著去了。

    醫院走廊。

    周放握著手機從醫生看診室退出來, 走到拐角處才將手機放到耳邊。

    「行了,你說吧。怎麼了?」

    電話是南川打來的。

    南川做了好幾手的準備, 其中一手自然是聯繫李啟鵬。

    以李啟鵬那種護犢子的老母雞般的性格, 為了這事肯定又要找去花滑隊總教練的辦公室喝幾天的茶。先前國家隊出面, 後來以《時代體育》主編親自過來道歉結束。這事處理得其實有些不疼不癢,糊弄了事。李啟鵬當時雖然有些不滿,可也不能說什麼,總不能因為對方副主編幾句刻薄的話就將對方趕盡殺絕吧?就算他想替聞遙出口惡氣也不可能真的不顧國家隊的身份。

    這一次不同了。

    這次不單純只是冷嘲熱諷那麼簡單,是對聞遙明目張胆的毀謗污衊了。

    這是將他們國家隊的臉面扔地上摩擦啊。

    李啟鵬收到資料之後, 當即就表示這事他肯定會追究到底。

    南川的另一手準備,是聯繫周放。

    南川在電話里將這事簡略地跟周放陳述了一遍。

    周放家的律師事務所在K省都算得上數一數二,這種情況讓周放出馬找他們律所里的律師出面自然最好。

    周放:「啊, 你放心, 這事我肯定幫你找最好的律師去辦。不過你說的別讓聞遙知道恐怕不太可能。」

    南川:「為什麼?」

    周放:「這事屬於是名譽侵害的範疇,一般來說如果聞遙不主動自訴告發的話, 律師沒法越俎代庖。」

    電話里,南川沉默了一會兒,才說道:「那就等她比賽結束了再告訴她。」

    周放:「行。那我找人先準備起來。等她比完賽再說。」

    兩人在電話中短暫交流了一下,周放掛掉電話,剛要轉身回看診室, 就被不知何時出現在身後的聞爺爺嚇了一跳。

    他倒抽了一口冷氣:「聞教授!」

    聞爺爺一臉深沉地看著他,也不知道在他身後聽了多久的牆根了。

    「小周啊,你剛才說的名譽侵害是怎麼回事?遙遙她遇到什麼事了?」

    「……」

    周放辦事一向細緻妥帖,沒想到這一刻還是翻車了。

    他猶豫了片刻,還是一五一十將所有事情都說了。

    「太過分了!」聞爺爺怒道。

    周放在旁連連點頭附和。

    聞爺爺怒完沉思了片刻,說:「這事你別找律師了。」

    周放一愣,隨即眼前一亮:「難道聞教授您打算親自——?」

    聞爺爺搖搖頭道:「這事不需要我,找檢察院,提公訴吧。」

    周放愣住了。

    等等,怎麼回事?

    怎麼就直接檢察院出馬了?

    聞爺爺鎮定地看他一眼,當即在醫院走廊里就給周放開始上課:「小周同學,上周刑法課上講的內容你這麼快就還給我了?」

    周放萬萬沒想到這一刻還得先考個試。好在他家學淵源,底子深厚,回憶了片刻就想起來了:「您是說,這事算誹謗罪?」

    誹謗罪可就是刑事範圍了。

    聞爺爺點點頭,又考道:「誹謗罪與單純的名譽侵害有什麼區別?」

    周放思索了一下,背誦道:「名譽侵權散布的必須是真實內容,如果散布的是客觀上並不存在的事情,是捏造虛假的事實,而有損於他人人格、名譽,則構成誹謗罪。」

    聞爺爺點點頭,補充道:「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第二百四十六條第二款的規定,誹謗罪,是指故意捏造並散布虛構的事實,足以貶損他人人格,破壞他人名譽,情節嚴重的行為。一般誹謗罪,主動告訴的才受理,但是有一種情況除外,就是損害國家形象,危害國家利益的情況下,可以由人民檢察院主動提起公訴。」

    周放一臉受教的表情。

    「那我現在——」

    聞爺爺想了想,說:「剛才那個電話是南川打給你的吧?」

    「嗯。」

    「那就讓他自己去找人。與其透過我的關係聯繫K省檢察院,不如讓他找最高檢的人。」

    周放一愣:「最高檢?」

    聞爺爺笑了笑:「他爺爺什麼身份啊,以前也是在最高檢當過檢察長的人。這事讓最高檢出馬肯定比省院有份量多了。」

    ……

    網絡上的腥風血雨到底還是被捅到了聞遙的面前。

    隔天中午聞遙從酒店出發去賽場,就被蹲守在酒店門口的體育記者攔住了,問她關於網上的輿論作何感想。

    一旁的林靜儀就算有心想攔,也沒能攔住。她想拉著聞遙趕緊走,那記者就追著問,被保安攔下了還大聲嚷嚷,一副不問到答案誓不罷休的架勢。

    聞遙沒法,當即拿了林靜儀的手機,上論壇將事情始末看了個大概。

    然後她露出了一臉無語的便秘表情。

    早知道那個楊副主編人很噁心,沒想到這麼噁心。

    然後她將帖子下劃到南川回復的那一條。她的視線掃過他發的每一個字,輕輕笑了一聲。

    從這字裡行間她能感覺得出來,他肯定沒少費心思。可昨天晚上他們兩個聊天的時候,他隻字未提這些事情。今天如果不是有記者不長眼跑到她面前來問,恐怕等這事被他擺平了她都不一定知道發生過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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