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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祥生摸了摸後腦勺，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又有些失落。

    見旁邊有人圍觀，孟祥生橫眉獰笑：「瞅什麼！想要干架啊！」

    圍觀的人紛紛轉開視線。

    洛芍找到自己的桌子，將筆袋放好，一扭頭卻發現隔著兩個人的同排居然坐著孟祥生。

    洛芍仔細觀察了一下才發現，原來食堂這個場地，安排了兩個考場，還是一文一理，唯一相同的是在座的都是倒數。

    不看不知道，一看……洛芍還真發現不少熟面孔，有孟祥生，有昨天放狠話又哭著跑掉的王荔，還有曾經將她堵在小樹林的陸玫，都是在紀東曦身邊打轉的人物，估計這就是異性相吸的道理。

    洛芍正自己自娛自樂，坐在斜前方的王荔突然扭頭看了過來。

    兩人隔著茫茫人海對視了一眼。

    洛芍嘴角一彎，中指和食指湊到唇上，輕輕一吻，拋給了她。

    「哐」的一聲巨響，王荔起身時不小心推動了沒有固定在地上的鐵桌椅，她抱起書包，頭也不回的沖了出去。

    不會吧？她有這麼嚇人？

    「嘶——嘶嘶——」

    隔著兩個人的孟祥生掙了命要引起洛芍的注意，可洛芍看都沒看他一眼。

    孟祥生嘴裡發出的噪音讓中間的那兩名男生敢怒不敢言。

    「好，現在開始分發試卷。」溫潤的男聲在食堂的圓形場地內迴蕩。

    洛芍猛地抬頭，正好對上復爾雅的視線，

    復爾雅笑了笑，低下頭。

    第一個科目考的是語文。

    洛芍漫不經心地轉著筆，等待試卷傳到自己這裡。

    突然，坐在前排的陸玫高高舉起了手。

    給文科班考場監考的是個眼生的中年女老師，那個女老師冷淡問：「怎麼了？」

    陸玫抖了抖自己的卷子，笑著說：「印的不清楚，我看不出來。」

    她嘴上說著話，眼神卻一直看向復爾雅。

    監考老師走過來一看，口氣嚴厲：「哪裡看不出來？你不要找事情。」

    陸玫笑嘻嘻說：「老師，你不能看我打扮成這個樣子就認為我不是個好好學習的學生呀，我這次準備的可認真了，想要拿個全校第一。」

    監考老師目露嘲諷，可還沒等她說話，復爾雅就溫聲說：「我這裡有多的一張。」

    監考老師小聲說：「復老師，這個同學一看就是惹事的，您可別慣著她。」

    復爾雅微笑：「您說的對，可換張卷子也不費什麼功夫，好在文科考場和理科考場的語文卷都是一樣的。」

    他邊說著，邊為陸玫換了卷子。

    陸玫甜滋滋道謝。

    復爾雅溫和說：「好好考試吧。」

    說罷，他就重新回到洛芍這一列前。

    洛芍低下頭，開始在卷子上寫名字，塗抹答題卡上的信息欄。

    答了一會兒題，她的鼻尖嗅到一股淡淡的木質香氣，一個影子落在她的筆尖上。

    筆尖輕觸紙張發出「沙沙」的聲響，就像是春風吹拂著原野上的芳草，她的筆尖生長出綠色的藤蔓，絆住了他的腳步。

    復爾雅看了一眼她的試卷，發現她先寫作文，他卻再也無法將視線移開。

    清新的文風，周密的論述，詳實的論據……這才是一篇好文章。

    這樣的學生不去文科班實在太可惜了。

    不知不覺，復爾雅竟看著她將一篇作文寫文。

    洛芍抬頭瞥了一眼前方臨時擺放的鐘表，眼角餘光掃過復爾雅。

    復爾雅正在走神。

    洛芍沒有理會他，繼續答題。

    陽光像一片羽毛，一下又一下輕飄飄搔撓著他的後脖頸。

    就像是那個午後的大學校園，知了聲嘶力竭地叫喊著，有些中暑症狀的復爾雅靠在柳樹下的座椅上，臉色蒼白，氣息急促。

    突然，一陣清涼的風襲來，他甚至感受到臉頰上掉落了幾滴冰冷的水珠，一瞬間，他身上被熱炎堵塞的毛孔都舒展開了。

    他額角一涼，似乎碰到了什麼冰涼的杯子。

    復爾雅睜開眼，只見到一張過於穠艷的臉，厚重的妝容像是一張威尼斯狂歡節的臉譜，近乎詭異的美麗。

    她一手舉著一把陽傘，另一隻手攥著一杯冰咖啡，透明的塑料杯壁上冒出無數水珠，水珠滑落，抵在他的手背上。

    「謝……謝謝！」復爾雅聲音沙啞。

    她卻沒多說話，只是將那杯冰咖啡往他手裡遞了遞。

    復爾雅下意識接過。

    「這是給你涼快一下的，希望你不要介意我喝過了。」說罷，她就瀟灑地揮了揮手，擎著傘離開了。

    復爾雅低下頭，看著吸管上一個紅紅的唇印，那唇印仿佛盛夏的烈日，一下子灼傷了他的眼睛。

    「啊啊，我知道要演出，就來就來！」遠遠的傳來她打電話的聲音，「好了，陳晴你就別再囉嗦啦，我又不是小孩子。」

    她柔軟像是撒嬌的聲音被風吹到身後，蓋了他一臉。

    復爾雅回過神來，無奈搖頭，他不知道自己怎麼會在監考的考場上想到了這件事，另一個考場的監考老師還因為他在一個地方站的太久，不斷探頭察看。

    復爾雅朝前面走了幾步，卻發現之前換卷子的那名女生突然轉頭看了過來。

    復爾雅不贊同地蹙眉。

    「你！東張西望幹什麼！」監考老師衝著陸玫直直衝了過去，將陸玫揪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