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頁

2023-09-19 13:31:52 作者: 寒雪悠
    鄭天寶耳朵一動,委屈極了:「我怎麼了啊我!」

    紀東曦則眼巴巴地望著洛芍,希望她能給他一個答案。

    洛芍的指甲在桌子上輕輕劃了一道,她轉過頭,凝視著紀東曦。

    「紀東曦,把卷子發下去。」

    剛進門的班主任見紀東曦站在過道處,就讓他來分卷子。

    紀東曦一動不動盯著洛芍。

    「紀東曦?」

    洛芍扭過頭。

    紀東曦雙肩一垂,無可奈何地轉身走向講台。

    洛芍深深吸了一口氣,又緩緩吐出。

    好了,可以了,到這一步就可以繼續往下了。

    定下決定的洛芍開始拿出筆,在卷子上寫名字。

    已經告白卻沒有得到答案的紀東曦則急的是抓耳撓腮。

    他用筆頭兒撓了撓頭,愁眉不展。

    難道是他的告白太隱晦了?

    早知道應該直接在廣播裡挑明了才是,唉——

    煩死了!煩死了!

    紀東曦拼命撓著腦袋,狠狠一低頭,「嘭」的一聲,額頭撞擊在桌面上。

    教室里的人都嚇了一跳。

    班主任閆肅也從講桌後站了起來,走到了紀東曦身旁。

    「怎麼了?」

    紀東曦仰頭傻笑:「啊,題有些難。」

    閆肅的眼神有些變化了:「難?」

    紀東曦知道以自己的數學水平,老師是很難相信這番謊話的,他就只能裝傻。

    閆肅無奈,只能告誡他:「多把心用在學習上。」

    紀東曦「嗯嗯」點頭。

    他雖然愛學習,但不及愛姐姐的多。

    閆肅離開後,紀東曦勉強振作精神,加緊時間作答。

    還沒有下課,他這張卷子就答完了,紀東曦左手支著臉頰,右手轉著筆,眼神又不由自主地落到洛芍的身上。

    螢光燈管撒下白慘慘的光線,紀東曦一向不喜歡這光,不知為何,如今這光落到洛芍的身上,他卻覺得極為相稱。

    瑩白的光線碰上她冷白的肌膚,將她的脖頸映照的猶如一枚冷玉。

    紀東曦眨了一下有些乾澀的眼睛,卻突然發現那塊美玉上竟出現了一絲裂痕。

    咦?

    他放下了筆,仔細端詳,這才看清楚,那並不是什麼美玉裂痕,而是貼著洛芍脖頸的一絲斷髮。

    他桌肚的書本擺放的特別整齊,是因為他有輕微的潔癖和強迫症,眼下對著洛芍這絲斷髮,他的強迫症似乎更嚴重了些。

    紀東曦的手指勾了勾,控制不住地想要將她脖頸上的髮絲蹭掉。

    若是手指貼近她的肌膚,她冷白細膩的肌膚該像是肥皂泡沫一般,細細綿綿地吸食著他的手指吧?

    就仿佛真的觸及到一般,他的食指控制不住地輕輕抽搐了一下。

    下課鈴聲響起,也將紀東曦的幻想打破。

    閆肅帶著卷子剛離開教室,紀東曦的桌子就立刻被人圍住了。

    鄭天寶忍不住哀嚎:「真的太難了啊,你們看,連東哥都做不出來,抓耳撓腮的!」

    「就是說啊,這題也出的太變態了。」

    「我沒考好,沒考好。」

    「我也是啊。」

    紀東曦哪裡有心情跟他們探討這個,他這憋了一節課的心還沒有放下來呢。

    「讓讓讓,我去衛生間!讓讓讓!」

    紀東曦好不容易分開眾人,卻沒見到洛芍的影子。

    甘寧宇實在看不上他這副暈頭轉向的模樣,忍不住低聲說:「她說去打個電話,順便吸兩口新鮮口氣,買點喝的。」

    紀東曦感激地看了她一眼。

    甘寧宇嘀咕:「我不是在幫你。」

    隨即別過了頭。

    紀東曦急匆匆地往樓下走,路上似乎有人攔住他想要說什麼,他根本就沒顧上。

    現在,什麼也攔不住他想要找到洛芍的心情,如果這是遊戲裡,他簡直都想從四樓的窗戶直接跳下去。

    他人雖然沒下去,心卻已經下去了。

    紀東曦從窗戶看到洛芍走進小賣部。

    他三步並作兩步衝到了樓下,奔進了小賣部中。

    可是,他在小賣部里轉了一圈也沒有找到洛芍的身影。

    洛芍……洛芍……洛芍……

    他在人海中尋尋覓覓,突然,他想到了甘寧宇對他說的話——

    打電話!

    他朝兩人初吻的樓後身圍欄走去,在經過一個藍色電話亭的時候,一種未知的靈感襲擊了他的心臟,他下意識地轉頭,正望見洛芍背對著他站在電話亭中,手機舉在耳邊。

    他的耳邊是自己劇烈的喘息聲和心臟聲。

    他隨意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邁開腳步,朝她走了過去。

    他聽到她說:「嗯,那你好好照顧自己。」

    聲音如同夢一般輕柔與溫柔。

    他也好想要這樣的聲音。

    姐姐……

    「姐姐……」

    他雙手突然按上電話亭兩邊,簡易的電話亭鐵棚發出一陣突兀的聲響。

    洛芍扭頭望來。

    細密的雨絲,晦暗的光線,她冷淡又溫情的眉眼,一切一如初見時。

    雨水順著他的額角流下,匯聚在下巴處,又像斷了線的珠子似的掉落下來。

    他按著電話亭的手在瑟瑟發抖。

    他濕漉漉的劉海兒貼在額頭上,還在往下淌水,就像是一隻雨中等待主人領走的流浪狗。
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