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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3:31:24 作者: 寒雪悠
    她輕輕摸了摸他的頭髮,「最近你也累的不行吧?好好睡一覺吧。」

    牧川「嗯」了一聲,起身。

    然而,他保持半跪在地上的動作實在太久了,起身時,直接踉蹌了一下,朝她撲了過來。

    冬苗接住她,無奈說:「你身子這是發虛嗎?」

    他雙膝都跪在了稻草上,雙臂緊緊纏著她的腰,恨不得將自己整個人都擠進去,把她重新安放到他的肋骨上。

    「姐姐……你要做的事情太危險了。」

    冬苗的手僵住,臉上因為剛才的親熱而升起的紅暈也慢慢消退下去,她驚疑不定地看著他,不知道他究竟知道了多少。

    牧川蹭了蹭她,低聲道:「姐姐……姐姐……我擔心你。」

    冬苗的手放在他的耳垂上,看著他不久之前剛弄出的耳洞,低聲問:「你知道些什麼?」

    他沒有說話,只是鬆開了手臂。

    冬苗的聲音更低了,「你的目的也和我一樣?」

    牧川慢悠悠地抬起頭,朝她微笑,依舊一副欲醉未醉的模樣。

    冬苗不知道他是真醉,還是在裝醉。

    「算了,你先去休息吧。」

    牧川點了點頭,慢悠悠地站起來,膝蓋上還沾著不少草屑,可他連拍都沒有拍一下,就晃晃悠悠往屋子裡走。

    冬苗在灶台邊坐了一會兒,不久,老闆娘回來,冬苗便也往屋子走去。

    她經過後門時,無意間瞟了一眼,發現一縷細煙順著後門門縫不斷溢出。

    她起了疑心,慢慢走了過去。

    走到眼前才發現,原本被鎖的後門,此刻竟然是半闔著。

    這扇後門之前老闆娘解釋過,是直通後院的。

    那麼,誰在後院?

    冬苗吸了吸鼻子,聞到了淡淡的煙味兒,這個味道有些熟悉。

    她推開後門。

    「吱喲」一聲,門開了,後院卻空無一人。

    冬苗頓了頓,從後院邁了出去,順著煙霧,找到了正靠著白牆抽菸的男人。

    秦萌生穿著單薄的暗紅色襯衫,袖子高高挽起,露出結實的小臂,手腕上帶著一枚精緻的手錶,他左手自然垂下,貼著褲線,右手手指夾著一根香菸,香菸煙氣裊裊上升。他右腿曲起,布料繃在他的大腿上,鞋底抵在牆壁上。

    他腳下雪水微微化開,頭頂上的屋檐還掛著尖銳的冰凌。

    他抬起手,把菸嘴湊到嘴邊,扭頭朝門口望去,對上冬苗的視線。

    秦萌生深深吸了一口煙,緩慢吐出,濕漉漉的煙霧在下落的雪花中不斷上升,直到攀到屋檐上。

    冬苗問:「你怎麼躲在這裡?」

    秦萌生笑了一下,用手指蹭了蹭太陽穴,「冷靜一下。」

    「自從再次遇到你,我的一切言行都太過幼稚了。」

    冬苗:「原來你也知道。」

    他垂頭笑,菸嘴兒划過下唇。

    冬苗的視線在她的身上掃了幾眼:「你穿的太少了,早些回去吧。」

    「一會兒,把這支煙抽完。」

    冬苗聳肩,耳墜亂顫,一下又一下貼合在她的肌膚上。

    秦萌生盯著她的耳墜看,眼神專注地嚇人。

    冬苗摸了摸耳垂,指尖順著金耳墜滑下。

    秦萌生:「就這麼喜歡那個人嗎?你當初……十年前,是不是把我當作了他的替代品?」

    第28章

    不斷降落的雪花宛若鵝毛,一層一層覆蓋在地面上。

    冬苗雙手握在一起, 腳尖突然踹向厚實的雪堆, 踹起紛紛揚揚的雪花。

    雪花被風一吹, 糊了秦萌生一臉。

    秦萌生:「……」

    他抬起手摸了摸臉, 化了的冰雪所帶來的寒意卻一直往他骨子裡鑽,他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冬苗輕聲說:「我那時候生病了, 什麼也不知道。」

    秦萌生笑了起來, 「這種話偏偏他也就罷了, 難道姐姐還想拿來敷衍我?」

    「就算是他也未必就信了姐姐的話,只是既然姐姐都這樣說了,他也不好再說什麼, 只能給姐姐一個面子, 裝作信了。」

    冬苗慢悠悠說:「所以, 你是不給我面子了嗎?」

    秦萌生一愣,隨即笑了起來, 「給, 當然要給,畢竟是……姐姐。」

    他仰起頭, 看著屋檐上的冰凌,又吸了一口煙。

    「你站的地方不太安全。」

    秦萌生笑了起來,「實際上, 又哪裡是安全的呢?人總是脆弱的。」

    冬苗:「你願意在這裡挨凍擺pose就擺吧,我可受不了了,我要先走了。」

    冬苗轉身。

    他的聲音卻隨著濕漉漉的冷氣和煙氣飄來。

    「等一下。」

    冬苗回眸。

    秦萌生嘴裡叼著煙, 淺淺一笑,臉頰上的酒窩釀著甜蜜的美酒。

    「姐姐,我覺得你還是需要防備一下牧川,他很天才……」

    冬苗:「難道每一個天才都值得防備嗎?你說這樣的話,會讓我以為你在嫉妒他。」

    秦萌生抿了抿菸嘴,隨即用兩指捏著,投進了雪地里,黑色的鞋底碾了碾,一星煙火湮滅在雪堆里。

    「不是因為他是天才才要防備他,而是因為他聰明到若是真的要討好一個人,很難會讓人討厭他。」

    冬苗默不作聲。

    「而他要讓一個人討厭他,也是全不費力。這不是很可怕嗎?這樣一個人幾乎能夠猜到你的全部心思,可以表現出你完全喜歡的一面,也可以表現出你完全討厭的一面,你的喜好情緒全都掌控在他的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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