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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3:31:24 作者: 寒雪悠
    他無奈地攤了攤手,表現出成熟男人的大度溫和,在他這副舉動的映襯下,牧川就顯得幼稚了許多。

    牧川黑白分明的眼眸含著冰,他將雙手插進衣兜里。

    「秦先生想要挑撥離間,以及抹黑我之前,不妨好好解釋清楚自己的收入來源。」

    「你是做什麼工作,才能在這個年紀買得起這麼貴的表?」

    表?

    冬苗想要扭頭往後看,又因為在開車,只能就此作罷。

    秦萌生低頭看了看藏在衣服袖子裡的金表,輕笑一聲,「你看的還真夠仔細的。」

    「這也難怪,像你這樣的男孩子大概對名車名表以及名美人感興趣。」

    牧川咧開嘴,笑容透著涼颼颼的嘲諷,「都已經到了這個時候,你還是不要再顧左右而言他了,你越是詆毀我,引開話題,就越是證明你心思不安,你沒藏著好意。」

    秦萌生抿唇一笑,「這也沒什麼不能說的,我能掙錢罷了,至於我怎麼掙的錢……跟你有關係嗎?你這是嫉妒嗎?」

    「哈。」牧川重重冷笑一聲。

    冬苗被兩人吵得頭疼,「好了,好了,別說了,你們兩個都休息一會兒吧。」

    她一聲令下,兩個人都乖乖聽從。

    開了沒一會兒,冬苗就拐進了一家加油站,順便去了一下衛生間。

    這裡的衛生間都是土廁所,泛黃的水被凍在洞邊,冬苗小心翼翼移動著生怕自己一不小心滑進去。

    她出來的時候開啟了一包濕巾擦手,眼角的餘光卻掃到一片黑影。

    冬苗嚇了一跳,立刻抬頭望去。

    站在女廁所門外等她的人居然是牧川。

    她的嘴角抽了一下,無奈說:「你是跟屁蟲嗎?怎們我上個廁所你都要跟著啊?」

    牧川雙手揣進兜里,慢慢抬起頭,「姐姐,有一件事我要提醒你。」

    他面色嚴肅,既沒有在她面前硬撩尬情話時的可愛,也沒有在秦萌生面前的侷促幼稚。

    冬苗呼出一口白氣,「他呢?」

    牧川皺了一下眉,「去買煙了。」

    冬苗:「咱們找個背風的地方說吧。」

    牧川點了點頭,兩人順著廁所旁邊一條小路往下走,加油站後面是一片正在拆遷的村莊,北風吹過斷壁殘垣,發出嗚咽聲響,雪落在碎石瓦礫上,沉重又無聲。

    冬苗低下頭,對著手心吹了一口熱氣,這才緩緩說:「雖然秦萌生說我們兩個認識很多年,但事實上,中間也分離了很久。」

    「當初出院後,我們兩個的關係不錯,他來過我家寫作業看書,我去過他家打遊戲。後來,我們上了不同的學校,我的高中要求住宿。所以,我回來的少了,跟他的交際也少了。」

    「我以為我們兩個就要這樣疏遠下去了,可是……」

    冬苗頓了頓,用腳尖蹭了蹭一塊瓦片上的積雪。

    「可是什麼?」

    冬苗仰頭望向他,卻發現即便他的眼睛依舊黑白分明,她卻有些辨別不出他的情感了。

    輕盈的雪花落在他的鼻尖上,不一會兒便在他的肌膚上消融,化作一滴水貼著。

    冬苗莞爾一笑,抬起食指輕輕點了一下他的鼻尖。

    牧川一愣,眼中的神色瞬間變了。

    他的手抬起。

    她卻趕在他握住她之前把手背在身後。

    「他在上大學的時候,又聯繫上了我,還在一個小假期特地趕到我的學校來。」

    牧川目光越來越沉。

    「奇怪吧?」冬苗笑了笑,「我或許就是因為這個才如此牴觸他。」

    「無事獻殷勤啊……」

    牧川點頭:「姐姐做的對。」

    「你也是一樣。」

    他頓時傻了眼,差點一口咬到了自己的舌頭。

    冬苗打擊他的積極性之後,繼續說起了秦萌生。

    「此後,他就常常來找我,他的學校離我的學校並不近,跨越這麼長的劇烈,花了這麼多的路費,他想要從我身上得到什麼呢?我一直在考慮這個問題。」

    牧川的心像是被魚鉤掛住,那頭的魚線輕輕拽了拽,他的心臟就被魚鉤撕扯的疼痛無比。

    冬苗的這番話不僅說明了她對秦萌生的懷疑,更表達出了她對所有人的不信任。

    這裡當然也包括他。

    她說幻覺的事情半真半假,不過是拒絕他靠近的藉口。

    他的所有告白,也被她用玩笑話一次又一次堵了回去,他的姐姐根本就從沒考慮過跟任何人在一起,那個被玻璃罩子罩住的世界裡只有她一個人!

    冬苗側了側身子,盯著一座倒塌只剩一半的山牆,伸出手指揉了揉太陽穴。

    「然後,有一天,他突然向我告白了。」

    「雖然他長得不錯,脾氣也很好,跟我在一起的時候很溫柔,可是我的壓力極大,他追求我的那段時間是我病情又復發的時候,我頭疼欲裂,全身無力,想要噁心,甚至產生了奇怪的幻覺。」

    「我拒絕了他,他卻不肯放手。」

    冬苗捂著臉,「說實話,真的很討厭,被人喜歡也是有壓力的,我只想要一個人好好待著,為什麼非要跟我談戀愛呢?」

    牧川的臉色又白了一個色號。

    「後來,或許是他見我實在牴觸他,他便慢慢退出了我的生活,重新站回到朋友的立場,我也總算是能夠好好喘上一口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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