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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3:31:24 作者: 寒雪悠
    牧川的喉結動了一下,他繃著嗓子說:「這一切都只不過是你自己的想法,你想要打擊我。」

    「我能肯定的是,你的心裡懷著深切的嫉妒,你想要讓我痛苦,是嗎?」

    他凝視著秦萌生的眼眸,秦萌生任何神情的變化都逃不過他的眼睛。

    「我可真是不明白了,我與你有什麼深仇大恨?」

    秦萌生一腿架在另外一條腿上,貼身的西服褲子微微向上抻起,露出一截白皙甚至可見青色血管的腳踝。

    牧川在心底暗罵一句:要風度不要溫度不穿秋褲的大傻帽,等你凍成狗我再嘲笑你。

    秦萌生修長的雙手插在一起,放在膝蓋上。

    他含笑望著牧川,「你一直在說我嫉妒你,你說我到底嫉妒你什麼?」

    牧川審視他。

    他不緊不慢地從兜里取出眼鏡和眼鏡布,慢條斯理地擦了擦。

    牧川只是掃了一眼便能確定,他手中的眼鏡跟冬苗姐姐的是同款。

    秦萌生生怕他看的不夠仔細,看不出其中細節一般,將手裡的動作放慢,還將眼鏡在他眼前晃了幾下。

    他慢悠悠的戴上金絲眼鏡,深黑的眼眸如同城市裡無月無星的夜空,只是一片深沉的黑洞,像要將人盡數吞沒。

    秦萌生拿腔拿調笑說:「我勸你不要作無證推理,你可是牧川,人人稱讚的刑偵天才牧川。」

    牧川眼中閃過一道光。

    「哦,原來你是跟我一個學校的校友嗎?」

    「奇怪了,你既然畢業於警察學院為什麼沒有從事這方面……」他眯起眼睛,「秦先生是留下了案底吧?」

    秦萌生玩弄著自己大衣里襯衫的袖扣,沉聲說:「你還真會信口雌黃,你們都是這樣查案的嗎?」

    牧川笑了,「你想知道怎麼查嗎?你身上若是有案子在身,那就知道會如何查了。」

    秦萌生攤了攤手,「很抱歉了,我一向是遵紀守法的好公民,怕是沒有這個機會得知了。」

    他莞爾一笑,眯著眼睛說:「不過,牧警官若是再這樣下去,隨便難為無辜群眾,怕是自己就先要攤上大麻煩了。」

    他嘆了口氣,狀似很為牧川惋惜。

    「大麻煩?你造成的嗎?」

    秦萌生無辜地舉起雙手,「哎,我不知道呢!」

    「你……」

    牧川話還未說完,眼角的餘光就瞥到了正站在門口,瞠目結舌盯著他們兩人看的冬苗。

    小姐姐那是什麼表情?

    牧川有些莫名其妙。

    他扭過頭,看了看秦萌生,又低頭看了看自己動作,嘴角頓時一抽。

    姐姐該不會認為自己是在欺負他吧?

    等等。

    「你是故意的。」

    牧川眼中只剩冰冷,白的冰,黑的冰,犀利的冰凌恨不得將秦萌生穿透。

    秦萌生嘴角上揚,眼鏡後的雙眼眯成一道,他朝前傾身,低聲說:「牧川,牧警官,這就是我給你的見面禮。」

    他的眼裡淬著毒汁。

    「這只是第一步。」

    牧川大腦迅速運作起來,他該如何向她解釋,他看過的那些書里是否有解決這個情況的方法?

    看了好一會兒的冬苗慢悠悠地移動過來,彎下腰,敲了敲玻璃,而後,鑽進了車子裡。

    牧川率先解釋:「不是你看到的那樣!」

    冬苗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

    秦萌生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領,笑容溫和,沒有作聲。

    冬苗摸了摸鼻子,「哦,你們剛才是在接吻嗎?」

    牧川:「……」

    秦萌生:「……」

    兩人一同露出如同吃了隔夜榴槤一樣的表情。

    秦萌生摘下眼鏡,捂著臉,「姐,你別這樣啊,你這樣……我可受不住。」

    冬苗莞爾一笑,「抱歉了,我誤會了,方才在遠處看,你們兩個挨得這麼近,我還以為自己做了電燈泡了。」

    秦萌生立刻夾緊雙腿,老實做好,一臉誠懇地道歉,「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冬苗倚著方向盤,瞟了他一眼,莞爾一笑,「你道什麼歉啊?」

    秦萌生低垂著頭,老實的像是只兔子,一點都沒有方才在牧川面前囂張跋扈的模樣。

    牧川暗生悶氣。

    人若是不要臉起來,可真是天下無敵啊。

    冬苗望著秦萌生,突然伸手揪了牧川耳朵一下。

    牧川「啊」的一聲叫出了聲。

    秦萌生聞聲望去。

    冬苗嘆了口氣,「原來不是幻覺嗎?」

    牧川委屈說:「我不是早就跟姐姐你說了嘛,是姐姐你一直不肯相信。」

    冬苗嘆了口氣,仰頭望著車棚頂,許久,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秦萌生想了想,解釋說:「其實,我解釋過了,你沒有聽進去。」

    「十年前,我入院的第一天,你就來找過我,非說我是你的小公主。」

    秦萌生單手支著下巴,笑說:「其他人都不敢接近我,姐姐能接近我,我很開心啊。」

    「我解釋了一遍,你沒有聽後,我就再也沒有解釋過。」

    牧川冷笑:「你這麼多年,拿著別人的身份,很開心是吧?」

    秦萌生笑了起來,溫和說:「弟弟怎麼能這麼說呢?我心裡可是很愧疚的。」

    他說著捂住了自己的心口,「我時時刻刻承擔著負罪感,就像是站在行刑架之下,不知道頭頂上的利刃什麼時候會落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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