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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3:30:43 作者: 朵枝
男人見狀,渾身一震,待反應過來面前是誰之後,趕緊後退了幾步,「不是……這是誤會……」
聞卿瑤默默收回視線,心中的酸澀轟然湧上,眼眶忽地就紅了。
她攥緊了拳,低聲道:「是我自己要喝的。」
說完,她站起來,正想往門口走去,也不知道是酒喝得太多,還是看到傅丞硯有種後怕的心理在作祟,兩腿一軟,就朝前栽去。
傅丞硯大步上前,緊緊把她抱在懷裡,「阿瑤。」
聞卿瑤眼眶熬得生紅,想推又推不開,酒精上頭的感覺突然就在大腦跟雷劈一樣炸開了。
她抬頭,低低喊了一聲:「傅丞硯……」
然後整個人就癱在了他懷裡。
整個宴廳鬧哄哄的,這邊的動靜不算大,但也不小,言慈疑惑地看過去,就見傅丞硯抱著聞卿瑤往門外走去。
她心急,趕緊想追上去,剛放下酒杯,就又被於晉晗的幾個親戚攔住了。
再抬頭,二人早已消失在大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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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宴廳,傅丞硯抱著她,徑直就往客房的方向而去。
沿路跟著聞卿瑤來過來的兩個保鏢,不近不遠,一直跟到電梯間。
傅丞硯緊了緊雙手,不耐煩地回頭道:「如果知道我是誰的話,就離遠些!」
兩個保鏢面面相覷,一方面是他們確實知道他是誰,另一方面是聞楓曾經交代過,如果碰到了傅丞硯,儘量不去招惹。
於是,二人沒多做猶豫,便留在了一樓大廳。
上了電梯,進了房間,他將聞卿瑤橫放在床上,轉身倒了杯水,然後遞到她嘴邊,「阿瑤,喝點水。」
早已爛醉,怎麼可能還有力氣喝水。
傅丞硯將她抱起來,托在懷裡,然後將杯子放在她嘴邊。
聞卿瑤神志不清地用嘴唇蘸了一下水,乾涸之下不由越發地覺著噁心,抱著傅丞硯的手臂就乾嘔了起來。
重重的咳嗽讓她整張臉都憋得通紅,咳著咳著,她又猛地栽了回去,然後一手攥著枕頭,一手攥著男人的手,死死都不肯鬆開。
熏醉後的臉頰,泛著蜜桃的紅色,讓她本就白皙的臉頰在此刻顯得病態的白。
傅丞硯輕輕貼近了一些,見她蜷縮在那,像是霜打之後的花,眉宇間的那絲倔強忽地就讓他無比心疼起來。
他慢慢靠近,離那雙想念入骨的雙唇更近一些,卻在咫尺之間又猛然停住了。
因為,聞卿瑤驀地扭曲了起來,整個臉都透著痛苦和難受,是那種瀕臨崩潰和絕望的痛苦,是那種希望破滅和沒有企盼的難受。
她拉著傅丞硯的手,越攥越緊,另一隻手卻不知道在抓什麼。但是可以看出來,夢裡,她想要的東西,都在一點點遠去。
傅丞硯皺著眉,緊張地安撫著,「阿瑤?阿瑤?……」他伸手,撫著她的臉頰,輕聲:「你在找什麼?」
聞卿瑤輕輕睜開眼,似是累極了,她淺淺地呼吸著,瞳孔渙散地看了他一眼,然後,就像做夢一樣,又失望地閉上了。
額頭的汗涔涔冒出,傅丞硯幫她擦了擦,便掰開她的手,準備去衛生間拿毛巾。
然而剛剛將她的手塞進被子裡,下一秒,她又伸出手來,緊緊地拉住了他。
傅丞硯回頭,俯下身,「阿瑤?」
聞卿瑤蹙著眉,閉著眼睛,似乎是極其難受地在隱忍,然後從喉嚨里澀澀擠出來一句話:「傅丞硯,我懷了你的孩子……」
聞言,就是話語穿透耳膜的一剎那,如沉石墜落,眼前閃過一年前在夏闕不夜城的那個孩子,那個與她眼睛相似的孩子。
傅丞硯緊緊握住她的手,在她耳邊問道:「阿瑤,你說什麼?」
「……」聞卿瑤抿了抿嘴唇,充血腫脹的眼皮仿佛能看到眼珠稍稍轉了轉。
她累極,緊攥著的手終於緩緩鬆開,沒有再說話。
整個房間只剩下了均勻的呼吸聲,而她臉上,那種刻骨銘心的痛苦卻沒有消散半分。
傅丞硯將被子掖好,然後靜靜地在床邊坐了一會兒。
他捏緊了拳,忽然十分後悔這三年給了她太多的時間。
他與她之間,永遠存在著某種隔閡,似乎是一個突破點,也是一個導|火索。
他咬了咬下頜,起身,將燈熄滅,只留了一盞小夜燈,便徑直出門,直奔宴廳。
言慈已經快敬完酒,喝多了的臉龐在精緻的妝容下,像一朵清麗的芙蓉。
一旁的於晉晗正笑著跟鄭淏說著話,忽然看見傅丞硯神情嚴肅地大步朝這邊走來,趕緊扯了扯言慈的胳膊。
言慈正要抬頭去看,下一秒,傅丞硯就拉住了她的胳膊,「我有事問你。」
「傅丞硯!」言慈一驚,低斥道:「你有病啊?幹什麼啊?」
傅丞硯沒多做解釋,側目看了一眼於晉晗,「你也過來。」
幾十步的距離,在傅丞硯的生拉硬拽下,只花了十幾步的距離。
言慈踉踉蹌蹌被拉進了休息室,剛站穩,傅丞硯便直接開口問道:「那個孩子到底是誰的?」
言慈一愣,待反應過來「那個孩子」指代為誰之後,臉一橫,抬起腳就脫下一隻高跟鞋,狠狠砸了過去。
「傅丞硯!你他媽的無敵大渣男!聞卿瑤就跟你一個人睡過,你們倆上過多少次床你自己不清楚嗎?你還好意思問我那個孩子是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