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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3:30:43 作者: 朵枝
    「多久能好呢?」

    「不發炎,恢復得好的話,大概半個月到一個月癒合,不過你想要完全恢復如常,得三個月。」

    聞卿瑤點點頭,沒什麼太大的情緒,說道:「謝謝醫生了。」

    傷筋動骨還要一百天呢,這可是槍傷,還在腿上。

    行吧,看來她還得和傅丞硯大眼瞪小眼好一陣子。

    軍醫走後,又來了一個人。

    門被輕輕推開。

    鄭淏端來一盤簡單的早餐,擺在床頭櫃。

    聞卿瑤安靜地、直勾勾地、一瞬不瞬地,看著他。眼底平和,沒什麼太大的波瀾。

    然後,冷不丁地來了一句:

    「鄭淏,好久不見……」

    鄭淏一聽,後脖頸發涼,汗毛直起。尤其那聲「好久」,拖得冗長不說,還帶了個毛骨悚然的拐彎,直接就從耳膜貫入,在五臟六腑里躥了好幾個來回。

    這跟「姜子牙好久不見」也沒什麼區別了。

    鄭淏緊張地咽了咽口水,「聞聞……聞小姐,吃早飯吧。」

    聞卿瑤抬眼看了看餐盤,一個饅頭,幾塊壓縮餅乾,一些豆角,連牛奶都沒有。

    不過餓了,也夠了。

    她拿起饅頭,咬了一口,「你們來這多久了?」

    鄭淏想了想,「這是第二次維和了。」

    「第二次?」

    「三年前,我和隊長都報名了維和,九月份就去了北城集中培訓,一年後去了黎巴嫩,在那待了一年,然後回國一年,這次來利布斯坎是第二次了。」

    三年前九月份,趕在她開學前就開溜了,真是難為他了。

    聞卿瑤默默聽著,吃著寡淡無味的饅頭,想了想,又問道:「他在這還是當隊長?」

    鄭淏:「警衛分隊隊長,兼警衛分隊一中隊隊長。」

    「……」

    聞卿瑤轉了轉眼珠,轉開了話題,「他怎麼救的我?」

    當時連巡邏的軍艦都沒來得及趕過來,除非傅丞硯是從天而降。

    鄭淏說道:「那天夜裡,我們是跟當地的漁船出海作業,正好就遇到那艘科考船發出求救信號。」

    「哦……」聞卿瑤點點頭。

    維和部隊經常幫當地民眾解決生活上的難處,修修電纜,通通水渠,護護航,也是常有的事。

    她沒再多問,只拿出手機問道:「你出去吧,我給我家裡人報個平安。」

    鄭淏趕緊道:「我們已經上報回去了,聞小姐你安心在這養傷就好。」

    他僵著臉笑了笑,補充一句:「反正也得養很久。」

    聞卿瑤:「……」

    -

    吃完早飯,聞卿瑤無聊地看著窗外。

    利布斯坎是熱帶沙漠氣候,全年炎熱乾旱,瘧疾肆虐,蚊蟲泛濫,入眼滿是蕭條。

    躺久了不禁有些麻,聞卿瑤動了動胳膊,打開手機玩幾局消消樂。

    正玩著,病房的門就被推開了。

    高大而立的身影,那種賁張的氣場,不用想都知道是誰來了。

    聞卿瑤抬眼,默默在傅丞硯身上逡巡了一下。

    他似乎是剛從外面回來,一身叢林星空迷彩服穿得嚴嚴實實,套著作戰背心,右胸扣著對講機,腰間幾個小包,右腿外側一把手|槍,連天藍色鋼盔和護目鏡都沒來及取下來。

    這是她第一次看到他全副武裝地穿軍裝。

    當初真是信了他的邪,什麼煙廠保安,這才是他的真實身份。

    聞卿瑤掀了掀眼皮,轉過頭去,「難怪長得那麼帥,原來早就上交給國家了。」

    靴子落在地面上的聲音很沉很重,傅丞硯脫下手套擺在一旁,又摘下天藍色的鋼盔。

    然後走到她旁邊,猶豫了一下,問道:「吃飽了嗎?」

    「……」

    聞卿瑤沒理他,低頭抱著手機,一言不發。

    傅丞硯在她床邊坐下,剛想伸手摸摸她的腦袋,看見她這個樣子,又收了回來,只喚了喚,「阿瑤。」

    聞卿瑤一聽,放下手機,斜睨冷聲道:「傅隊長,我跟你什麼關係啊?一口一個阿瑤喊得歡呢。麻煩你放尊重一些,喊我的大名,或者聞大小姐也行。」

    「……」傅丞硯怔了怔。

    他自然知道聞卿瑤在埋怨他。

    不告而別,音訊全無,她當時該有多難受、多傷心。

    而自己也是有口難辯,畢竟三年下來,他確實沒有想過以這種方式再和她遇見。

    就問老天爺是不是愛開玩笑。

    兜兜轉轉又三年,還是回到了原點,還是與她命運糾纏。

    「阿瑤,我……」

    「出去。」

    聞卿瑤說完,直接閉上了眼睛,還順便掖了一下被子,安安靜靜地做出一副「我要睡覺了」的樣子。

    整個房間,靜悄悄的。

    聞卿瑤閉著雙眼,只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和呼吸聲,但她知道傅丞硯沒有走,正靜靜地看著自己。

    良久,傅丞硯把聲音放得很溫柔,道:「你睡吧,我在旁邊守著你。」

    「不用……」

    聞卿瑤沒睜眼,她咬了咬下唇,攥緊了拳,「反正我已經習慣沒有你了。」

    第23章 你怎麼罵我都行。

    從聞卿瑤病房裡出來後, 傅丞硯疲憊地捏了捏眉骨,而手上抱著的天藍色鋼盔,也感覺無比沉重。

    鄭淏站在板房外的一棵樹下, 叼著根干不拉幾的草,正在編草環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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