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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3:29:13 作者: 銀八
阮映整個人一怔,伴隨著一陣寒風,她裸露在外的皮膚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周樂怡破涕為笑:「好啊,你抱我啊!」
蒲馴然淡淡道了聲神經病,但語氣卻聽不出來是真的責怪。
他難得有耐心,聲線像是在哄人:「周樂怡,你能不能不要那麼任性?」
周樂怡說:「我就是要任性!」
「都什麼時候了,你突然轉學來這裡?不打算好好高考了麼?」
「因為你在這裡啊。」周樂怡哭著說,「我喜歡就喜歡了,你能拿我怎麼著?」
「我能拿你怎麼著?」蒲馴然無奈道,「能別哭了嗎?」
「蒲馴然,你肩膀借我靠一下吧,求求你了。」周樂怡帶著濃濃的哭腔。
蒲馴然沒有說話。
沒有否認,那便是默認。
阮映的心卻跟著一點點往下沉。
如果心真的是玻璃做的,那麼此時此刻,阮映腳底下應該是一堆玻璃碎片。但她不敢去撿,怕割傷了自己的手指。
阮映甚至連呼吸都放緩,深怕會打擾到身後的那對人。她的腦海里甚至不由自主開始描繪周樂怡靠在蒲馴然肩膀上的場景。
周樂怡哭了好一會兒,蒲馴然才出聲:「哭夠了沒?」
周樂怡說:「哭夠了。」
「走吧。」
「嗯。」
身後不再有什麼聲音,阮映仿佛定格了似的。
明明頭頂的陽光那麼溫暖,阮映卻覺得自己手腳都冰冷。她在心裡默默地背著各種公式,企圖讓自己能夠平靜一些。
不該這樣的,她不應該為了這種事情去心神不寧。得淡然一些,不要去在意。
阮映閉了閉眼,深深吸了一口氣,胸腔里「砰砰砰」難以平靜。
可情感這種東西,似乎不由人控制。當她想要努力走出這個沼澤的時候,卻發現自己已經深陷其中。
有些挫敗,有些難過,有些無助。
阮映低頭看了眼睡著的向凝安,好想伸手將她推醒,想把自己心裡的鬱悶都告訴她。可到底還是不忍心打擾。
她得自己默默消化,排解。就像這牆壁上蔓延的爬山虎,不是一天兩天形成,也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死絕。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向凝安睡醒,她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問阮映:「幾點了呀?」
阮映有些機械地抬起手看了眼腕錶:「十二點半了。」
「不是說二十分鐘就叫我嘛,都超時十分鐘了。」
「看你睡得那麼香,想讓你多睡一會兒。」
「走吧,咱們回教室。」
向凝安這一覺睡得是真香,半個小時的時間她還做了個一個夢,說夢到有個女孩子在哭。
阮映勾了勾唇,說:「剛才是有個女孩子在哭。」
「真的假的?」
「假的吧。」
兩個人手挽著手回教室,在樓梯口的時候迎面撞見了周樂怡。
周樂怡眼睛還有點紅,看到阮映的時候卻笑嘻嘻的,主動和她打招呼:「映映子,你這兩天都不理我,是不喜歡我嗎?」
阮映努力勾起笑容,說:「你哭過了?」
周樂怡有些意外:「這都讓你看出來。」
向凝安插了一句:「為什麼哭啊?怎麼了嗎?」
周樂怡搖搖頭:「沒什麼啦,想哭就哭唄。」
阮映意識到,她剛才所聽到的,都是真的。
第42章 不理我?
蒲馴然能有什麼壞心思呢, 只不過是每次去見阮映的路上,感覺連穿過的風都透著一股香甜。
可是阮映的那句「你可不可以不要老是煩著我」,讓蒲馴然這幾天的生活都莫名多了一些苦味。
靜下心來想想, 蒲馴然覺得自己也的確得成熟一點,總不能一直這樣吊兒郎當的。再過幾個月就滿十八周歲了, 是個成年人了。
所以只能儘量克制著自己。克制著自己想要去靠近她的心。
這兩天,難得那個有著一脈血緣的親姑姑給蒲馴然打了個電話,咬牙切齒地說:「我要被周樂怡給氣瘋了!她居然聯合她爸背著我轉學!蒲馴然, 我要不是不能回國,現在就過來狠狠把她揍一頓。你給我看著她!」
蒲馴然接到電話的時候人正坐在地下室的遊戲桌前,他嘴裡咬著一塊棒棒糖頂著腮幫, 百無聊賴。
他開了免提,漫不經心地說:「關老子什麼事?怎麼一個兩個都來煩著我?」
那頭頓了一下, 繼而嚎啕:「蒲馴然!你這個白眼狼!你看我回來不打斷連你的腿一起打斷!」
「周樂怡發什麼神經要轉學?」
「我怎麼知道她為什麼要轉學啊!」
蒲馴然嗤了一聲:「你這個媽是怎麼當的?」
那頭說:「那你這個哥是怎麼當的?」
蒲馴然的姑姑名叫蒲蜀椒,人如其名,就好比四川的辣椒, 處事作風十分潑辣。
其實從某個方面來說, 周樂怡的行為和蒲蜀椒也有幾分相似。從小到大,周樂怡做了多少的蠢事?又有多少是蒲馴然幫著善後的。他們兩個人都是獨生子女,又都是蒲家人,關係和親兄妹沒有什麼兩樣。
那天蒲馴然在學校里見到周樂怡的時候也覺得這丫頭實屬有點瘋癲。
都已經高三了, 說轉學就轉學。而且轉學的原因也讓人啼笑皆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