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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眨了眨眼睛，走到他的旁邊，徐徐開口：「廉晟，我有件事想和你說。」

    廉晟側目睨了她一眼，漆黑的眼睛裡摻了點審視的意味。他手上的動作不停，不緊不慢地收回視線，漫不經心道：

    「昨天還有什麼事沒乖乖交代？」

    黎冉聽出他話語裡的調侃，當即不爽地否認，「不是，昨天我該說的都說了，沒了。」

    「逗你的。」

    廉晟溫柔地勾唇，眉眼一彎，露出了一個漂亮的弧度。

    「說吧，想說什麼？」

    黎冉雙手搭在白色的大理石檯面上，聞言只是抿了抿唇，有些遲疑地開口，「就是燕姐給我接了一檔……」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突然響起的手機鈴聲給打斷。黎冉愣了一下，第一時間是看向自己的手機屏幕。

    手中的手機屏幕依舊處於黑屏的階段，她才復而抬眸望向廉晟。後者朝她笑了一下，話語中帶著誘哄：

    「乖，去幫我拿一下手機。」

    黎冉「哦」了一聲，不敢怠慢，立馬跑向聲音的來源。擱在茶几上的手機伴隨著鈴聲在不斷地震動，她垂眸掃了眼，不經意地瞥到來電顯示的備註：

    「首長」

    她顫了顫眼瞼，拿起手機又很快跑了回去，「是隊裡的電話。」

    聞言，廉晟抬眸掠過手機屏幕，雙手濕漉漉的，望向她道：

    「冉冉，幫我接一下。」

    黎冉摁下接聽鍵，伸長手臂把手機擱在他耳邊。

    「首長。」

    廉晟第一時間斂下笑意，耐心地聽著對面那端的聲音。

    徐劍英：「中央那邊有情況了，按照你上次說的關鍵物品手錶，你猜得沒錯，確實是呂方書上校。」

    呂方書。

    廉晟如墨般深沉的眼裡閃過一抹不悅，甚至在聽到那個名字的時候幾不可見地蹙了一下眉。

    中央/軍/委/聯合參謀部副參謀長。

    曾經在某次會議上和他打過面照，也就是那個時候他拍了拍他的肩膀，還讓他好好干。

    廉晟記住了他的話，也記住了他抬手時左手腕上露出的手錶，因為錶盤精美獨特，他就多看了一眼，不偏不倚地瞧見錶盤上簡單的英文字母：

    Shi Jian。

    誰能想到，曾經一個不經意地舉動，卻會成為最後功虧一簣敗露的關鍵。

    徐劍英：「你爸今早去了北京，中央已於今日召開了有關會議，這個消息是剛剛在軍方內部公開的。」

    廉晟沉思了片刻，再開口時詢問的卻是另一個重點，「那X呢？既然是他，X一定是和軍情有關的內容。」

    徐劍英那邊沉默了一下，這短短的幾秒鐘，讓廉晟本就擰在一起的眉毛漸深。

    須臾，他清了清嗓子，「此事有些複雜，謝長朝和袁浦這邊也發現了一些有關詹姆斯.埃文斯的新線索，你現在立即歸隊。」

    電話的隔音並沒有那麼好，黎冉努力分散注意力不去關注電話的內容，卻在聽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無聲抬眸。

    同一時間，廉晟也愣了一下。他不動聲色地掀起眼帘，細長的睫毛下，黝黑的雙眼直勾勾地盯著她。有無以言對的愧疚，也有孰輕孰重的判斷。

    「是。」

    電話掛斷的時候，黎冉訕訕地放下手機，無意識地咬了一下唇瓣，再抬眸時已經漫上了輕鬆的笑意。

    「我去給你拿衣服。」

    廉晟想要抓住她，奈何手上還沾著洗潔精的泡沫，無從下手，只能看著那個瘦削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之中。

    臥室內，黎冉動作飛快地打開衣櫃，在觸及掛在中央的綠色軍裝時，伸手去拿。

    她的動作一頓，白皙的指尖恰巧搭在肩章上，漂亮的臉蛋上有轉瞬即逝的失落。

    指腹柔軟，撫過的是略有凸起的黃色星星，那般生動耀眼，也那般沉重。

    聽到有腳步聲漸近，黎冉扯回出神，沒有任何猶豫拿出那身軍裝，擺在鋪裝整齊地被褥之上。

    不知從何時開始，這身軍綠色已經成了她最喜歡的顏色，是任何一種明亮的色彩都無法撼動的地位。

    她記得廉晟穿著軍裝的每一個畫面，有嚴肅，有笑容，但更多的是驕傲。

    軍人，是一種氣質。

    即便是一身便裝行走在人群之中，也依舊能夠感受到他的與眾不同。

    每每看到這身軍裝，黎冉都時刻謹記：她愛的他，擁有鋼鐵般的意志，也有偶爾似水的柔情。

    廉晟很快換好了軍裝，黎冉陪他走到玄關處，看著他彎腰穿上鋥亮的黑色皮鞋，而後直起身板摸了摸她的腦袋。

    「想說的事情。」

    他毫無徵兆地開口，打破了兩人之間歲月靜好的狀態。

    黎冉沒有反應過來，不解地「啊」了一聲。

    廉晟：「你剛剛沒有說完，現在繼續說吧。」

    黎冉眨了眨眼睛，雙手背在身後，心寬地莞爾一笑，「哦那個啊，不是什麼大事。就是燕姐給我安排了一個超級重要的工作，我有點擔心自己能不能好好完成。」

    她改了主意，方才電話的內容她多多少少還是聽到了一些。雖然不太聽得懂，但不難聽出鐵定又是出現了一些麻煩。

    只要一想到之前發生的事情，黎冉就換了個闡述方式，委婉地糊弄過去，並不想給他再平添麻煩。

    反正估計他也不會參與錄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