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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3:20:53 作者: 車厘籽
「不錯,藏得那麼好,這麼長時間都不帶給我看看。」
廉晟順著她的話答得很是從容,」這不是帶給您看了嗎?「
厲琴:「那哪能一樣?合著你非得來醫院進趟手術室才肯讓我看看?」
廉晟的神色頓了一下,抬眸的時候聲音有些低,「對不起,讓您擔心了。」
厲琴垂眸掃過他略顯蒼白的面容,而後又看了黎冉一眼,無奈地嘆了一聲:
「我擔不擔心都已經習慣了,但那天冉冉是真的嚇壞了。」
她說完,廉晟蹙了一下眉,眸光一緊:「她哭了?」
厲琴:「能不哭嗎?活生生的一個人突然就進了手術室,我到的時候她坐在那裡哭得連聲音都發不出了。」
心像是被揪緊了一樣,有些說不出的苦澀。
他擰眉思忖,「我讓他們不要說的。」
厲琴有些生氣,語氣都嚴厲了不少:「瞞著她就是對她好嗎?你撒一個謊就要用另一個謊言來彌補,這樣做只會讓她覺得你在把她往外推。」
話落,她似是想起了什麼,轉而繼續道:「我聽你們政委講了,如果你想和她結婚,就不要再像以前那樣什麼事都一個人硬撐著。」
「我是過來人,即便是再堅強的女人,也不喜歡這樣的保護。冉冉是你的家人,你可以不和我們說,但至少要告訴她。」
聽到厲琴的話,廉晟只是牽強地笑了一下,「我想和她結婚,但她還沒有給我答覆。」
原來他還可以露出自信的神色,至少在執行任務前,看到那個跑來追他的身影,他是確定甚至肯定的。
但——
盯著黎冉安然的睡顏,黯然傷神的情緒自男人黝黑的眼睛流露出來。他的聲音像是失了力,第一次失了自信。
「經歷了這次的事情,我不確定她是否還會答應我。」
厲琴望著他略顯悲哀的神色,竟是說不出一句安慰的話。
不論是軍戀還是軍婚,橫亘在感情之間的距離是必須直面的問題。
它可能只是地區與地區之間,能用數值衡量的距離。也有可能是生與死之間,陰陽兩隔無法估量的距離。
她心知肚明,廉晟也一樣。
——
黎冉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躺在病床上,而周圍空無一人。她心中一緊,猛地坐了起來,掀開被子直接下床跑了出去。
一出門碰到看起來有些眼熟的小護士,她有些焦急地抓住她的手臂,「8號房的病人你看到了嗎?」
小護士認出了她,反應過來之後朝一旁的走廊指了指,「哦,他在那邊的長廊。」
「謝謝。」
黎冉鬆開她,馬上朝長廊跑了過去。
夕陽透過玻璃窗大肆浸染著整個長廊,紛紛擾擾來往的行人之外,只有一個身影站在靠近窗戶的地方,抬眸盯著窗外,巋然不動,不知道在想什麼。
她抿了抿唇,忍下湧上胸腔的後怕,邁步走了過去。
似是察覺到有人靠近,廉晟偏頭看了一眼,在瞧見是黎冉的時候,他下意識地朝她伸出手,格外沉默地笑了一下。
「冉…」
黎冉將他的動作盡收眼底,並沒有去回應,只是停在離他一步之遠的地方,斂眸沉聲打斷他的話:
「為什麼不讓他們告訴我?」
廉晟一愣,倒是沒想到她看到他醒來的第一句話竟是這麼沒由來地一句質問。
思及此,廉晟垂下伸出的手,只是安靜地凝眸望著她,溫柔地喚了她一聲:
「冉冉。」
他的眼神異常專注,似乎在斟酌著接下來的話。思忖了幾秒鐘,男人微抬下巴,眼裡迸發著毅然的果斷決絕。
「對不起,我……不想讓你哭的。」
黎冉的神色有些複雜,明明知道自己是被珍視,明明知道他才是那個從死神手裡逃回來的人,明明知道自己不該和他置氣,可腦海中有個聲音一直在叫囂著。
「就因為這個?就因為怕我哭所以你不想告訴我?廉晟,你憑什麼替我決定?哭歸哭,知道歸知道,有什麼不可以說的?」
她越說越生氣,明明委屈得只要一想到那天的場景下一秒就能哭出來,可還是強忍著淚水擺出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我說了那麼多次,你沒有一次記住我說的話。好端端的一個人出去回來卻是半死不活,你讓我怎麼接受?」
廉晟的目光不偏不倚地落在她身上,認真傾聽著她咄咄逼人的質問。儘管她努力用憤慨來掩飾其中的後怕,但那偶然間的顫音還是能品出一絲勉強:
「對不起冉冉,如果你無法忍受,我不會逼著你去接受。」
他握了握拳,劍眉擰在一起,克制著心底的悲哀說出違心的話:
「每個人都會有害怕,更何況我的職業本就是在拿生命作賭注。你可以選擇自己想要的生活,不必忍耐,這我完全理解。所以如果你怕...」
他的話還沒說完,女生突然向前邁了一步,猛然靠近他。
面對她突如其來的靠近,廉晟心尖一顫,聲音戛然而止,一股異樣的感覺自胸腔蔓延至全身上下。
他就站在那裡,不退也不進,感受著屬於她的氣息漸漸充盈在周圍。
驀地,垂落在身側的手被輕輕牽住,她整個人幾乎埋首在他的肩頸。兩人靠得極近,曖昧的氣息頓時在他們之間肆意瀰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