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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3:20:53 作者: 車厘籽
    「都解決了?」

    鄭和臨點頭:「阿諾的手下看形勢不對,都飲彈自殺了。曹軍有意想翻越邊境線,但被我們的人制伏了。」

    說到最後,還能聽出一抹小得意。

    廉晟沒說話,只是邁開步伐往回走。

    月光的沐浴下,男人的身形筆挺而頎長,他抬手撿起方才滾動時掉落的□□,繞在手中最終穩穩插回原位。

    乾淨的地面被作戰靴穩妥地踩過,揚起的塵土被滴落的血珠重新打回地面定格,成了夜色下最艷麗的「彼岸花」。

    美麗無聲卻承載無盡傷痛。

    第15章 十五葉扁舟  不要讓你的自私玷污他們的……

    插pter15

    曹軍大概是沒有想到他擔心的這一天終究還是發生了,他早就應該想到,自他牽扯進這場無妄之災的時候就必定會有慘敗的那一天。

    被人鉗制住雙手的時候,他一個踉蹌就雙膝彎曲直直地跪在了地上。

    不遠處,倒在血泊之中的兩個人正是阿諾帶來的手下之二。因為發現自己無法逃脫,便趁著空蕩飲彈自殺。

    被子彈劇烈衝擊的臉頰沾著大片的鮮血,雙眸睜得很大,無光地盯著他所在的方向,在微弱的燈光下,顯得極其駭人。

    他心有餘悸地收回目光,不敢再往那個方向看第二次。

    干他們這一行,總歸是與生死打交道。也許前一秒還談笑風生的,下一秒就能身首異地。

    他低下腦袋,看著地面灰濛濛的塵土,不知道在想什麼。

    突的,一雙黑色的作戰靴闖入他的視線範圍,停在了距離他兩步之遠的地方。

    有一滴血落在眼前的地面上,暈開了一圈漂亮的紋路,緊接著又是第二滴,滴落在先前的血跡之上。

    他下意識地抬頭,毫無徵兆地對上那雙漆黑冰冷的眼睛。

    容貌俊朗,氣質凜然。

    男人居高臨下地看著他,隱在軍帽下的那雙眼睛此刻沒有睥睨眾生的高傲之感,卻立威信於無形之中,讓周身的氛圍頓時變得肅穆起來。

    他身姿筆挺,即便是抓捕結束後略顯從容慵懶的站姿,也抵擋不住迷彩軍裝下那一身與生俱來的正氣,令人望而卻步。

    「曹軍。」

    男人的聲音清冷中不帶一絲溫度。

    兩相對視,那幽不見底的黑眸倒映出他此刻狼狽的模樣,莫名就抨擊了他心底最後一絲尊嚴。

    「為什麼要這樣做?」

    廉晟平淡的聲音低沉且嚴肅,短短几個字不緊不慢地彰顯著發自內心的質問。

    事到如今,曹軍只是冷笑一聲,滿不在乎的語氣,道:

    「為了賺錢,就這麼簡單。」

    廉晟睨他:「只因為這個你就踐踏了曾經最值得驕傲的榮譽?」

    曹軍低眸,像是被觸動了禁忌般,面對他的質問厲聲反駁:

    「你不是我,像你這種出生在軍人世家裡的貴公子根本不會理解我的想法!生活需要物質,沒有物質,所有的東西都不值一提!我就是想讓自己過得更好有錯嗎?」

    鄭和臨站在廉晟一側,聽到曹軍的怒吼登時有些忍不住想要上前辯論。

    廉晟一個抬手,擋住鄭和臨想要上前的衝動。

    左臂上,方才被阿諾劃傷的傷口滲出的血液已經氧化變得暗紅,凝固著衣袖不難看出經歷了怎樣一番硬戰。

    廉晟微垂著眼眸,眼底是一片涼意。

    「我是不了解你,也沒有義務和職責需要去理解你。生活的確需要物質,但獲得物質的途徑有千萬條,卻絕不是你這一條歧路。」

    他頓了頓,驀地抬頭看向窗外漆黑的夜色。

    儘管是凌晨時分,也依舊能夠想像到在遙遠的西江,在那些高樓大廈的辦公室里,零零散散亮起的燈光會與城市夜晚的霓虹燈一同迎接黎明。

    思及此,他薄唇輕啟:「期待有一個更好的生活是社會上每一個人奮鬥的目標,而不是你因為一己貪念做錯事的藉口。」

    「不要讓你的自私玷污他們的努力。」

    曹軍微愣,看著面前高大的男人所有駁斥的話都如鯁在喉。明明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字眼,卻無聲批判了他的所作所為。

    視線中,綠色的迷彩服成了最刺眼的存在。

    這一身軍裝曾經是他最引以為傲的東西,無論是肩章還是臂章,衣服上下的每一處設計都是銘記在心,至上榮耀。

    但是在他這裡,滿腔熱血的家國情懷最終還是戰勝不了醜陋人心面對利益的驅使和渴望。

    他註定一敗塗地,從他丟棄那一身榮譽開始。

    ——

    夜色匆匆,靜得像一潭水,似乎所有的生靈都沉浸在夢鄉之中,一切都顯得那麼安謐。

    突的,落葉被踩碎時的發出的不和諧聲響打破了這死寂般的平靜。穿梭於山林中的身影飛快的移動,踉蹌的身形邁著略顯倉促的步伐。

    似是體力欠佳,阿諾靠著一旁的樹幹大口的喘氣。大腿處的傷口雖然撕了裡衣做了緊急處理,但還是擋不住汩汩溫熱的液體湧出,繼而浸濕衣襟。

    他低頭掃了眼已經重新染上血液的裡衣,蹙眉咬牙,拖著行動不便的左腿一步步地往前方移動。

    終於,在歷經了最後艱苦的幾分鐘後,他穿出山林,看到了一眼微弱的亮光。

    被大部隊的人扶著回到車廂處理傷口的時候,年輕的手下看著他不淺的刀傷,當即皺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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