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一章 手指輕觸

    風吹過，吹醒了他，他看著被風吹動的燈籠，手轉著玉板指，還是沒有動。

    小廝站在旁邊，見四爺不走，看向四爺，不知道四爺怎麼停了，還是停在這裡，馬上就要到了，四爺這是？

    四爺不是想著夫人，怕夫人等著，急著回來見夫人嗎，怎麼到了反而不急了，侍衛也停下步子。

    紀堯側過頭來，看了小廝一眼。

    小廝低頭退下，不敢再說，和侍衛對望了一眼，恭敬的等著四爺。

    紀堯再次看著前面，吹動的檐角下的燈籠，風中有雨落下來。

    耳邊是太子的話。

    「孤的太傅，孤還以為你不來了。」

    「太子殿下不是讓我來？」

    「哈哈，太傅大人說笑了，孤可是好不容易悄悄從宮裡出來，準備找一找某人，想太傅大人陪孤喝一會酒。」

    「太子殿下還是少喝一點，回宮吧，別到時候找太醫。」

    「放心，孤知道，太傅大人心情不好？」

    「沒有。」

    「孤的太傅今晚怎麼陪孤這麼久？」紀堯最後想到太子意味深長的話。

    「太子殿下想讓在下離開？」他記得他是這樣對太子說的，他不想回府，想靜一靜，好好想一想，太子：「太傅不會是和菁妹妹——」

    他知道太子猜到了什麼，他什麼也沒有再說。

    紀堯站了良久，小廝和侍衛發現夜更深了，夜風更涼，四爺就要在在這裡站一晚，不去見夫人嗎？四爺到底怎麼了？

    是大公子？

    「走吧。」紀堯回過神來，睥了小廝和侍衛一眼開口，淡淡的。

    小廝和侍衛忙看向四爺，恭敬行禮。

    「誰在那裡？」

    忽然有聲音響起，有人提著燈籠走了過來，趙嬤嬤一直守著門，等著四爺回來，剛才她聽到聲音，想到四爺走出來一看，想看下是不是四他殺回來了，果然看到人站著，她提起手上的燈籠一照，看向前面，由於有些遠，加上夜太深，很多燈籠都熄了，所以看不清楚，她有些擔心，怕是什麼人，走上前去，小心的，夜涼了，她不由抱住自己。

    小廝和侍衛聽到趙嬤嬤想要說什麼，紀堯攔住了他們，廝侍衛望著四爺，四爺？

    紀堯不說話，看著趙嬤嬤走過來，趙嬤嬤走到近前，提著燈籠一照，她再定晴一看，這不是四爺嗎？四爺回來了？她放下心，鬆口氣。

    「是四爺嗎？」高興道。

    「是我。」

    紀堯開了口，小廝和侍衛看向趙嬤嬤，趙嬤嬤心頭完全放下：「四爺回來就好，四爺怎麼這時候才回來，為何不進去，老奴給四爺請安。」她帶著疑惑。

    想到自己聽到聲音過了一會才過來，四爺為什麼還在這裡。

    「夫人呢？」

    紀堯問，小廝侍衛一聽，四爺現在知道擔心夫人了？

    「郡主一直等著四爺，老奴勸了半天，才睡下，郡主擔心四爺是不是有事，四爺回來，郡主醒來就好，老奴讓人叫一聲小廚房的，四爺用過晚膳嗎，還有要不要熱水？」

    趙嬤嬤小聲的。

    「晚膳用過，準備熱水吧。」

    紀堯沒有再多問，走到裡面，揮了一下手，小廝侍衛停下，小廝跟上去，侍衛沒有再跟，趙嬤嬤在四爺走後，抬起頭，站起身體，轉身看向四爺的身影，搖了搖頭，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四爺不對。

    哪裡不對，又想不到，她再一次搖搖頭，四爺回來了，郡主也該放心，她要做的是去準備四爺要的。

    她看了四周一下，提著燈籠，沒有再停留去了小廚房，去交待，好在她有交待小廚房的人留兩個人。

    紀堯走到門口，小廝退下。

    「四爺，你回來了。」香草梅蘭也起來了，她們睡著了，直到四爺回來，兩人強打起精神一起行了禮，抬起頭來，望著四爺。

    紀堯沒有停留，讓她們起。

    香草沒有說什麼，梅蘭不是，她上前一步，小心翼翼的，不願就這樣退下去：「四爺怎麼這個時候才回來。」好不容易今晚是她和香草守夜，趙嬤嬤讓她們去睡要親自守門，她拉著香草留下來。

    就為了能見到四爺，四爺這個時候回來，趙嬤嬤沒在這裡，她為何不把握機會。

    香草抬頭看向梅蘭和四爺。

    梅蘭還是柔柔的望著四爺。

    「怎麼？」紀堯聽到梅蘭的話，回過頭來，看了她，梅蘭心跳得很快，臉紅紅的：「郡主一直等著四爺，四爺不回來，郡主就等著，從天黑前開始。」

    「是嗎？」

    紀堯不置可否，香草發現不對，四爺？梅蘭同樣發現了，她心中猜測起來，為什麼四爺會這樣。

    四爺和郡主怎麼了？郡主和四爺早上還好好的，郡主那裡也看不出有什麼。

    「四爺你為什麼？」梅蘭大著膽子，香草盯著梅蘭。

    「菁兒今天一天是怎麼過的。」

    紀堯沒有回答。

    香草和梅蘭對視一眼，四爺到底？梅蘭心中一動，在香草開口前，搶先把郡主一天過的說了出來：「郡主和平時一樣，四爺為什麼這樣問？」

    四爺正眼看她了，她覺得四爺終於把她看進眼裡了，心中很高興。

    「是，四爺。」

    就在梅蘭猜測著，想要試探一下四爺，說一些似是而非的話的時候，香草開了口，點了頭。

    還是重重的。

    梅蘭不滿，一下子看向身邊的香草，她差了忘了香草還在，香草總是妨礙她見四爺。

    香草感覺到了梅蘭的目光，她還是：「四爺，郡主想四爺。」

    梅蘭更氣，她在和四爺說，香草為什麼要插進來？

    紀堯聞聲看向香草，梅蘭一見之下心裡酸酸的，嫉妒起來，香草是不是也想服侍四爺，是不是想和她搶四爺？是不是要和她爭？一定是的，香草也和她一樣，想服侍四爺。

    四爺那麼好，對郡主更好，她心中都是四爺，香草和她一起服侍郡主和四爺，怎麼會不想服侍四爺，還有其餘的人，她不會讓人搶走四爺。

    「香草。」

    紀堯道，香草恭敬的應是，紀堯又掃向梅蘭，梅蘭覺得四爺看的是她。

    紀堯走了進去。

    香草恭敬行了一禮，梅蘭想要跟上去。

    「梅蘭你做什麼？」香草一見，連忙拉住梅蘭，梅蘭跟著四爺進去做什麼，四爺可是讓沒有叫她們進去。

    四爺進去說不定是看郡主了，她們更不能進去打擾，香草看著梅蘭，不免多想。

    「四爺進去了，不能沒有人伺侯呀。」梅蘭還是那個藉口，想要她放開她，動了動，抽出手來，就要趕進去，急切的。

    香草還是不放開她：「四爺沒讓人進去，四爺說不定看郡主了。」

    「你怎麼知道？」梅蘭不滿。

    「梅蘭，不要進去。」香草再次道，梅蘭很想說你不進去，是你死板，想服侍四爺不敢，可我敢，我要進去，服侍四爺，這麼好的機會，一定要讓四爺記住自己。

    「等四爺叫人再進去，我們還是在這裡。」香草依然阻止了梅蘭，不許她進去，梅蘭的行為讓她又起了疑。

    「郡主睡了，我們還是進去服侍四爺吧。」梅蘭道，香草還想做什麼。

    趙嬤嬤走了過來。

    「你們兩人起來了？就好，小廚房馬上送熱水過來。」趙嬤嬤開口。

    香草沒有再拉著梅蘭，看向趙嬤嬤，梅蘭更不敢再是低下頭。

    趙嬤嬤掃了眼裡面，滿意點頭：「四爺進去了？」

    「是，趙嬤嬤。」香草回答，梅蘭頷首。

    趙嬤嬤得了想要的答案，非常高興，想知道四爺去了哪，想到跟著四爺的小廝還有侍衛，她要去問下，和香草梅蘭說了，四爺要是叫人就進去服侍，她走了。

    香草梅蘭望著。

    梅蘭很快看向裡面，四爺在裡面，她想進去。

    香草也跟著看著，看了梅蘭一眼。

    提著燈籠趙嬤嬤找了找，知道小廝去了小廚房，她到了小廚房外面，小廚房忙著，她看到了小廝，她走上前去。

    「我有事想問你。」

    小廝在小廚房外面，看著，聽到聲音，轉回頭一看，看到了趙嬤嬤，見過禮：「趙嬤嬤有什麼事？」他大概猜到趙嬤嬤是為了什麼，果沒有出乎他的意料。

    「四爺今晚怎麼這麼晚才回府？」趙嬤嬤盯著他問。

    「趙嬤嬤是想知道四爺去了哪裡是嗎？」小廝回道，趙嬤嬤點頭，沒有隱瞞，她是為了郡主好：「是，說吧。」

    小廝也沒有遲疑，他也算是夫人的人，睥了一眼周圍，打算找個沒有人看到的地方，趙嬤嬤也知道，兩人走到角落裡，發現沒有人注意到，趙嬤嬤等著。

    小廝：「四爺見了大公子，又找了威遠侯府二公子，之後四爺就不高興。」

    「不高興？我聽說四爺原本回府了，又離開，難道？」要知道四爺回了院子，站著不動，不知道想什麼，趙嬤嬤問起來，四爺這麼晚才回府，她想過會不會是紀寧和四爺說了什麼。

    她可是聽郡主說了四爺會去見紀寧。

    郡主應該也是擔心，才會睡不著。

    「是太子殿下。」小廝把太子殿下派人來找四爺，四爺和太子殿下喝了酒的事說了出來：「四爺會這麼晚，是為了陪太子殿下。」

    趙嬤嬤聽了，總算不再那麼擔憂了，這樣就好，原來是太子殿下派人找了四爺，不是別的。

    「那就好，我還以為。」

    後面的沒有說。

    「不過四爺為什麼回來了，一直不進去？」她接著又問。

    「四爺好像不高興。」小廝說。

    「看來。」還是紀寧，趙嬤嬤想到這，看了小廝一眼，她準備看看四爺和郡主的情況，再告訴郡主。

    「沒有了是嗎？」

    「是。」小廝道。

    「那好，我走了。」趙嬤嬤不再問，問了一聲小廚房的人，熱水呢，知道準備好，要送過去了點頭。

    *

    紀堯坐在床榻邊，凝著床榻上的菁兒，靜靜的注視。

    蕭菁菁睡著了。

    紀堯坐了一會，慢慢他低下頭，俯下身來，伸出手，修長有力的手落在她的臉上，又握緊，然後放開，收了回去。

    他突然站了起來，站定後沒有動。

    還是看著菁兒，片刻他轉身要走，又停了下來，再次坐回床榻邊，手伸出摸了她的臉，一點一點，輕輕的摸著。

    半晌，他收回了手，手握緊，放開，神色複雜，不過終還是帶著溫和。

    門外。

    香草梅蘭相視。

    「來人進來。」

    突然四爺的聲音響起，傳到外面。

    「四爺。」梅蘭猛的抬頭，走了進去，香草晚了一步，在梅蘭進去後，才反應過來，叫了一聲梅蘭，她走了進去。

    梅蘭到了裡面，一眼看到四爺，她跪在地上，行了一個禮。

    紀堯看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