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四章 能屈能伸

    她也不覺得該在意。

    「那些丫鬟知道什麼，夫妻恩愛就不需要通房，中間也插不了更多的人，也不是沒有夫到點恩愛沒有通房的，有身子就一定要分房睡？這不過是因為夫妻並不恩愛才會如此，夫妻一體，就該一起，想怎麼就怎麼，不願有通房就不願，老夫人也沒有和郡主說什麼，老夫人才是郡主的婆婆，最守規矩的，那些丫鬟都該掌嘴，該賣了。」趙嬤嬤說這些話主要是安慰郡主。

    也是想著郡主和四爺，想到那個嘴碎的丫鬟說的，她真想把那丫鬟嘴封了，直接賣了，打死。

    是，不管從哪方面來說，主母有了身子，都是要分房睡的，這是體統也是規矩，也是為了大家好，再恩愛也是一樣，很少有恩愛得不分房睡的。

    但也不是沒有，那些農夫不也只有一個正妻嗎。

    雖然農夫哪裡能和郡主四爺比。

    郡主是郡主，四爺也是太傅還是內閣閣老之一，趙嬤嬤想著，其關只有一個妻子也是很好的。

    後宅也平穩，沒有爭鬥，可惜男人都是三妻四妾的。

    公主也一樣。

    「嗯，嬤嬤，夫妻一體。」蕭菁菁道。

    「對，郡主，那個丫鬟也是大膽，老奴讓人把她關起來，打死，老夫人那邊不知道知道不知道，可能知道，知道也沒什麼。」

    趙嬤嬤接著說。

    「嬤嬤看著辦。」蕭菁菁應了聲，婆婆要是知道，不知道會不會和她提起。

    「老夫人那裡先不說，老奴再讓人打聽一下還有沒有說的，都處理了，郡主和四爺只需要恩恩愛愛，老奴剛才派了人去宜園打聽。」

    趙嬤嬤話落下。

    蕭菁菁應了聲，門外有聲響，七巧冬菱的聲音響起，趙嬤嬤一聽，看向郡主：「郡主，老奴讓她們去宜園打聽，不知道是不是有結果子。」

    七巧冬菱得了她的話去宜園，就時間上想來是有結果了。

    蕭菁菁望著趙嬤嬤，點頭，看向門口：「趙嬤嬤讓她們進來，問一下。」她也想知道婆婆知道了嗎。

    有多少丫鬟在說。

    「是，郡主。」趙嬤嬤聽罷，點頭，朝著外面，叫了一聲進來。

    蕭菁菁注視著。

    門帘掀起，很快，七巧冬菱從外面走進來，低著頭，一直到近前，才抬起頭來，跪在地上，趙嬤嬤回頭看了郡主一眼，收回視線，落在七巧冬菱兩人身上。

    「郡主都知道了，如何，我讓你們打聽的。」

    「趙嬤嬤，郡主。」

    七巧冬菱看著趙嬤嬤和郡主，蕭菁菁凝著她們：「你們說吧。」

    「是，郡主，奴婢兩人打聽到張嬤嬤去見了老夫人，不知道和老夫人說了什麼，老夫人或許知道了。」七巧冬菱開口。

    「張嬤嬤？或許？那就是沒確定。」趙嬤嬤疑問，蕭菁菁和趙嬤嬤對視。

    「到底知道不知道都沒有弄清楚？」趙嬤嬤生氣又問，盯著她們兩人：「快說。」

    蕭菁菁也注視著。

    七巧冬菱臉色一變，低頭。

    「奴婢打聽到張嬤嬤叫了人，有丫鬟犯了錯，張嬤嬤好像要去處理，奴婢兩人就猜想會不會是張嬤嬤聽到有丫鬟議論，告訴了老夫人。」

    「就因為這樣你們就猜測老夫人知道了？」趙嬤嬤聞言馬上道，明顯不滿意。

    蕭菁菁也問：「是這樣嗎？」

    「郡主，奴婢兩人還要問，大姑奶奶來了，奴婢兩人看到大姑奶奶帶著人問郡主和四爺的事，大姑奶奶去見老夫人了，奴婢兩人等了下，才過來見郡主和趙嬤嬤。」

    七巧冬菱小心的。

    「大姑奶奶？你們說大姑奶奶回來了，還找丫鬟問郡主和四爺的事？大姑奶奶又去見老夫人，那她回來是幹什麼的？有什麼事？」趙嬤嬤對大姑奶奶回來的原因感興趣，她一聽到七巧冬菱的話就問。

    那位大姑奶奶就算向郡主道了歉，她還是擔心，這位大姑奶奶做了不少事讓她無法放心，她很想弄清楚這位大姑奶奶的想法。

    她看向郡主。

    蕭菁菁也想到這位大姑奶奶。

    七巧冬菱感覺到落在身上的目光，接著：「郡主，趙嬤嬤，大姑奶奶好像很關心四爺和郡主的事，奴婢兩人聽到了，之後大姑奶奶身邊有人，去見老夫人，奴婢兩人不敢靠近，找大姑奶奶身邊的人打聽了一下，也沒有問出什麼，並不知道大姑奶奶為什麼回來。」

    「不知道啊。」

    趙嬤嬤自語，盯著她們，望向郡主，蕭菁菁不說話。

    「趙嬤嬤郡主，奴婢。」

    七巧冬菱低下頭道。

    「郡主。」趙嬤嬤再次轉向郡主，蕭菁菁：「也許是別的事，嬤嬤。」

    「就怕這位大姑奶奶又打郡主你的碴。」趙嬤嬤直截了當的，指出她擔心的地方，蕭菁菁用力點頭，她也想到，不過：「她應該不會。」

    「不會才怪，郡主，不管如何，這位大姑奶奶要是想做什麼，都不會得逞就是。」趙嬤嬤還要說別的，她又吩咐七巧冬菱。

    吩咐完，她問郡主有沒有什麼要吩咐。

    七巧冬菱跪著。

    蕭菁菁搖頭，趙嬤嬤命令七巧冬菱下去，七巧冬菱退下，門外，梅蘭的娘過來了，香草梅蘭守在外面，看向裡面。

    「郡主，趙嬤嬤。」梅蘭的娘走進來。

    蕭菁菁沒說什麼。

    「有什麼事？」趙嬤嬤睥了睥郡主的表情，問梅蘭的娘，梅蘭的娘磕了一個頭：「郡主，趙嬤嬤，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老奴發現，老夫人身邊的張嬤嬤把花園的幾個丫鬟灌了藥，封了嘴，準備發賣出府，找了人伢子上門，老奴過來的時候，人伢子來了，現在想必已經發賣出府了，老奴隱隱聽到四爺郡主，還有老夫人的意思，納妾什麼，怕和郡主有關，立刻回來稟報。」

    「哦？」

    趙嬤嬤挑了挑眉，有些沒想到，漸漸意識到什麼，郡主。

    蕭菁菁也是，她還沒有說話，對上趙嬤嬤的視線。

    「郡主，會不會是老夫人聽到了議論？」趙嬤嬤低低的：「因此就叫張嬤嬤去辦了那幾個丫鬟。」

    蕭菁菁也在想是不是，她搖頭：「我不知道。」

    「郡主，老奴覺得多半是。」趙嬤嬤更肯定。

    蕭菁菁頷首。

    梅蘭的娘聽著趙嬤嬤和郡主小聲說話。

    「再說詳細一點，還有沒有聽到什麼？」趙嬤嬤和郡主說完，她又問，沉著一張臉，蕭菁菁聽著。

    梅蘭的娘把看到聽到的說了。

    趙嬤嬤沉著氣對郡主：「郡主，老夫人顯然是不想再聽到人說。」

    「是。」蕭菁菁道。

    趙嬤嬤心中高興。

    門外，香草梅蘭想知道郡主還有趙嬤嬤在說什麼。

    *

    張嬤嬤遵著老夫人的命令，找了人伢子，處理了幾個丫鬟，一一都發賣了後，她告誡辦事的幾個婆子不許亂說。

    回了宜園，問了守在外面的婆子，得知大姑奶奶還在裡面，沒有走，和老夫人在說著話。

    她心中不由擔心，又問了問，怕大姑奶奶惹老夫人生氣，知道沒有，鬆了口氣，之前她奉老夫人的命令退出來的時候，看到大姑奶奶風風火火的帶著丫鬟婆子沖了過來，像是不高興，又像是要找事，她不免擔心。

    只是老夫人有命，她還有事要去辦，只好先去了，現在辦完回來，當然要問清楚了。

    知道了想要知道的，她點了點走進去。

    紀老夫人想讓瀾姐兒別管閒事，回去，管好自己的事去，也不讓她等老四了，知道張嬤嬤回來，立時讓她進來，紀瀾站在娘身邊，很生氣，看著門口，娘要趕她走。

    要不是張嬤嬤剛好回來，娘已經讓她走了，娘太護著蕭菁菁了。

    她不要回去。

    張嬤嬤去做什麼了？現在才回來，為什麼不陪著娘，不好好服侍娘，讓娘一個人在這裡？

    她心情不好，也沒有好臉色，看著丫鬟下去，張嬤嬤緊跟著走進來。

    哼。

    紀老夫人沒有理會身邊的瀾姐兒，只想知道張嬤嬤事情辦當了沒有，她看著張嬤嬤。

    「老夫人。」張嬤嬤走到老夫人面前，望著老夫人行了一禮，而後看向老夫人身邊的大姑奶奶，她又行了一禮：「大姑奶奶，老奴有禮。」

    「你不好好服侍娘，跑去了哪裡？」

    紀瀾見狀，不滿的質問，盯緊張嬤嬤的樣子，像是要看什麼：「我記得你是娘身邊的，你不在娘身邊幹什麼了？」滿滿的質問。

    「大姑奶奶，老奴奉老夫伯命令辦事去了。」張嬤嬤不卑不亢的回答道，明白大姑奶奶在找她的碴。

    明顯大姑奶奶不高興，應該是老夫人拒絕了大姑奶奶，她腦中想到。

    「你的意思是本姑奶奶無理質問？」

    紀瀾更生氣了，站了起來，就要走向張嬤嬤。

    「老奴沒有，老夫人。」張嬤嬤還是那樣道，之後看向老夫人，紀瀾氣得要伸手，她要把娘給她的氣發泄出來。

    「瀾姐兒，你夠了！」紀老夫人開了口，沉著臉，不悅的截住她的話，叫住了她，盯著瀾姐兒。

    紀瀾腳步一停，回過身來，看到娘的目光：「娘，我就是問一下。」

    「問什麼？」紀老夫人沒有理會她，對著張嬤嬤，張嬤嬤低下頭了，紀老夫人看了一眼：「起來吧，說。」

    「是，老夫人。」張嬤嬤也不理會大姑奶奶，站起來，恭敬的看著老夫人，知道老夫人的意思是什麼，當大姑奶奶不存在。

    紀老夫人早就當瀾姐兒不存在。

    「娘。」

    紀瀾哪會沒有發現，她發現張嬤嬤無視她，娘也是她更氣，咬牙恨，又不想走，她要聽一聽娘要張嬤嬤說的是什麼。

    還有張嬤嬤去了哪裡。

    看娘的樣子加上對張嬤嬤了解，她覺得自己要是走了，一定會錯過什麼，她拉著娘的手，看了一下娘，盯緊張嬤嬤。

    紀老夫人還是沒有理會她。

    紀瀾只能緊緊盯著張嬤嬤，再一次坐下來，手握緊扶手，用力，咬牙切齒，很是不滿，不高興。

    張嬤嬤頭低得更低，趴在地上：「老夫人，老奴已經找了人伢子，讓人伢子給她們灌了毒藥，她們已經說不出話，被人伢子帶走了。」說到後來，她仰著頭，望著老夫人。

    把她做的說了，都是按著老夫人交待的做的。

    「好！」紀老夫人聽了，直接說了一個好字，手拍了一下，啪一聲。

    「老奴都是按著老夫人說的做的。」

    張嬤嬤應道。

    「府里不需要這種愛嚼舌根的丫頭，整天關注著主子的私事，也不知道好好服侍，好好做事，但凡有這樣的，都要處理了。」紀老夫人沉著聲音。

    「府里容不下妄議主子的丫鬟，老奴告訴人伢子把她們賣得遠一點，只要處理好就行。」張嬤嬤道。

    「娘，你們說的是？」

    紀瀾聽著聽著，隱隱聽出了什麼，什麼毒啞還有發賣，娘到底處理了誰，要做什麼，是丫鬟還是婆子還是？一聽就知道不是好事，她想知道，非常想知道，感覺到與自己有關，要不是有事，娘不會讓張嬤嬤這樣做，她打斷了娘和張嬤嬤的話，望著娘和張嬤嬤，想弄清楚。

    紀老夫人白她一眼。

    張嬤嬤沒有老夫人的示意，不可能說出來，何況大姑奶奶不是一般的人。

    紀瀾沒有得到自己要的回答，更氣。

    「以後有這樣的都這樣做。」紀老夫人卻對著張嬤嬤。

    「老夫人是對的。」張嬤嬤說。

    「這些丫鬟好處理，我最不滿的是有些人，也是這樣多嘴，就不是這麼好處理了，可以直接乾淨利落的毒啞了，放出去，發賣了。」紀老夫人這時話中有話的，目光轉移到瀾姐兒的身上。

    張嬤嬤聽出來了，抬頭看過去。

    紀瀾不知道娘看自己做什麼，再想到娘方才的話，娘是在指她？她愕然的：「娘是在說我？娘你和張嬤嬤說的到底是什麼，還沒有告訴我。」

    「你覺得呢。」

    紀老夫人反問，不置可否。

    張嬤嬤看著大姑奶奶的表情，這更令紀瀾不滿，她瞪了張嬤嬤一眼，拉著娘：「娘，你們——」

    「想知道？」

    紀老夫人也想讓瀾姐兒知道一下她是怎麼處理話多的丫鬟的，凝著瀾姐兒。

    「娘，我想知道。」紀瀾一聽。

    「哼。」紀老夫人哼一聲，張嬤嬤覺得老夫人是想讓大姑奶奶不要再這樣，也是再次警告大姑奶奶。

    她不說話，默不作聲的望著老夫人和大姑奶奶。

    「娘，你和張嬤嬤去？」紀瀾等不及，紀老夫人也不再浪費時間，注視著瀾姐兒：「娘讓張嬤嬤把花園幾個多嘴，整天議論主子的丫鬟處理了，發賣了。」

    紀瀾聽完，猛的站起來，低頭看著娘，生氣的：「娘你是要我不要再說？」

    「難得你聽得出來，不錯，就是這樣。」

    紀老夫人見瀾姐兒生氣站起來，聽出來了，望向她，卻很是平心靜氣的，一個字一個字的道。

    「娘，你怎麼能這樣，你把那些低賤的丫鬟和我比？」紀瀾見娘真的這樣說，她想的沒錯，氣得臉都白了。

    「那又如何？」紀老夫人問。

    張嬤嬤不敢再看，低下頭來，老夫人和大姑奶奶這樣，她要是冒頭，只會被大姑奶奶當成出氣的。

    「娘，那些丫鬟是什麼東西，我是為了四弟。」紀瀾氣過後，大聲的。

    「好了，閉嘴，不許再說，更不許大聲的說話，不是娘要把你和丫鬟比，是你自己，要想娘不這樣說，就自己好好想下，我從前太寵你，把你寵成這樣，不知悔改，一次一次犯錯，看你以後怎麼辦。」

    紀老夫人還是平心靜氣的。

    「我是不會聽你的。」

    紀瀾氣得說不出話，娘，娘，娘，紀老夫人不出聲了，一時間很靜，張嬤嬤心裡擔憂不已。

    「回去吧。」

    半晌，紀老夫人再次向著瀾姐兒。

    張嬤嬤鬆口氣，微抬頭。

    紀瀾不動。

    紀老夫人正要吩咐張嬤嬤。

    「娘，我不走，我要去見四弟妹，我不等四弟，我去看下四弟妹，四弟妹有了小侄子。」紀瀾拉緊娘，不看張嬤嬤，看著娘，她才不要這樣走，她覺得自己也是能屈能伸的，她要去看下蕭菁菁。

    張嬤嬤聽見陡的抬頭。

    紀老夫人也皺眉，紀瀾還是：「娘，我想去看下四弟妹。」

    「你去看你四弟妹做什麼？又打什麼主意？你不喜歡你四弟妹，還說那樣的話，娘不讓你去。」

    紀老夫人搖頭，不讓她去，不想再多事了。

    「娘，你不是說讓我和四弟妹好好相處嗎？」紀瀾一邊氣恨一邊說，服軟一樣的跟娘說，希望娘會同意。

    只有娘同意她才能去看蕭菁菁。

    偷偷去，她才不要。

    張嬤嬤更擔心。

    「你在想什麼？」紀老夫人鎖著瀾姐兒。

    「娘你懷疑什麼，你剛剛不是說了，女兒可不敢再犯，我就是想看下四弟妹。」紀瀾找盡理由。

    紀老夫人覺得她轉變太快。

    不想讓她去，不過最後還是同意了。

    紀瀾高興了。

    張嬤嬤欲言又止。

    待到大姑奶奶跟著人去了，張嬤嬤才擔憂的：「老夫人。」

    「我會派人看著，唉。」

    紀老夫人也是狠不下心。

    *

    竹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