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書 齋

    經過一夜，昨日家宴上的一切以及王爺夜裡歇在正房的消息早在整個郡王府傳開，知道王爺郡主出府後都議論紛紛起來，之前郡主突變的態度，已經讓府中的人猜測，這一下，更是。

    「郡主不知道為何忽然不再親近側院，現在連王爺都冷落起側院來。」

    郡主不親近側院還可以不那麼在意。

    就算王爺寵郡主，側院是因為郡主才得王爺看重，可郡主必竟不是王爺，王爺也是寵側妃的，可王爺也冷落起側院，那側院能像以前一樣嗎？

    一個個都看著側院的笑話，只是側院的厲害不少人都是知道的，以前有人都替郡主擔心，萬一側院又得寵了呢。

    讓她們最意外的昨夜的家宴，西院的二姑娘還有小公子也參加了。

    「二姑娘和小公子一直以來在府中地位連好一點的丫鬟婆子都不如，被苛待都是常事，也不知道走了什麼運，被郡主看上，有幸參加家宴，不止是二姑娘還有小公子，整個西院的姨娘還有姑娘都是可有可無的存在。」

    沒有一個得寵的。

    側妃只要一下眼色，沒有人會管，以往王爺回府，都是去側院，家宴就算擺在正院也都是側妃操辦的，這次卻是在正院，郡主操辦。

    原來以為郡主什麼都不懂，沒想到郡主都懂，難道是側妃教的郡主？應該不是，郡主的奶嬤嬤教的？

    「聽說家宴上王爺理也不理側妃還有三姑娘，除了和郡主說話，就是和二姑娘還有小公子，側院的側妃還有三姑娘完全被冷落到一邊，難道二姑娘還有小公子要得寵了？」

    「肯定是側院做了什麼，惹了郡主不高興，至於王爺，很可能是郡主說了什麼，還以為側院靠著郡主會一直得寵呢，一直得王爺看重。」

    「果然，王爺還是最看重，最寵郡主，服侍好郡主最重要，只要能被郡主看上，王爺也會看重，側院不就是，二姑娘小公子不就是？」有些人想著怎麼討好二姑娘小公子。

    二姑娘小公子一向不得寵，肯定需要她們，王爺進了宮，郡主也出了門，側院就不做點什麼？

    側院服侍的丫鬟婆子，此時都戰戰磕磕的，動作很小心，臉色不好，她們知道全府都等著看側妃娘娘的反應。

    側妃娘娘昨夜回來發了很久的火，三姑娘更是，她們也擔心側妃以後的地位，可是又不敢表現出來。

    西院服侍蕭芸芸還有蕭平的丫鬟婆子都很高興。

    自家主子得了郡主青睞，又有幸參加家宴，和王爺說了話，以後就和三姑娘一樣子，走路都帶風，不管曾經抱著什麼樣的心思。

    她們只要再勸勸主子，讓主子多哄得郡主高興。

    至於西院其餘早就無寵的姨娘眼都紅了：「也不知道那個怯弱的丫頭還有臭小子哪裡來的好運得了郡主看重，得了王爺的寵愛。」

    想到自己的女兒還有兒子，連王爺的面都見不上，王爺根本就忘了她們還有她們的女兒，就嫉妒不已。

    原來大家都一樣不得寵，如今有人像是要得寵了，她們哪裡會甘心，更有人指桑罵槐起來。

    「也不知道用了什麼手段，巴上郡主，得意什麼。」

    「就是，小心摔下來。」

    「什麼飛上枝頭，就一個野丫頭，哼。」等側院騰出手，還不知道如何。

    一邊覺得側院沒用，一邊覺得郡主瞎了眼，想到說不定連章氏這個當姨娘的也會因此得寵，想到章氏，這些女人更嫉妒，章氏哪裡比得上她們，不過是生了一對兒女，王爺就寵了幾次，哼。

    聽著外面指桑罵槐的聲音，蕭芸芸遲疑小心的對著娘：「姨娘，她們——」姨娘身子不好，生下平哥兒後就經常臥病在床，好不容易高興得好了，她怕姨娘氣得又病了。

    一旁的婦人臉色臘黃，瘦弱，隱隱有皺紋，帶著病氣和憔悴，但看得出五官絹秀，曾經也是美麗的女子，一身半舊的禙子，頭髮梳得一絲不苟，她搖了搖頭，咳了一聲，一手拉著女兒，一手拉著兒子：「不用管她們，她們不過是嫉妒你和平哥兒得了郡主的眼，你和平哥兒什麼都不要管，好好的就是，知道嗎？」

    「姨娘。」

    蕭芸芸還要說什麼。

    蕭平忽然往外走。

    「平哥兒。」婦人章氏拉住兒子。

    「她們罵姨娘！」蕭平回過頭，臉上帶著不馴。

    章氏看著眼前和王爺一樣的兒子，越長大越像王爺，可她不得王爺喜愛，連兒女也不得寵。

    「平哥兒不要去，聽姨娘的話。」

    「聽姨娘的話。」蕭芸芸雖然難過，還是拉著平哥兒。

    蕭平還是一臉不馴。

    章氏望了望女兒，女兒長得像她，性子也像她。

    「平哥兒，別讓姨娘擔心。」蕭芸芸聽到姨娘嘆氣，又對平哥兒道。

    蕭平看看姨娘，又看看阿姐，心中記住那些女人，早晚他不會放過那些女人。

    章氏見狀，鬆口氣，兒子脾氣也像王爺，好在有女兒看著。

    「她們說得也沒有錯，不管郡主怎麼想，王爺一向最寵郡主，你們姐弟倆，不要惹郡主不高興，至於側院，以前王爺寵側院，郡主也親近側院，現在郡主變了態度，王爺也冷落起側院，但你們還是要像以前一樣知道嗎？」

    章氏拍著兒子。

    蕭平不屑一顧。

    章氏也了解兒子的倔強，不多說。

    「我知道，姨娘。」蕭芸芸知道姨娘的心，她會看著平哥兒的。

    想到昨日，父王歇在正院後，郡主轉身就走，側妃還有三妹妹氣得不行，她也沒有想到父王會那樣冷落側妃還有三妹妹，父王原先那樣寵三妹妹還有側妃。

    也許是郡主的原因，她怕平哥兒惹到三妹妹，忙帶著平哥兒回來了，她和平哥兒是鬥不過側妃還有三妹妹的。

    三妹妹還有側妃肯定極生氣。

    不知道接下來會怎麼做，她明白姨娘是讓她和平哥兒跟著郡主。

    郡主出了府，父王進了宮！

    側院。

    蕭柔柔覺得所有人都在笑話她和娘。

    找了理由罰了幾個不聽話的丫鬟：「娘，府里的人肯定在笑話我們，父王和大姐姐出府了，不知道去了哪裡。」

    「娘知道。」

    吳氏掃了眼跪在地上的婆子和丫鬟。

    「父王聽信了大姐姐的話，早知道昨日不讓父王跟大姐姐走，娘，父王要是一直在正院？」

    蕭柔柔擔心。

    「不會。」

    吳氏覺得王爺不可能一直在正院，只要有機會，她就會讓王爺迴轉心意。

    「聽說有人去奉承蕭芸芸，蕭芸芸算什麼，我讓人去找蕭芸芸。」蕭柔柔不甘心到極點。

    「去了也只是徒惹你父王不高興，你父王回府了，說不定派了人盯著，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等著，不用去管你大姐姐去了哪，父王去了哪，府里那些牆頭草也不用去管，最好是讓你父王發現我們母女受了委屈，至於等你父王回府，你父王也不可能守著你大姐姐過，要是還不來，就說娘病了。」

    吳氏早就打定主意。

    「嗯，父王一定會來。」蕭柔柔又有信心。

    府中發生的一切，蕭菁菁並不知道，她坐在馬車裡掀開車簾看著外面，父皇已經進了宮，暫時不會回府。

    「郡主。」

    紫嫣上來。

    「什麼？」

    蕭菁菁看著她。

    「郡主先去哪裡？」紫嫣開口。

    「去書齋吧。」

    蕭菁菁已經想好。

    「是。」

    紫嫣想到什麼，微抬頭，不敢多看，低頭，馬車行駛起來，駛入熱鬧的街道，半晌後，標記著安郡王府的馬車停在書齋外面。

    紫嫣採薇扶著蕭菁菁下馬車，趙嬤嬤帶著人跟在後面。

    書齋很安靜。

    蕭菁菁第一次來這裡。

    「這位姑娘不知道你要找什麼。」聽到聲響，一個管事模樣的中年男人走了過來，恭敬道。

    蕭菁菁看了眼管事。

    管事掃了眼跟在後面的丫鬟婆子，知道眼前人的身份肯定貴重。

    蕭菁菁看向四周，書架上擺滿了各種各樣的書，還有筆墨紙研，還有一些手抄本，兩邊放著文案，她會來這間書齋也是因為這間店鋪是她母妃的嫁妝。

    隨手拿起一幅字畫展開，畫的一幅早荷，最下面的印章，恆山公子。

    紀寧的畫。

    「這位姑娘，這幅畫是第一公子，恆山公子最近的新作，你要是喜歡——」

    管事見罷開口。

    這時，外面又有馬車到來。

    二女三男走了進來。

    「瑤姐姐，我們一起。」前面是紀馨和顧瑤，後面是紀寧還有周安以及另一個公子顧瑤的大哥，很快，一行人發現了蕭菁菁。

    蕭菁菁也看著他們。